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苇
回了家，叶寒拿出藏着自己多年珍贵东西的宝盒子，从里头翻出一个漂亮的小盒子来，一打开，是一只精致的派克笔，因为从来没有使用过，它还是簇新的样子。在盒子里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是遒劲有力的字迹，写着“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当年她是第一个做出神秘之题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获得神秘礼物的人……兜兜转转的，原来这个礼物来自应宽。
她半途去了一趟实验室。
秦科回道：“那年张教授带我和应宽去做讲座，顺便也是让我们俩帮着挑一些好苗子。当时咱们应该是见过的，只是你没看到我们。”
“在见到你们之前，你们的所有数据，包括你们每次的摸底考试的成绩和排名都在我们手上。你的能力当时在整个夏令营是有目共睹的，也是无可置疑的。我知道你在中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过得很不开心，但是你用实力证明了你值得！我们都相信你，尤其是应宽，他一直都很看好你。”
“有件事情我也不瞒你，当年选拔赛过后，有人写了匿名信举报你，说你通过不光彩的途径才获得夏令营的名额，是应宽在张教授跟前据理力争，他说你是这批孩子里最有实力的，既勤奋又有天赋，不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就否定了你。应宽他一直都很欣赏你，这点毋庸置疑。”
她捧着脸想起刚刚问秦科的那句话：“师兄，我的样子跟几年前相比变化大么？”
所以他在车上就已经认出她来了？如果是那样，他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从前？他对她的了解又有多少呢？
那个偶遇，究竟是命中注定，还是…
秦科那时带着羡慕说：“我真是有些羡慕应宽。这些年你面对流言蜚语，从来也不退却，每每都用奖杯甩向质疑你的脸。这一次却为了应宽而露怯。叶寒，我想，你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他吧？”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叶寒看了眼宝盒子，利落地盖上盖子，索性扔到茶几下面，眼不见心不净。
临睡前她又看了眼手机，应宽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没有联系自己了，她气鼓鼓地翻了个身睡过去。
叶寒半夜里被叶以航的电话吵醒的，醒来一看，自己的胸口上整整地压着手机，她心说，就知道为什么一个晚上噩梦呢，就连醒来了都能把梦境记得清清楚楚。
她梦回那年夏令营，天气炎热，教室停电，她一次又一次在稿纸上验算数学题，每一次都快要解出来时，发现自己又错了。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一个人站在窗外，讥讽她：“方向和方法都正确的勤奋是一种难得的天赋，可是你用的是反方向和烂办法啊！”
她生气地站起来想要和那个人理论，一开窗，是应宽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他脸上带着讥讽，“叶寒，你真是笨蛋啊！”
叶寒醒来还觉得梦里应宽那张脸就在眼前，再看看手机，某人还是没给他信息。
叶寒有些怅然地接起叶以航的电话，就听叶以航在电话里抖着声音说：“姐，你快来一趟酒吧！”
他刚说完地址，电话就断了，再拨回去已经关机。叶寒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她打了个激灵，赶忙冲出了门。
邂逅酒吧里人已经散尽了，门口还守着两个人，叶寒说了句“我来接我妹妹的”，其中一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笑着带着她往里走。
长长的酒廊灯光依然炫目，叶寒走了许久，才在大厅里看到叶以航。叶以航见了她以后喊了声“姐”，眼神瑟缩了一下，头微微偏了偏。
叶寒见他好手好角地站着，先是松了一口气，顺着他视线望去，心眼又提了起来。
只见大厅里坐着个人，头发染得五彩斑斓，比彩虹看着还绚丽多彩，脸上画得浓妆已经糊了，眼线晕开，眼底下乌黑一片，身上的衣服倒都是名牌，可惜是不符合她年纪的暴露。
原本已经够狼狈了，偏偏她的身边还站着几个男人，她微微垂着头，听见声响抬起头来，见是叶寒，她先是惊讶，继而是愤怒地望着叶以航：“你有病么你让她来！”
叶以航怒道：“你闭嘴！”
“我干嘛要闭嘴，我就是死我也不会求到她跟前去！你让她滚！我不想看见她！”叶一苇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就要往下砸。
一旁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人在旁边呵斥道：“吵什么呢！当这是菜市场呢！”
叶一苇缩了脖子，乖乖把笔筒放下，对那人说道：“你让他们俩都走吧，他俩没钱，留着也没用。”
叶以航拉住叶寒，低声说道：“姐，这就是酒吧老板，他们都喊他龙总。”
晚上叶以航正在家玩游戏，快吃到鸡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说是邂逅酒吧的员工，叶一苇在他们酒吧偷了老板的一瓶酒，价值十几万，如果叶一苇赔不上，就要报警。
他匆匆赶来，叶一苇那会烂醉如泥，他给爸妈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打通，万般无奈才想到了叶寒这根救命稻草。
他趴在叶寒的耳边把事情的缘由快速地说了，叶寒一边听着，一边将视线落到了姓龙的跟前的那瓶酒。
“我是龙文，你是他们俩的……”姓龙的开口问。
“姐姐。”叶寒径直走到龙文跟前，在龙文惊讶的眼神下，她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径直打开那瓶酒倒了一杯。
“就是这酒十几万？”叶寒问。
龙文嘴角牵起一抹笑：“是，我藏在办公室十几年了，你这妹子胆子大，还敢摸进我的办公室偷酒喝。”
十几万，如果真的是十几万，叶一苇又因为盗窃罪入罪的话，“这个够她判十年了吧？”
“这还要看看她是不是已经成年了，如果没有成年，已满十七周岁不满十八周岁的未成年人犯罪，可以减少基准刑的10-40。如果及时退赃、退赔，还可以减少基准刑的30以下。”
龙文笑了笑。
叶寒又尝了一口，略略皱了眉头将酒杯放下，笑道：“龙总多才多艺，还精通律法？”
“做我们这行的，什么都要懂一些。”龙文回道。
叶寒径直坐下来，直视着龙文道：“龙总既然什么都懂，不妨帮我做个选择。”
龙文眼里闪过一道玩味的异光，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我和叶一苇，就是这个喝得烂醉自己干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妈在我妈病重的时候勾引了我爸，还把我妈气死了。”
“这个姑娘还特别恨我，没多久之前，她和她妈冲到我家打了我，差点被我送我进监狱……”
“姐姐……”叶以航慌了。
叶寒拉住叶以航，摆了摆手，“这些年，她和她妈从来也没让我舒坦过，只会让我添堵……”
叶寒嘴角一弯：“你说这酒十几万，她偷着摸着喝完了。我和我弟弟身无分文，绝对是拿不出十几万来救她的，她爹妈也不管她，在这种情况下，我应不应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龙文挑了挑眉。
叶一苇破口大骂道：“叶寒你这个小贱-种，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混蛋，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叶以航你是不是瞎了眼，你存心要害我，叫谁不好你偏偏要叫她，她才不会救我，她就只会落井下石！你赶紧再打电话给爸妈啊！叶以航你这个傻子！”
叶以航唇微动，见叶寒摆了摆手，他沉默了片刻，闭嘴站到了叶寒的身后。
叶寒笑道：“就你这张嘴，谁见了你都不喜欢。真可怜，希望你在里头改过自新，好好想想自己能做点什么。”
“叶寒你个神经病！”叶一苇要站起来冲出来，被旁边的人扣住了。
叶寒笑道：“所以，龙总，报警吧，赶紧报警！我巴不得看到她早点被关起来，在牢里尝尝度日如年、生不如死的感觉！”
“你是以为我不敢？”龙文的脸色沉下来。
叶寒笑：“您见多识广，怎么可能不敢？你确确实实东西被她偷了也被她喝了，眼下我们都还在您的地头上，这里也全是你的人，我们就想做什么猫腻也得有这个胆子！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谢谢您，替我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问题。为了表示感谢，我借这酒敬您，希望您给个面子！”
叶寒端起酒瓶给龙文倒了一杯酒，龙文愣了愣。
叶寒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挑了挑眉看酒杯，往前推了推：“龙总，这可是您藏了十几年的酒，既然咱们有缘分在这相聚，一起喝上一杯也不枉遇见一场，您说呢？”
“姐！”龙总面色不善，叶以航实在怕得厉害，他有些后悔今天将叶寒拉入泥潭。早知如此，他还不如第一时间找家里要钱。
“龙总，请！”叶寒又往前推了推。
龙文盯着酒杯看了许久，接过酒杯，刚抿了一口，眉头突然皱起来，再喝一口，突然举起酒杯重重地摔在地上，骂了一声“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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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是第一个做出神秘之题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获得神秘礼物的人……兜兜转转的，原来这个礼物来自应宽。
她半途去了一趟实验室。
秦科回道：“那年张教授带我和应宽去做讲座，顺便也是让我们俩帮着挑一些好苗子。当时咱们应该是见过的，只是你没看到我们。”
“在见到你们之前，你们的所有数据，包括你们每次的摸底考试的成绩和排名都在我们手上。你的能力当时在整个夏令营是有目共睹的，也是无可置疑的。我知道你在中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过得很不开心，但是你用实力证明了你值得！我们都相信你，尤其是应宽，他一直都很看好你。”
“有件事情我也不瞒你，当年选拔赛过后，有人写了匿名信举报你，说你通过不光彩的途径才获得夏令营的名额，是应宽在张教授跟前据理力争，他说你是这批孩子里最有实力的，既勤奋又有天赋，不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就否定了你。应宽他一直都很欣赏你，这点毋庸置疑。”
她捧着脸想起刚刚问秦科的那句话：“师兄，我的样子跟几年前相比变化大么？”
所以他在车上就已经认出她来了？如果是那样，他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从前？他对她的了解又有多少呢？
那个偶遇，究竟是命中注定，还是…
秦科那时带着羡慕说：“我真是有些羡慕应宽。这些年你面对流言蜚语，从来也不退却，每每都用奖杯甩向质疑你的脸。这一次却为了应宽而露怯。叶寒，我想，你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他吧？”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叶寒看了眼宝盒子，利落地盖上盖子，索性扔到茶几下面，眼不见心不净。
临睡前她又看了眼手机，应宽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没有联系自己了，她气鼓鼓地翻了个身睡过去。
叶寒半夜里被叶以航的电话吵醒的，醒来一看，自己的胸口上整整地压着手机，她心说，就知道为什么一个晚上噩梦呢，就连醒来了都能把梦境记得清清楚楚。
她梦回那年夏令营，天气炎热，教室停电，她一次又一次在稿纸上验算数学题，每一次都快要解出来时，发现自己又错了。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一个人站在窗外，讥讽她：“方向和方法都正确的勤奋是一种难得的天赋，可是你用的是反方向和烂办法啊！”
她生气地站起来想要和那个人理论，一开窗，是应宽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他脸上带着讥讽，“叶寒，你真是笨蛋啊！”
叶寒醒来还觉得梦里应宽那张脸就在眼前，再看看手机，某人还是没给他信息。
叶寒有些怅然地接起叶以航的电话，就听叶以航在电话里抖着声音说：“姐，你快来一趟酒吧！”
他刚说完地址，电话就断了，再拨回去已经关机。叶寒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她打了个激灵，赶忙冲出了门。
邂逅酒吧里人已经散尽了，门口还守着两个人，叶寒说了句“我来接我妹妹的”，其中一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笑着带着她往里走。
长长的酒廊灯光依然炫目，叶寒走了许久，才在大厅里看到叶以航。叶以航见了她以后喊了声“姐”，眼神瑟缩了一下，头微微偏了偏。
叶寒见他好手好角地站着，先是松了一口气，顺着他视线望去，心眼又提了起来。
只见大厅里坐着个人，头发染得五彩斑斓，比彩虹看着还绚丽多彩，脸上画得浓妆已经糊了，眼线晕开，眼底下乌黑一片，身上的衣服倒都是名牌，可惜是不符合她年纪的暴露。
原本已经够狼狈了，偏偏她的身边还站着几个男人，她微微垂着头，听见声响抬起头来，见是叶寒，她先是惊讶，继而是愤怒地望着叶以航：“你有病么你让她来！”
叶以航怒道：“你闭嘴！”
“我干嘛要闭嘴，我就是死我也不会求到她跟前去！你让她滚！我不想看见她！”叶一苇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就要往下砸。
一旁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人在旁边呵斥道：“吵什么呢！当这是菜市场呢！”
叶一苇缩了脖子，乖乖把笔筒放下，对那人说道：“你让他们俩都走吧，他俩没钱，留着也没用。”
叶以航拉住叶寒，低声说道：“姐，这就是酒吧老板，他们都喊他龙总。”
晚上叶以航正在家玩游戏，快吃到鸡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说是邂逅酒吧的员工，叶一苇在他们酒吧偷了老板的一瓶酒，价值十几万，如果叶一苇赔不上，就要报警。
他匆匆赶来，叶一苇那会烂醉如泥，他给爸妈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打通，万般无奈才想到了叶寒这根救命稻草。
他趴在叶寒的耳边把事情的缘由快速地说了，叶寒一边听着，一边将视线落到了姓龙的跟前的那瓶酒。
“我是龙文，你是他们俩的……”姓龙的开口问。
“姐姐。”叶寒径直走到龙文跟前，在龙文惊讶的眼神下，她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径直打开那瓶酒倒了一杯。
“就是这酒十几万？”叶寒问。
龙文嘴角牵起一抹笑：“是，我藏在办公室十几年了，你这妹子胆子大，还敢摸进我的办公室偷酒喝。”
十几万，如果真的是十几万，叶一苇又因为盗窃罪入罪的话，“这个够她判十年了吧？”
“这还要看看她是不是已经成年了，如果没有成年，已满十七周岁不满十八周岁的未成年人犯罪，可以减少基准刑的10-40。如果及时退赃、退赔，还可以减少基准刑的30以下。”
龙文笑了笑。
叶寒又尝了一口，略略皱了眉头将酒杯放下，笑道：“龙总多才多艺，还精通律法？”
“做我们这行的，什么都要懂一些。”龙文回道。
叶寒径直坐下来，直视着龙文道：“龙总既然什么都懂，不妨帮我做个选择。”
龙文眼里闪过一道玩味的异光，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我和叶一苇，就是这个喝得烂醉自己干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妈在我妈病重的时候勾引了我爸，还把我妈气死了。”
“这个姑娘还特别恨我，没多久之前，她和她妈冲到我家打了我，差点被我送我进监狱……”
“姐姐……”叶以航慌了。
叶寒拉住叶以航，摆了摆手，“这些年，她和她妈从来也没让我舒坦过，只会让我添堵……”
叶寒嘴角一弯：“你说这酒十几万，她偷着摸着喝完了。我和我弟弟身无分文，绝对是拿不出十几万来救她的，她爹妈也不管她，在这种情况下，我应不应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龙文挑了挑眉。
叶一苇破口大骂道：“叶寒你这个小贱-种，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混蛋，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叶以航你是不是瞎了眼，你存心要害我，叫谁不好你偏偏要叫她，她才不会救我，她就只会落井下石！你赶紧再打电话给爸妈啊！叶以航你这个傻子！”
叶以航唇微动，见叶寒摆了摆手，他沉默了片刻，闭嘴站到了叶寒的身后。
叶寒笑道：“就你这张嘴，谁见了你都不喜欢。真可怜，希望你在里头改过自新，好好想想自己能做点什么。”
“叶寒你个神经病！”叶一苇要站起来冲出来，被旁边的人扣住了。
叶寒笑道：“所以，龙总，报警吧，赶紧报警！我巴不得看到她早点被关起来，在牢里尝尝度日如年、生不如死的感觉！”
“你是以为我不敢？”龙文的脸色沉下来。
叶寒笑：“您见多识广，怎么可能不敢？你确确实实东西被她偷了也被她喝了，眼下我们都还在您的地头上，这里也全是你的人，我们就想做什么猫腻也得有这个胆子！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谢谢您，替我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问题。为了表示感谢，我借这酒敬您，希望您给个面子！”
叶寒端起酒瓶给龙文倒了一杯酒，龙文愣了愣。
叶寒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挑了挑眉看酒杯，往前推了推：“龙总，这可是您藏了十几年的酒，既然咱们有缘分在这相聚，一起喝上一杯也不枉遇见一场，您说呢？”
“姐！”龙总面色不善，叶以航实在怕得厉害，他有些后悔今天将叶寒拉入泥潭。早知如此，他还不如第一时间找家里要钱。
“龙总，请！”叶寒又往前推了推。
龙文盯着酒杯看了许久，接过酒杯，刚抿了一口，眉头突然皱起来，再喝一口，突然举起酒杯重重地摔在地上，骂了一声“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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