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节目大热
话题交到杨熹的手上，杨熹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一字一句道：“我只有一句话，‘劝人大度，天打雷劈’！”
“不管对过去遭受的校园暴力，还是对现在正在遭受的网络暴力，我都要对施暴的他们说，不要活得像只阴沟里的蛆，你们等着我！”
“应老师您呢？”叶寒问道。
相对杨熹霸气的宣言，应宽的言语显得温和许多。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在我们身上所遭受的任何一切，都不能被他人感知，所以，每一个祈求原谅的人，请先想一想，你的行为是否值得被谅解。因为原谅与否，一向是取决于伤害程度的深浅轻重。”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
“我知道你是心理专家，”杨熹打断他的话题，“如果单纯从您个人角度，如果这件事儿就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会选择原谅么？”
叶寒有些手足无措，杨熹这个问题已经不在提纲范围呢，而是逼着应宽站队。
应宽怔了一怔，笑道：“我们都有选择不原谅的权利，这不是狭隘，更不是偏执，而是对自己的保护和坦白。”
“在中国人民普遍盛行的和稀泥哲学中，选择不原谅原本就是一种勇敢。但是，选择不原谅和选择放下，原本就不是一件冲突的事情。”
“可是你还是在……”杨熹接过话头，正要嘲讽。
应宽嘴角一弯，一字一句说道：“撇开心理学，我有一句话送给那些施暴者。”
叶寒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此刻的应宽，眼里有着坚毅却又狡黠的光。
“你们一辈子，都是罪人。去xx的原谅。”
……
直播间里有一瞬间的沉默，在导播崩溃之前，叶寒赶忙接过宽的话。
“我知道我的余生还很长，过往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道不能治愈的裂了缝，我选择放弃撕扯裂缝，而是带着裂缝，迎着光明的方向前进。总有一天，光芒会照射进裂缝中，扫尽我心里的每一处阴暗。”
“那你们呢，在你们的生活中是否也曾经遭受过不公平，是否也有让你疲惫不堪想要放弃的时刻？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故事么？我是边盼，搜索我的微博id：边盼，请你私信或者留言告诉我，我在《予光。》等着你。”
“今夜，请把所有的喜乐和悲伤都交给我，把自己交给好梦。最后，为大家送上一首歌，《焦虑修正》，愿你明天醒来已然抛开脑后所有疑虑，开启崭新的一天，晚安。”
一夜之间，杨熹遭受校园暴力的话题冲上热搜榜单，抵制校园暴力、抵制网络暴力的话题热度也不断上涨，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去xx的原谅”热搜词条。
在边盼的微博下，转发和评论已经超过一万条，同一时间，杨熹工作室发表律师声明，抵制网络暴力和网络谣言，维护杨熹的合法权益。
节目大热之余，杨熹晒了与应宽的合照，应宽工作室微博粉丝数也在节节攀升。
“火了啊！”
泰格手里摆着收听率数据，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笑一边感叹：“杨熹这个老狐狸，真是人精，借着咱们的小节目算是洗白了自己了！”
“你不知道吧，刚刚好多‘知情’人士站出来，揭发杨熹当年被校园暴力的真相，顺道打了多少黑子的脸。他一个受害者，多年来被人误解自己才是霸凌者，他一声不吭，战胜自己，走出光明前程，直到今天才站出来，呼吁反对校园暴力，这是多么正面、感人、高大上的形象！”
“天哪，我都要被感动了！”
叶寒坐在他对面，有些心不在焉。
“你发什么呆？对了，刚刚杨熹工作室给你送了燕窝，感谢你节目上对他的照顾，我给你放在办公室了。”
“诶？”泰格拿手在她跟前扬了扬，“想什么呢？”
“没什么。”叶寒想起杨熹问她的那句话，“如果是你呢，你原谅么？”
他把同样的问题抛给泰格，泰格冷笑道：“自来只有老子欺负旁人的份，哪里轮得到其他人欺负老子！”
“那倒也是！”叶寒耸了耸肩，正要走，泰格拉住她，“诶诶，你可记住了，晚上庆功宴，台长说了，谁也不能请假，违令者……”
他抹了下脖子。
叶寒回道：“没空，你帮我跟台长请个假！”
“不行啊！”泰格眼睁睁看着叶寒的电梯数字减下去，赶忙掏出手机给叶寒发信息。
“应宽老师晚上也会在场，你可一定要在，否则我小命难保！”
yh要加油：？？？？？
泰格不是泰戈尔：你原本就是庆功宴的主角，你要不在，应宽不一定会到场！！！应宽要是不在，老段怎么办！老段一心扑在他身上你不知道啊！你必须务必一定得在啊！
yh要加油：……
叶寒决定装傻到底。几年的合作，台里的人早就知道她的性格不爱凑热闹，大多数时间不是宅在家里就是泡在实验室，极少参与聚餐，段兰又怎么不清楚？只要段兰在，她就是永远的配角，所以……她去不去，无所谓！
yh要加油：我晚上要参加一场重要的讲座，实在没办法参加，对不住。
泰格不是泰戈尔：什么讲座比得上老段的幸福生活？？
yh要加油：平坦曲面与riemann曲面的模空间。
泰格不是泰戈尔：……
叶寒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回家时，她下意识看了下对门，捏了捏包里的礼物盒，转身进了家门。
壶里煮着老白茶，手里捧着数学文献——几年来她的生活一直都是这样，除了电台就是文献，数学属于孤独者，她却自得其乐，别人看文献看得头疼，她每每看得废寝忘食。
正沉溺在知识的海洋，她突然听见强烈的敲门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片刻，又砰砰砰响了起来。叶寒皱着眉头走到门口，透过门眼，只见泰格焦急地挠头。
叶寒开了门，泰格一下抓住她的手，哀求道：“姑奶奶，我可求求你，赶紧换了衣服跟我走一趟吧！”
“上哪儿？”叶寒疑惑。
泰格苦着脸道：“还能上哪儿啊，庆功宴啊！”
这次电台节目能请到杨熹原本就是天上掉馅饼，获得能火成这样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晚上这个庆功宴，段兰原本也是想趁热打铁，跟杨熹套个近乎，看看能不能有更进一步的合作，顺道跟应宽增进一下感情，所以段兰对叶寒在不在场并不是十分在乎。
可谁知道叶寒给两个人下了什么蛊，应宽到了现场见没人，比平日还要寡言少语。杨熹与应宽本来就很熟悉，见他这样，心里就明白了几分，推辞说叶寒大功臣不在，他不敢吃这顿饭，还笑着问段兰是不是打算卸磨杀驴，事儿干成了也不给叶寒吃一顿好的。
段兰脸都黑成青色了，泰格赶忙打了圆场，说叶寒参加重要的讲座，结束了就赶过来。自己又不敢怠慢，赶紧自己过来接人了。
“你电话也不接，家里门铃也是坏的，我去你学校找了一圈，如果家里还找不到你的人我就要报警了！赶紧跟我走！路上再跟你说！”泰格很着急。
叶寒挡在门口，想了片刻，说道：“泰格，咱们当初是有约定的。”
泰格万万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叶寒会提起约定来。是，他们是有约定，那还是当年一开始叶寒跟段兰约定好的，一周一期节目，她保质保量完成任务，除此之外，台里不干涉她的任何生活。
这么多年来，她把工作和生活分得格外清楚。因为电台工作的特殊性，她只以声音示人，听众们从来没见过“边盼”的真面目。她的生活里也很少有人知道，她除了是个学生，还有电台主播这个身份。
多年来相安无事，怎么遇见应宽情况就变了呢？
叶寒低着头抿唇不说话，泰格知道她是心里有不高兴了，苦着脸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老段最近情况是有点特殊，瓶颈期，就差你这股东风吹一吹，兴许她就上去了，你就看着么多年的份上，帮帮她。”
“我怕是不是东风，而是西北风。”叶寒叹了口气，“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叶寒到的时候，桌子上场面正是冷清，段兰凭借一己之力撑起了一整台单人相声，回应者却寥寥。叶寒推了门进去，段兰看她穿了一身白t恤，黑色百褶裙，脸上不施粉黛，脸都黑了几分——这是居家行头都没换，匆匆赶来了。
杨熹见到她，打趣道：“我当是哪儿来的芙蓉妹妹，长得这般清秀，原来是我们日思夜想的台柱子！”
叶寒面不改色回道：“您这一下把我捧上台柱子的宝座，就不怕揠苗助长？要再让您粉丝听见刚刚那话，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您还是可怜可怜我这祖国的花骨朵，饶了我吧！”
“还不是台柱子！这么伶牙俐齿！”杨熹哈哈大笑，“老实交代，你这花骨朵儿是跟谁约会去了，抛下了我和应宽这么两个大帅哥不要！”
“哪儿敢！”叶寒回道，“实在是有一个重要的讲座不能错过。”
“什么讲座啊，这么重要！”杨熹又问。
泰格打圆场道：“杨老师可能不知道，我们边盼还是在校研究生，数学系的。平常除了工作，一心都扑在学业上。我们台长说了，她可是祖国未来的栋梁，咱们要多支持她的学术工作。”
“数学系？厉害啊！”杨熹感叹着，侧头问一直默不作声的应宽，“你从前不也是数学系的么？没跟边盼老师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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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对过去遭受的校园暴力，还是对现在正在遭受的网络暴力，我都要对施暴的他们说，不要活得像只阴沟里的蛆，你们等着我！”
“应老师您呢？”叶寒问道。
相对杨熹霸气的宣言，应宽的言语显得温和许多。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在我们身上所遭受的任何一切，都不能被他人感知，所以，每一个祈求原谅的人，请先想一想，你的行为是否值得被谅解。因为原谅与否，一向是取决于伤害程度的深浅轻重。”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
“我知道你是心理专家，”杨熹打断他的话题，“如果单纯从您个人角度，如果这件事儿就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会选择原谅么？”
叶寒有些手足无措，杨熹这个问题已经不在提纲范围呢，而是逼着应宽站队。
应宽怔了一怔，笑道：“我们都有选择不原谅的权利，这不是狭隘，更不是偏执，而是对自己的保护和坦白。”
“在中国人民普遍盛行的和稀泥哲学中，选择不原谅原本就是一种勇敢。但是，选择不原谅和选择放下，原本就不是一件冲突的事情。”
“可是你还是在……”杨熹接过话头，正要嘲讽。
应宽嘴角一弯，一字一句说道：“撇开心理学，我有一句话送给那些施暴者。”
叶寒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此刻的应宽，眼里有着坚毅却又狡黠的光。
“你们一辈子，都是罪人。去xx的原谅。”
……
直播间里有一瞬间的沉默，在导播崩溃之前，叶寒赶忙接过宽的话。
“我知道我的余生还很长，过往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道不能治愈的裂了缝，我选择放弃撕扯裂缝，而是带着裂缝，迎着光明的方向前进。总有一天，光芒会照射进裂缝中，扫尽我心里的每一处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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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格手里摆着收听率数据，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笑一边感叹：“杨熹这个老狐狸，真是人精，借着咱们的小节目算是洗白了自己了！”
“你不知道吧，刚刚好多‘知情’人士站出来，揭发杨熹当年被校园暴力的真相，顺道打了多少黑子的脸。他一个受害者，多年来被人误解自己才是霸凌者，他一声不吭，战胜自己，走出光明前程，直到今天才站出来，呼吁反对校园暴力，这是多么正面、感人、高大上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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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坐在他对面，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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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泰格拿手在她跟前扬了扬，“想什么呢？”
“没什么。”叶寒想起杨熹问她的那句话，“如果是你呢，你原谅么？”
他把同样的问题抛给泰格，泰格冷笑道：“自来只有老子欺负旁人的份，哪里轮得到其他人欺负老子！”
“那倒也是！”叶寒耸了耸肩，正要走，泰格拉住她，“诶诶，你可记住了，晚上庆功宴，台长说了，谁也不能请假，违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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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回道：“没空，你帮我跟台长请个假！”
“不行啊！”泰格眼睁睁看着叶寒的电梯数字减下去，赶忙掏出手机给叶寒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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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格不是泰戈尔：你原本就是庆功宴的主角，你要不在，应宽不一定会到场！！！应宽要是不在，老段怎么办！老段一心扑在他身上你不知道啊！你必须务必一定得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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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格不是泰戈尔：……
叶寒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回家时，她下意识看了下对门，捏了捏包里的礼物盒，转身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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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开了门，泰格一下抓住她的手，哀求道：“姑奶奶，我可求求你，赶紧换了衣服跟我走一趟吧！”
“上哪儿？”叶寒疑惑。
泰格苦着脸道：“还能上哪儿啊，庆功宴啊！”
这次电台节目能请到杨熹原本就是天上掉馅饼，获得能火成这样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晚上这个庆功宴，段兰原本也是想趁热打铁，跟杨熹套个近乎，看看能不能有更进一步的合作，顺道跟应宽增进一下感情，所以段兰对叶寒在不在场并不是十分在乎。
可谁知道叶寒给两个人下了什么蛊，应宽到了现场见没人，比平日还要寡言少语。杨熹与应宽本来就很熟悉，见他这样，心里就明白了几分，推辞说叶寒大功臣不在，他不敢吃这顿饭，还笑着问段兰是不是打算卸磨杀驴，事儿干成了也不给叶寒吃一顿好的。
段兰脸都黑成青色了，泰格赶忙打了圆场，说叶寒参加重要的讲座，结束了就赶过来。自己又不敢怠慢，赶紧自己过来接人了。
“你电话也不接，家里门铃也是坏的，我去你学校找了一圈，如果家里还找不到你的人我就要报警了！赶紧跟我走！路上再跟你说！”泰格很着急。
叶寒挡在门口，想了片刻，说道：“泰格，咱们当初是有约定的。”
泰格万万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叶寒会提起约定来。是，他们是有约定，那还是当年一开始叶寒跟段兰约定好的，一周一期节目，她保质保量完成任务，除此之外，台里不干涉她的任何生活。
这么多年来，她把工作和生活分得格外清楚。因为电台工作的特殊性，她只以声音示人，听众们从来没见过“边盼”的真面目。她的生活里也很少有人知道，她除了是个学生，还有电台主播这个身份。
多年来相安无事，怎么遇见应宽情况就变了呢？
叶寒低着头抿唇不说话，泰格知道她是心里有不高兴了，苦着脸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老段最近情况是有点特殊，瓶颈期，就差你这股东风吹一吹，兴许她就上去了，你就看着么多年的份上，帮帮她。”
“我怕是不是东风，而是西北风。”叶寒叹了口气，“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叶寒到的时候，桌子上场面正是冷清，段兰凭借一己之力撑起了一整台单人相声，回应者却寥寥。叶寒推了门进去，段兰看她穿了一身白t恤，黑色百褶裙，脸上不施粉黛，脸都黑了几分——这是居家行头都没换，匆匆赶来了。
杨熹见到她，打趣道：“我当是哪儿来的芙蓉妹妹，长得这般清秀，原来是我们日思夜想的台柱子！”
叶寒面不改色回道：“您这一下把我捧上台柱子的宝座，就不怕揠苗助长？要再让您粉丝听见刚刚那话，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您还是可怜可怜我这祖国的花骨朵，饶了我吧！”
“还不是台柱子！这么伶牙俐齿！”杨熹哈哈大笑，“老实交代，你这花骨朵儿是跟谁约会去了，抛下了我和应宽这么两个大帅哥不要！”
“哪儿敢！”叶寒回道，“实在是有一个重要的讲座不能错过。”
“什么讲座啊，这么重要！”杨熹又问。
泰格打圆场道：“杨老师可能不知道，我们边盼还是在校研究生，数学系的。平常除了工作，一心都扑在学业上。我们台长说了，她可是祖国未来的栋梁，咱们要多支持她的学术工作。”
“数学系？厉害啊！”杨熹感叹着，侧头问一直默不作声的应宽，“你从前不也是数学系的么？没跟边盼老师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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