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孤儿
“目前人类对精神疾病的研究还极其有限，我们所知的精神疾病的影响因素有遗传、生活时间、个体体质、环境刺激等等，假如控制好这一切因素，时刻保持健康的心理状态和生理作息，是可以降低发病的概率。”
叶寒目光闪烁，对应宽说道：“应先生，如果网上的资料没有骗我的话，有精神病病史的家长，精神病的患病率比一般居民高62倍……”
“网络看病，癌症起步。”应看打断她的话头，对她说道：“如果你当真怀疑自己有问题，正确的作法是第一时间去找医生做评估，而不是在这里自己吓自己，更不应该在一切都还没确定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打上绝症的标签，并且自动将自己隔离出人群之外……这并不是伟大，这是傻。”
应宽说着说着停下来，想起那天叶寒轻易说出那两个字，就气得肝疼。
尤其是想到，她并不信任他，随时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随时要跟着另外一个男人去另外一个国家，他就气得要升天。
可偏偏身体疼痛，心理还要煎熬。
只是这一切在见到叶寒以后，全都烟消云散了——他知道，这条路的每一步，叶寒走得都比他艰辛，比他如履薄冰，所以，就这一步，他已经足以感恩。
“幸好，你回来了。”应宽圈住她，将吻落在她的额头上，“所以，作为奖励，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来说是好，还是坏。”
“什么！你说叶寒不是他爸妈的亲生孩子？”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姜荷和苟俊亭走遍了这个小县城，才在一个巷子里找到一家做麻辣烫的，一片午餐肉还没下肚，苟俊亭已经爆出了巨大的新闻。
在她惊讶的瞬间，苟俊亭夹走了锅里的一片牛百叶。
“我靠你是男人吗？你跟我抢肉吃！”姜荷气地要去抢，苟俊亭张嘴迅速把那一片牛百叶塞进嘴里，“你到底听不听故事？”
“无耻！”姜荷气愤地喝下一口可乐。
苟俊亭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嘁。”姜荷白了他一眼，“我真是瞎了眼了，为什么曾经会喜欢你。”
苟俊亭顿了一顿：“曾经？怎么，你有新欢了？”
“关你屁事，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反正以后我也不纠缠你，正好省得碍你的眼。”姜荷用指尖敲了敲桌面：“到底说不说？”
“我只是比较好奇，谁哪个可怜虫又被你看上了。不过倒也不要紧，反正过一段时间我就应该能知道了。你不是喜欢谁，就喜欢研究他所喜欢的领域么？我只是好奇，你买的那几本心理学的书，你看完了么？”苟俊亭笑。
姜荷扯着脸皮笑着回：“劳您费心，那些书我已经挂二手卖了。”
“果然，姜小姐对什么事物的热情都不会持续太久。”苟俊亭说道。
“彼此彼此。”姜荷回他。
苟俊亭眸子缩了缩，哈哈“笑”了两声。
姜荷一股气从心里窜上来，还想要回击，突然心底里像是泄了一口气。
雪花儿纷纷落下，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她以前看过很多韩剧，都说初雪的时候如果身边站着的是你喜欢的人，那么你们的爱就会恒久。她是个南方人，每年见了雪都会像第一次见到那样心怀激动。
就如现在一样，窗外是让她心动的景，眼前是让她心动的人。
可是她在这个景里，她喜欢的人眼里却没有她。
姜荷低着头喝了口汤，低声说道：“你放心吧，我真的不喜欢你了，以后也不会纠缠你……我妈说了，没脸没皮的事情不能干，我在你这丢的脸也够多了。够了。”
苟俊亭干笑两声，说道：“不至于不至于，反正……你想通了也好。哈哈哈哈。”
姜荷低头吃东西，苟俊亭眼见着姜荷把一颗香菇送进嘴里，正想提醒，姜荷皱着眉头把东西吐了出来。
苟俊亭也跟着皱眉头，想逗她两句，看她表情实在难过，他摸了摸头，打着哈哈道：“友情地久天长！哦，对，说叶寒。那个林文醉驾加肇事逃逸，我们找到他以后，他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叶寒疾病证明书是伪造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可是那天我们还有意外的收获……”
“什么收获？”姜荷眼睛一亮。
苟俊亭说道：“那个林文说，他和叶人君是很好的朋友。当年叶寒的妈妈病发前就曾经找过他看病，当时她曾经亲口说过，因为家族有遗传病史，并且发病率极高，所以她这辈子都不考虑生孩子，以免后人痛苦。后来她结婚以后，叶人君找他喝过酒，提及两人因为孩子的问题起了争执，吵得不可开交，叶人君说他很痛苦，这辈子只想要自己的孩子，可是叶寒的妈妈坚持不能生。”
“后来大概有一年的时间，叶寒的妈妈都不大露面，听说是身体不好，去南方散心去了。一年后，叶寒的妈妈从外地回来以后，身边就多了个叶寒。”
“所以这只是林文的猜测？”姜荷皱着眉头，“无凭无据的，怎么就说叶寒不是亲生的。”
“你别急，听我说完。”苟俊亭说道：“我们也是突然间知道这事儿的，问叶以航也是一问三不知。他只说从没听他爸提起过，要早知道叶寒不是亲生的，叶以航的妈早就闹翻天了，还轮得到叶寒分遗产。于是，应宽还去让人去查了叶寒妈妈的分娩记录，她没有生过孩子。”
“嘶……”姜荷倒抽一口凉气，“所以叶寒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你说，我妈妈没有建档立卡，也从来没有任何的产检记录？”叶寒怔住。
应宽点头道：“对，或者可以说，你妈妈从来没有怀过孕，更没有任何的分娩记录。”
“那我是打哪儿来的？”叶寒问。
“我猜，你可能是你爸爸妈妈领养回来的。但是他们一直守口如瓶，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所以没有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世。”
“这事儿以航知道？”叶寒皱着眉头问，“你一向不打无准备的仗，一百分的卷子，你不做到90分你是不可能交卷的。所以，你这不是空想，对么？”
“是。”应宽点点头，说道：“我已经让人去查叶人君和孟羽在民政的领养记录，同时，我让叶以航回到你身边，取得了你和你爸爸的毛发样本送去做dna比对，比对结果最迟三天后就能出来。”
叶寒久久地坐着，她一时也不分清这是个好消息，还是个坏消息。
人生当有来处，亦当知归途。
可是现在她突然从痛失双亲的孤儿变成了来历不明的孤儿，活了二十多年，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那飘在她心头上的阴霾却也变得可笑……她连遗传的资格都没有，哪里来的遗传病？
更可笑的，还有那段她完全不记得的，她在精神病医院的治疗视频，以及无数次在梦里梦到的那个小女孩又是什么？
一切变得豁然开朗，忽而又转入扑朔迷离。
“你瞎想有什么用！担心也没有用！”
几天后，自觉消失且应宽不召唤绝不出现的苟俊亭和姜荷复又出现在医院里。
苟俊亭将新买来的一堆食物投喂给伤春悲秋二人组，“你家应宽都想好了，有什么疑惑咱们就去问清楚，那个视频来源咱们不是知道吗？直接去那家医院问问清楚就是了！”
“还用你说！”姜荷怼他，“要不是为了应宽，我们家叶寒早就坐上飞机了！”
“那能一样？”苟俊亭冷笑，“林宋那个小白脸，明明知道些着掖着不说，不就是想拐走我叶小师妹？那狐狸精得很，小师妹跟他走，指不定拆骨脱皮，还不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再说了。”苟俊亭笑着看他们两人，眼里含笑，“咱叶小师妹是那么薄情的人么？怎么可能抛下旧爱去寻新欢？”
叶寒咳咳两声：“谨慎措辞啊。我和林宋什么也没有。”
应宽笑道：“行了，别贫了。等吃完饭咱们就办出院吧。”
“不行，医生说你身体没养好，不能走动，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的。”叶寒说道：“不能着急，身体要紧。”
“这县城小，医疗条件也有限，我已经联系好了h市的专家办理转院，叶小师妹你就不用操心了，而且，医生说咱们应神仙身体素质好，恢复的还是很不错滴。”
苟俊亭刷着刷着手机，突然脸色一沉：“我们也确实没有时间再等了……应宽，你上热搜了！”
著名心理学家被爆性剥削咨询对象
应宽性丶侵
心理疾病自杀
……
苟俊亭连接了几个电话后，隔着玻璃门都能感觉到他情绪的暴躁。
“我的一个来访者前几天自杀了。”应宽对叶寒说道，“至今还没有醒过来。她自杀那天，她妈妈向美国精神分析师协会投诉，说我和她的女儿存在长期的不正当关系。”
姜荷皱着眉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apsaa的伦理标准里明确规定，不能和自己的来访者发生性丶丶关系，结婚更不行，哪怕没人投诉，法律也要追究责任。”
应宽欣赏地看了一眼姜荷，点头道：“你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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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切在见到叶寒以后，全都烟消云散了——他知道，这条路的每一步，叶寒走得都比他艰辛，比他如履薄冰，所以，就这一步，他已经足以感恩。
“幸好，你回来了。”应宽圈住她，将吻落在她的额头上，“所以，作为奖励，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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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惊讶的瞬间，苟俊亭夹走了锅里的一片牛百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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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个来访者前几天自杀了。”应宽对叶寒说道，“至今还没有醒过来。她自杀那天，她妈妈向美国精神分析师协会投诉，说我和她的女儿存在长期的不正当关系。”
姜荷皱着眉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apsaa的伦理标准里明确规定，不能和自己的来访者发生性丶丶关系，结婚更不行，哪怕没人投诉，法律也要追究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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