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借花献佛
“怎么会，我只是……”叶寒怔了怔。
“一个人死之前唯一提起的，除了父母，就只有你。”应宽提醒她，“我给了她我的名片，让她想明白自己到底还想不想活，如果想，就来找我，我帮她。至于节目……”
“她如果想把自己说给世界听，那我们就给她这个途径，但是如果她不愿意，那我绝不勉强。”叶寒斩钉截铁道。
“很好，”应宽赞许道，“段兰那边有什么问题的话，你让她尽管来找我。”
“不用，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和谢台长沟通。”叶寒拒绝他。
一杯热茶下肚，叶寒起身要走，应宽邀请她参观一下自己的工作室，“以期对合作伙伴进行深入地了解，并增加彼此的信任感”，他说得振振有词，丝毫不给叶寒拒绝的机会。
叶寒无法，随着他在工作室里好好看了一圈，盛情地夸赞了一番应宽的成就，等走到沙盘室的时候，见沙盘室的柜子里放着不少可爱的娃娃，她随手拿了一个放在手里，应宽随口开玩笑道：“要不要试试玩一下？”
“不敢，”叶寒把娃娃放回架子，“我怕一不小心让你看穿了我变态的本性。”
“这……还需看？”应宽揶揄着，叶寒不置可否笑笑，借口自己有事要先离开，应宽坚持要将她送到电梯口。
她再一次在前台小姑娘惊讶的眼神底下走了出去，苟俊亭神出鬼没地探出脑袋问她：“叶小姐这就要走啊？”
“是啊。”叶寒礼貌地回应着。
苟俊亭笑眯眯说道：“下回再来玩儿啊！诶，应老师，友情提醒，你的下一位来访者五分钟之后到……”
“那你别送了，我自己可以走。”叶寒拦住他，又问道：“你晚上回家么？你的t恤还在我那呢！”
“可能会很晚，你别等我了，先放着。”应宽回道。
叶寒“哦”了一声，乖巧地说了声“再见”。等他走后，应宽突然弯唇微微一笑，一回头，前台的小姑娘赵娜整个人都石化了，苟俊亭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眶。
应宽敲了敲前台的桌子：“咱们工作室是不是要倒闭了，你们俩这么清闲？还是……娜娜你对我们工作室已经没有留恋了！”
“没有没有，我爱着咱们工作室，如爱着母亲一样深沉！”娜娜赶忙回着，一边不死心托着下巴叹道：“老板，你笑了……你竟然笑了。别人笑要钱，你笑起来是要我的命啊！就凭老板你的这张脸，我也要在going干到退休啊！”
“虽然你嘴巴很甜，但是容我友情提醒你，如果你再不干活，只怕你明天就会退休。”应宽回她。
“娜娜你这重点抓的，”苟俊亭几乎都要疯了，“天哪我都听到了什么！应老师你可以啊，你一天之内就把边盼搞定了？你们俩同居了？你们俩？昨天？天哪我要疯了！怪不得，你昨天不回家！不对，你们俩昨天晚上……不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儿。应宽，你个母胎solo单身狗，你和我的女神谈恋爱了？”
“娜娜，给你的二老板打一剂安定！”应宽皮笑肉不笑地斜睨了他一眼，又丢给娜娜厚厚的一叠资料：“今天之内整理好给我！”
二人一同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嚎叫，应宽一转身，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嘴边的笑意渐深。
“予你光阴，予你光明，予你心之所往，我是边盼，我在《予光。》陪你度过今夜的时光。亲爱的你们，今天过得还好么？现在的你在哪儿听我说话呢？今夜，请把所有的喜乐和悲伤都交给我，让我的声音陪着你入梦吧……”
夜晚九点，女生温柔的声音准时透过电流传出来，酥酥软软的，如同一股暖流注入人的心里。
应宽闭着眼睛听了好一会，晚上跟秦科久别重逢，两个人都喝茫了，他却准时准点赶回了家里打开了电台。御景园毕竟太远，他更不想让叶寒看到他的醉态，索性让代驾送他回了租住的地方。
《予光。》电台开办四年以来，他几乎没有一期是落下的，每晚每晚，她都在陪着他入梦，一周一期，即便没有更新，他也总是重复地听着她的节目。一遍又一遍，直到睡去。
节目的最后，放了一首《hero》，是那夜和她一块听的。
声音渐弱减为背景音，她缓缓说道：“我的一个朋友近来遇到了一些在她看来难以跨越的困难，我想把这首歌送给她。”
“夜深了，愿你和我都不需要成为谁的英雄，只需要教会自己勇敢。都说人间不值得，可偏偏有那么多的人一边说着人间不值得，一边比谁都拼命地生活着！”
“那，亲爱的你呢？人世间有多美好，请你告诉我好么？我是边盼，搜索我的微博id：边盼，请你私信或者留言告诉我，我在《予光。》等着你的回答。
应宽没有开灯，整个房间都是黑的。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在客厅了坐了一会，这才摸索着打开手机。节目结束不到十分钟，留言已经破千，人世间有多美好话题转发量很快破万，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边盼所说的那个朋友就是前几天想不开意图自杀的icy冰。
可是所有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去打扰她，而是在边盼的微博下留言喊加油——分享诗歌的，笑话的，歌曲的，小说的，美食的，每个人的美好和精彩都不一样，可是来自陌生人的真诚和祝福却格外动人。
热评第一名，是边盼自己发的图片评论，一本书的某一页，只有五个字——“好好活下去。”
那是《自杀的一百种办法》的最后一页。
而在这层的评论底下，俨然已经成为了树洞集合地，所有的人都涌向这里，诉说着生活的艰辛以及生活中不期而遇的温暖。
应宽想起了叶寒。
很多年前，他去给父亲扫墓，下山时，看到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跪在墓碑前。
那天微风细雨，小姑娘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裙子，跪在墓碑前，脸上带着笑对墓碑上的照片说：“妈妈，你在下面过得还好么？我过得也挺好的，就是有些孤单。昨天我送走了外公，你见到他了么？”
“今天也是叶以航和叶一苇的生日，我不能在你这里待太久了，不然爸爸又要不高兴了。哦对了，爸爸在外头又有了个阿姨，不是周阿姨，是另外一个阿姨……他们又生了个弟弟，我看见他了，长得很好看……爸爸过得很好，你也不用担心她。”
“妈妈，你爱吃奶糖么？我给你带了些，你记得要吃，生日快乐哦妈妈。”
应宽站在旁边看了许久，见那个小姑娘把手里的奶糖一颗一颗珍而重之地摆在墓碑前，一边摆一边抹泪，脸上的笑容却不减。
好多年前的情景他记得那么牢，当时匆匆见过一面，后来在另外的场合再次见到她时，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手机“叮”了一声。
yh要加油：师兄，你还没回来么？我把你的衣服放在你的门外了，还有新出炉的蛋糕，如果晚回来，记得放在微波炉里叮30秒，味道会很香。谢谢你。
叶寒将近十一点才回到家里，要说秦科就是个工作狂，跟应宽喝完了酒，分明都已经喝高了，可人家喝高了，不哭不闹不闹事，只是要拉着叶寒一遍一遍刷题，叶寒被他闹得哭笑不得，好在早就有了经验，给他准备了蜂蜜水和解酒药，瞅准了机会就让秦科喝一点。
直到十点钟，秦科才清醒了一些，挥挥手放了叶寒打架。叶寒回家路上才想起来，秦科说自己今天晚上和应宽喝了两斤的白酒，应宽的酒量她是见识过的，想来并没有多大事。
她这个人受不得别人的恩惠，欠了应宽的人情，心里总是膈应着，时时想着要回报，回来路上闻见蛋糕香，索性多买了个借花献佛。
没想到敲了好久的门，也没见人。叶寒又想起好几个夜里，应宽都在工作，不由感叹这两个学长可真是师出同门。
第二天出门却发现对门门把上的东西已经没了，她下意识打开微信，应宽将近晚上两点的时候才回了她信息：蛋糕很好吃，谢谢。
她回：“本就是谢礼，下回请你吃更好的蛋糕。”
电梯一层层往上升，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身后突然有一个人扣住她的肩膀，应宽清清爽爽地站在她跟前，声音有些嘶哑。
“不用等下回了，带上你的蛋糕跟我去工作室吧。”
“啊？”叶寒惊了，她不过就是说个客套话，他这就要兑现，也未免太急了吧……
应宽揉揉她的脑袋，道：“你这小脑瓜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一双眼睛会说话，什么都藏不住。我对你的蛋糕没兴趣，是给你的迷途小羔羊带的。”
“啊？”叶寒疑惑，“icy冰。”
“是！”应宽在电梯合上之前把叶寒拉进电梯。
叶寒被他像只小鸡一样拽进电梯，一下子没站稳，整个人扑进应宽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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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死之前唯一提起的，除了父母，就只有你。”应宽提醒她，“我给了她我的名片，让她想明白自己到底还想不想活，如果想，就来找我，我帮她。至于节目……”
“她如果想把自己说给世界听，那我们就给她这个途径，但是如果她不愿意，那我绝不勉强。”叶寒斩钉截铁道。
“很好，”应宽赞许道，“段兰那边有什么问题的话，你让她尽管来找我。”
“不用，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和谢台长沟通。”叶寒拒绝他。
一杯热茶下肚，叶寒起身要走，应宽邀请她参观一下自己的工作室，“以期对合作伙伴进行深入地了解，并增加彼此的信任感”，他说得振振有词，丝毫不给叶寒拒绝的机会。
叶寒无法，随着他在工作室里好好看了一圈，盛情地夸赞了一番应宽的成就，等走到沙盘室的时候，见沙盘室的柜子里放着不少可爱的娃娃，她随手拿了一个放在手里，应宽随口开玩笑道：“要不要试试玩一下？”
“不敢，”叶寒把娃娃放回架子，“我怕一不小心让你看穿了我变态的本性。”
“这……还需看？”应宽揶揄着，叶寒不置可否笑笑，借口自己有事要先离开，应宽坚持要将她送到电梯口。
她再一次在前台小姑娘惊讶的眼神底下走了出去，苟俊亭神出鬼没地探出脑袋问她：“叶小姐这就要走啊？”
“是啊。”叶寒礼貌地回应着。
苟俊亭笑眯眯说道：“下回再来玩儿啊！诶，应老师，友情提醒，你的下一位来访者五分钟之后到……”
“那你别送了，我自己可以走。”叶寒拦住他，又问道：“你晚上回家么？你的t恤还在我那呢！”
“可能会很晚，你别等我了，先放着。”应宽回道。
叶寒“哦”了一声，乖巧地说了声“再见”。等他走后，应宽突然弯唇微微一笑，一回头，前台的小姑娘赵娜整个人都石化了，苟俊亭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眶。
应宽敲了敲前台的桌子：“咱们工作室是不是要倒闭了，你们俩这么清闲？还是……娜娜你对我们工作室已经没有留恋了！”
“没有没有，我爱着咱们工作室，如爱着母亲一样深沉！”娜娜赶忙回着，一边不死心托着下巴叹道：“老板，你笑了……你竟然笑了。别人笑要钱，你笑起来是要我的命啊！就凭老板你的这张脸，我也要在going干到退休啊！”
“虽然你嘴巴很甜，但是容我友情提醒你，如果你再不干活，只怕你明天就会退休。”应宽回她。
“娜娜你这重点抓的，”苟俊亭几乎都要疯了，“天哪我都听到了什么！应老师你可以啊，你一天之内就把边盼搞定了？你们俩同居了？你们俩？昨天？天哪我要疯了！怪不得，你昨天不回家！不对，你们俩昨天晚上……不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儿。应宽，你个母胎solo单身狗，你和我的女神谈恋爱了？”
“娜娜，给你的二老板打一剂安定！”应宽皮笑肉不笑地斜睨了他一眼，又丢给娜娜厚厚的一叠资料：“今天之内整理好给我！”
二人一同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嚎叫，应宽一转身，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嘴边的笑意渐深。
“予你光阴，予你光明，予你心之所往，我是边盼，我在《予光。》陪你度过今夜的时光。亲爱的你们，今天过得还好么？现在的你在哪儿听我说话呢？今夜，请把所有的喜乐和悲伤都交给我，让我的声音陪着你入梦吧……”
夜晚九点，女生温柔的声音准时透过电流传出来，酥酥软软的，如同一股暖流注入人的心里。
应宽闭着眼睛听了好一会，晚上跟秦科久别重逢，两个人都喝茫了，他却准时准点赶回了家里打开了电台。御景园毕竟太远，他更不想让叶寒看到他的醉态，索性让代驾送他回了租住的地方。
《予光。》电台开办四年以来，他几乎没有一期是落下的，每晚每晚，她都在陪着他入梦，一周一期，即便没有更新，他也总是重复地听着她的节目。一遍又一遍，直到睡去。
节目的最后，放了一首《hero》，是那夜和她一块听的。
声音渐弱减为背景音，她缓缓说道：“我的一个朋友近来遇到了一些在她看来难以跨越的困难，我想把这首歌送给她。”
“夜深了，愿你和我都不需要成为谁的英雄，只需要教会自己勇敢。都说人间不值得，可偏偏有那么多的人一边说着人间不值得，一边比谁都拼命地生活着！”
“那，亲爱的你呢？人世间有多美好，请你告诉我好么？我是边盼，搜索我的微博id：边盼，请你私信或者留言告诉我，我在《予光。》等着你的回答。
应宽没有开灯，整个房间都是黑的。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在客厅了坐了一会，这才摸索着打开手机。节目结束不到十分钟，留言已经破千，人世间有多美好话题转发量很快破万，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边盼所说的那个朋友就是前几天想不开意图自杀的icy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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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评第一名，是边盼自己发的图片评论，一本书的某一页，只有五个字——“好好活下去。”
那是《自杀的一百种办法》的最后一页。
而在这层的评论底下，俨然已经成为了树洞集合地，所有的人都涌向这里，诉说着生活的艰辛以及生活中不期而遇的温暖。
应宽想起了叶寒。
很多年前，他去给父亲扫墓，下山时，看到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跪在墓碑前。
那天微风细雨，小姑娘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裙子，跪在墓碑前，脸上带着笑对墓碑上的照片说：“妈妈，你在下面过得还好么？我过得也挺好的，就是有些孤单。昨天我送走了外公，你见到他了么？”
“今天也是叶以航和叶一苇的生日，我不能在你这里待太久了，不然爸爸又要不高兴了。哦对了，爸爸在外头又有了个阿姨，不是周阿姨，是另外一个阿姨……他们又生了个弟弟，我看见他了，长得很好看……爸爸过得很好，你也不用担心她。”
“妈妈，你爱吃奶糖么？我给你带了些，你记得要吃，生日快乐哦妈妈。”
应宽站在旁边看了许久，见那个小姑娘把手里的奶糖一颗一颗珍而重之地摆在墓碑前，一边摆一边抹泪，脸上的笑容却不减。
好多年前的情景他记得那么牢，当时匆匆见过一面，后来在另外的场合再次见到她时，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手机“叮”了一声。
yh要加油：师兄，你还没回来么？我把你的衣服放在你的门外了，还有新出炉的蛋糕，如果晚回来，记得放在微波炉里叮30秒，味道会很香。谢谢你。
叶寒将近十一点才回到家里，要说秦科就是个工作狂，跟应宽喝完了酒，分明都已经喝高了，可人家喝高了，不哭不闹不闹事，只是要拉着叶寒一遍一遍刷题，叶寒被他闹得哭笑不得，好在早就有了经验，给他准备了蜂蜜水和解酒药，瞅准了机会就让秦科喝一点。
直到十点钟，秦科才清醒了一些，挥挥手放了叶寒打架。叶寒回家路上才想起来，秦科说自己今天晚上和应宽喝了两斤的白酒，应宽的酒量她是见识过的，想来并没有多大事。
她这个人受不得别人的恩惠，欠了应宽的人情，心里总是膈应着，时时想着要回报，回来路上闻见蛋糕香，索性多买了个借花献佛。
没想到敲了好久的门，也没见人。叶寒又想起好几个夜里，应宽都在工作，不由感叹这两个学长可真是师出同门。
第二天出门却发现对门门把上的东西已经没了，她下意识打开微信，应宽将近晚上两点的时候才回了她信息：蛋糕很好吃，谢谢。
她回：“本就是谢礼，下回请你吃更好的蛋糕。”
电梯一层层往上升，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身后突然有一个人扣住她的肩膀，应宽清清爽爽地站在她跟前，声音有些嘶哑。
“不用等下回了，带上你的蛋糕跟我去工作室吧。”
“啊？”叶寒惊了，她不过就是说个客套话，他这就要兑现，也未免太急了吧……
应宽揉揉她的脑袋，道：“你这小脑瓜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一双眼睛会说话，什么都藏不住。我对你的蛋糕没兴趣，是给你的迷途小羔羊带的。”
“啊？”叶寒疑惑，“icy冰。”
“是！”应宽在电梯合上之前把叶寒拉进电梯。
叶寒被他像只小鸡一样拽进电梯，一下子没站稳，整个人扑进应宽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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