19.庆宫春 修_玉楼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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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庆宫春 修

  庆宫春·伤心重现,依约眉山,黛痕低压。

  众人想了一回,皆不得其法。唯有回话与宁安帝姬。

  宁安帝姬道现下宜安帝姬尚且安睡,再有什么,也该等她醒来再问一问。说罢又命画帛、问绢等再寻一遍。

  宋笙妤这病来得及,因是唬着了的缘故,御医开了安神的药,便沉沉睡去了。夜间皇上并皇后来瞧了一回,皇后待要留在此处照料,宁安帝姬却劝她说母亲留在此处照料女儿,虽是女儿的福气,焉知不是折她的福寿,叫长辈照看委实很不应当。

  宁安帝姬道:“知道母后疼心宝,只是太疼她,唯恐她受不住,还请母后少疼些她罢。我在这里瞧着就是了,宫婢嬷嬷都守着,药也在炉子上温着……”

  皇后由她扶着出了内间,十分担忧,“好好地出去,回来就病得这样了,可见是宫婢服侍得不好。”

  朝阳宫里的内侍、宫婢皆乌压压跪了一地。

  宁安帝姬道:“我才也说,画帛、描绫服侍心宝不是一天两天了,想是近来在外住了些时候,故而忘了规矩,放肆了。只是那园子也大,一时看不过来也是有的。左思右想,他们终归有可恨之处。心宝如今要人服侍,我罚了他们半年月例银子,暂且不动他们的筋骨。”

  “你行|事妥帖,我素日放心。”想了想,又道:“今日乔二姑娘设宴,偏心宝病了。扫兴是一回事,唬着他们又是一回事。苔枝,今日赴宴的姑娘都备一份礼送过去。”

  “是。”苔枝应下。

  皇后问:“说心宝是被惊着了,那园子是乔家的,如何能被唬着?”

  画帛盯着皇后的目光不敢言语,宁安帝姬忙笑道:“我也问过了,并没什么。不过是心宝见一个院子里的桂花开得好,想过去瞧瞧。走在湖边时偏有两只鸭子打架,扑通往水里跳。心宝不防,这才骇着了。”

  皇后瞧着模样是信了

  宋笙妤睡得不安稳,夜间迷迷糊糊醒了一回,含糊着问几时了,宁安帝姬胡乱答了,喂她吃了一碗热热的牛乳,又命人服侍着漱了口,她这才又躺下了。

  却说盛瑢与乔暄吃了一回茶,说了些话,便回去了。因他对外称病,故今日坐了马车过来。待在车里坐定,这才伸手将袖中物件取出。只见是一支步摇,上缠累丝金凤,凤口明珠一串,末尾处有颗小巧红宝石,端得是精巧华贵,正是宋笙妤将才系在披帛上那一支。

  他低头瞧着瞧着便低笑一声:“倒有意思。”

  马车在一处宅子前停下,却非盛王府,只见匾上写着:祈府。

  管事引他进去,乃至进了房,却见祈庭风正用晚饭。祈庭风也不迎他,捧着碗笑道:“用过饭不曾?”

  盛瑢撩袍在位上坐了,“正要讨你一杯酒吃。”

  “吃酒误事,我在家时从不吃酒。唯有饭菜,你吃不吃?”虽是问话,却吩咐双燕添碗筷来。

  盛瑢接过碗,也不过随意吃了些东西,便漱口净手,端茶来吃。

  一时吃罢了饭,二人又移步至小炕。

  祈庭风道:“今日不在府里养病,倒出来了?”

  “温郁打外边回来,自然要见一见。倒很凑巧,又在湘园遇着了宜安帝姬。”那位帝姬真是不类常人,美貌力压众人,便是行为举止也格外不同。

  “倒像话本里写的缘分。”祈庭风吃着茶,不知想着什么,不由笑出声来,道:“我倒想起先前骆先生的批语,说那位宜安帝姬是终生不能嫁人的命。如今瞧着,他也有算错的时候。”

  盛瑢摇了摇头,道:“秋闱将至,潜润是否成竹已在胸?”

  “今岁不成,明岁再来也是一样,何必拘着自个儿?”祈庭风格外随意。

  盛瑢却道:“今岁不同以往。”

  “如何不同?”

  “宁安帝姬已是待嫁之年,今上原先打着主意想令她尚盛王府,如今是不成了。逸玢一早说了,此生非南宫十七不娶……”

  祈庭风冷笑道:“我原先竟不知我妹子这样出众,竟令他非卿不娶。只是迟了,我妹子纵然嫁了走夫贩卒,也不能嫁他。”

  原来众人口中的南宫十七,正是祈庭风胞妹。南宫十七闺名凝舞,南宫乃是二人生|母姓氏。因南宫氏看重姑娘,但凡养出女儿,必要接至南宫氏教养。若养了儿子,命好些的便随着父亲,命不好的或扔或戮,皆未可知。祈庭风这妹子被接回南宫氏后排行十七,故有个小名儿叫十七。祈庭风原也不姓祈,只是数年前生了些事,故而改名换姓。此是后话,今暂不提。

  盛瑢睨他一眼,道:“皇后有意为宁安帝姬择婚,只瞧着琼林宴上的人是谁了。”

  祈庭风再不言语,缓缓摩挲着手中茶盅,过了一刻,方缓缓笑道:“今次少不得要拼上性命地念书,这才使得了。”

  “说来也奇了,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见过那位宁安帝姬,能对她这样念念不忘。”

  说来是桩公案,盛瑢认得祈庭风时,便知他对宁安帝姬一往情深。皇后有意令他尚宁安帝姬,若无祈庭风,指不定他思量着便应了。只是那样巧,他先晓得了这事,后又见着宜安帝姬,便知此生与宁安帝姬永不能成了。

  祈庭风面上泛起笑意:“是段往事,不提也罢。”

  知他不愿多说,盛瑢亦不勉强,起身道:“天色已晚,我这就回去了。”

  祈庭风起身送他,待送至院门口,又想起一事,悄声与他耳语:“帝后娇养宜安帝姬,你如今称病,虽躲过婚事,要与宜安帝姬修得姻缘,却也是难事。”

  盛瑢略勾起薄唇,扯出轻笑,一时容光慑人,玉|面俊逸。“我自有我的法子。”

  宋笙妤这一病就病了数日,待她好了才听人说起,盛王府那位盛亲王近来病得越发重了,前些时候还请了擅筋骨的太医去看。心头不由惴惴,便想着许是那日以病体将她接住,伤了手才要叫人瞧筋骨。

  她唤画帛来问,画帛目色诧异,一时竟不敢言语。宋笙妤追问:“怎么不说,盛亲王可是伤了手?”

  画帛怯怯道:“并不曾听人说起这个,只是如今宫里传遍了,说盛亲王这病原是因着求而不得,是相思病的缘故……说盛亲王对帝姬您心往神驰……盛王太妃日日以泪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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