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第 28 章
这是闻惜第一次没回的消息，放下手机把脑袋紧紧捂在抱枕里。
第二天，闻惜再也没在直播间提上学的事，哪怕有冲着那个热搜认识他喜欢他的问及此事也绝不回应。
转眼，小半个月过去。
今天是去第二中学做插班测试的日子，闻惜昨天晚上就回家了，天还没亮房门就被敲响:“惜惜，惜惜，起床了，还要去赶公交车，今天不能在路上堵车哦。”
这半个月没睡好，好不容易回家睡个饱觉，闻惜唔一声裹着被子又躺回去。
早就料到他会赖床的闻妈妈毫不客气地把拧了拧的帕子盖在他脸上，“起床了。”
闻惜终于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对着闻妈妈咧嘴笑，头顶几簇头发支愣起来，跟地主家的傻儿子没两样。
闻妈妈的心哦，软得一塌糊涂，ruarua他还有一点婴儿肥的脸，白白嫩嫩的软肉成了一个团团，又Q又弹。
闻惜彻底醒了，“妈——”
“好了好了，妈知道，现在又不是小时候，会把口水捏出来。”
话是这么说，闻妈妈眼里的意思跟嘴里的意思可不一样。
闻惜下意识跟小时候一样捂住脸，穿上拖鞋冲进卫生间。
洗漱完吃早餐，背上久违的书包，带着闻妈妈一起赶公交。
闻惜已经很久没这个时间段起床了，看着正在忙上忙下摆摊的小贩，吹着凉凉的风，让他突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上辈子没选择直播这条路，他比这些小摊贩还要辛苦，苦得很多时候他都以为自己熬不下去。
“小惜，公交车来了。”
“嗯。”闻惜回神，半个小时后，第二中学到了。
第二中学是近几年崛起的热门中学，新校长来后大刀阔斧地制定校规校矩，狠抓教学质量，效果也很显著，升学率仅次于第十一中。
前年市里批了款项，把老旧的教学楼食堂和宿舍楼全部翻新，第二中学一跃成为可以和老牌中学第十一中竞争的对手。
两所学校相比，闻惜和闻妈妈都比较心怡第二中学，离家近。
第十一中虽然也不错，但每天往返车程就是两个小时。
正是上课时间，老师讲课声、学生读课文声时不时传出来，闻妈妈带着闻惜脚步轻轻地去校长办公室。
突然，两人刚转角，一个穿着高跟鞋的身影一下子撞上来，手里保温杯的水泼在闻妈妈身上。
“啊——”闻妈妈疼得忍不住出声。
夏天穿的衣服薄，眨眼间被热水泼到的地方就起了水泡，皮肤红得吓人，疼得脸色惨白。
闻惜刚把闻妈妈拉过来，泼到闻妈妈像是沾到什么脏东西，拍了衣服拍裙子，一脸嫌恶地地皱眉:“没长眼睛是不是，死了人一样往前面冲。”
闻惜把闻妈妈拉到身后，闻妈妈拉住他衣袖，忍着疼小声道:“算了小惜。”
闻惜声音像从牙齿缝里逼出来的:“妈，什么都能算，现在不可以。”
他平视着女人:“给我妈道歉。”
“什么???”女人一脸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的表情。
闻惜一字一顿:“道歉两个字不会读不会写吗，要我教你。”
“你是哪班的学生，谁教你这样跟老师说话的，把你们班主任叫来，我要好好跟他说说，像你这样的烂人是怎么混进我们学校的，不把你开除以后怎么整顿校风校纪。”
两人声音不小，旁边上课的老师学生都出来看热闹，把楼道围得水泄不通。
闻惜大声道:“不好意思，不是贵校的学生，有你这样的老师在，我也不敢相信贵校的校风校纪有多好。”
“你——”
“发生什么事了，都挤在这里干什么。”人群外突然有声音传来，一个身材中等，略微发福的男人大跨步走进来。
女人眼泪说掉就掉:“校长。”
“这是在干什么？周女士?”校长认出闻妈妈。
闻惜看向他:“校长先生你好，我是周女士的儿子。”
“就是你要参加插班生测试啊，其他插班生已经快开始做试卷了，你快上去吧。”
“谢谢校长先生，不过我已经不打算参加这次测试了，”闻惜对校长没意见，目光落在他身边的女人身上。
校长的眉头已经狠狠皱紧，问女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还不是那个家长，走路没长眼……没看路，撞到了我，还把我倒的水弄撒。”
闻惜气得呵呵一声，伸出手指指着楼道尽头的监控摄像头:“这位老师，你敢对着摄像头说一句，你刚才说的都是真话吗？”
“我和我妈妈从楼下上来，你突然从转弯处走出来，热水打泼在我妈妈身上。这事到这儿，都是意外，我们不想，你也不是故意，可你说，我们家里是不是死了人，没长眼睛，并且拿开除威胁。”
“老师，请问这就是你的师德吗？”
校长和围观的学生老师都才看到闻妈妈更严重，表面皮肤都已经溃烂的脖颈下方那一块。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女老师。
女老师的面目逐渐狰狞，恨不得掐死闻惜:“是你们先撞上来的，我没有错，她难道不会躲开吗？一点热水会把她烫死！”
“钱老师！”校长叫住她，对闻惜道，“小同学，这件事就像你说的，双方一开始都没预料到，都不是故意的。钱老师后面的言论真假不论，确实有些过激，但我相信她只是太过激动一时失言，就算了吧。”
闻惜看着他们，差点忍不住拍手叫绝。
他走到女老师面前，当着校长的面:“既然您这么说，那我为我的莽撞道歉，对不起，钱老师。”
然后直起腰:“现在，钱老师是不是该向我妈妈道歉了？”
纤细美貌的少年站在人堆里，就像晨间露珠一般晶莹剔透，内里却是钢铁一样的骨头。
在围观的许多老师眼里，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孙老师可是校长的侄女，去年大学毕业就进来以实习老师的名义教学，慢慢的领的工资就和正式员工的一模一样了。
大家也不是没想法，只是校长能力强，有想法也憋下去了。
“当然，钱老师也可以不道歉，”闻惜举起手里的手机，“只是想告诉钱老师个不怎么好的事，刚才上楼的时候我正好拿着手机，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点开了录音，一秒不少地录到了现在。”
钱老师和校长的脸色大变。
围观的人里也不知道谁鼓起了掌，马上又消失。
现在网络消息发达了，著名的我爸是李刚事件谁不知道，那份录音放出去，一千句一万句道歉都解决不了。
在校长的示意下，钱老师气得嘴唇都颤抖，走到闻妈妈面前，僵硬地慢慢弯下腰:“对不起。”
闻惜带着闻妈妈走了，打车直奔医院，经过医生处理，水泡被一一挑破涂上药膏，看起来恐怖得很。
闻惜心疼地一直问医生:“会留疤吗?”
在医生说要看恢复情况，并且以后可以做激光祛疤手术后才放人走。
闻妈妈安慰他:“妈妈年纪都一大把了，留点疤怕什么。”
闻惜摇头:“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在我眼里，妈妈你永远是最好看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孩子气。”闻妈妈笑了，拉着他让他坐到自己身边，“你没有录音，对吧。”
闻惜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哼，”闻妈妈不告诉他，突然笑开，“我今天很高兴，我的小宝贝，也会保护妈妈了。”
“我还记得，你刚生下来的时候还没我的手臂长，小小的一团，你爸爸第一次抱你腿都在抖，差点坐到地上去。”
“有件事现在能跟你说了，公司破产后，你爸爸其实悄悄给你留了笔钱，那笔钱可以让你和我无忧无虑地过下半辈子，但是他来路不是那么光彩，是公司员工的工资和厂商的费用。”
“你爸想的是，自己……自杀，让债在他那儿断掉。”
“是我劝了他，我跟他说，小惜想要的一定是你，而不是你用命换的钱。”
闻爸爸做生意几十年，光明磊落，这是他第一次生出的私心。
他怕，他怕自己还没长大的孩子没有依靠没有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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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闻惜再也没在直播间提上学的事，哪怕有冲着那个热搜认识他喜欢他的问及此事也绝不回应。
转眼，小半个月过去。
今天是去第二中学做插班测试的日子，闻惜昨天晚上就回家了，天还没亮房门就被敲响:“惜惜，惜惜，起床了，还要去赶公交车，今天不能在路上堵车哦。”
这半个月没睡好，好不容易回家睡个饱觉，闻惜唔一声裹着被子又躺回去。
早就料到他会赖床的闻妈妈毫不客气地把拧了拧的帕子盖在他脸上，“起床了。”
闻惜终于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对着闻妈妈咧嘴笑，头顶几簇头发支愣起来，跟地主家的傻儿子没两样。
闻妈妈的心哦，软得一塌糊涂，ruarua他还有一点婴儿肥的脸，白白嫩嫩的软肉成了一个团团，又Q又弹。
闻惜彻底醒了，“妈——”
“好了好了，妈知道，现在又不是小时候，会把口水捏出来。”
话是这么说，闻妈妈眼里的意思跟嘴里的意思可不一样。
闻惜下意识跟小时候一样捂住脸，穿上拖鞋冲进卫生间。
洗漱完吃早餐，背上久违的书包，带着闻妈妈一起赶公交。
闻惜已经很久没这个时间段起床了，看着正在忙上忙下摆摊的小贩，吹着凉凉的风，让他突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上辈子没选择直播这条路，他比这些小摊贩还要辛苦，苦得很多时候他都以为自己熬不下去。
“小惜，公交车来了。”
“嗯。”闻惜回神，半个小时后，第二中学到了。
第二中学是近几年崛起的热门中学，新校长来后大刀阔斧地制定校规校矩，狠抓教学质量，效果也很显著，升学率仅次于第十一中。
前年市里批了款项，把老旧的教学楼食堂和宿舍楼全部翻新，第二中学一跃成为可以和老牌中学第十一中竞争的对手。
两所学校相比，闻惜和闻妈妈都比较心怡第二中学，离家近。
第十一中虽然也不错，但每天往返车程就是两个小时。
正是上课时间，老师讲课声、学生读课文声时不时传出来，闻妈妈带着闻惜脚步轻轻地去校长办公室。
突然，两人刚转角，一个穿着高跟鞋的身影一下子撞上来，手里保温杯的水泼在闻妈妈身上。
“啊——”闻妈妈疼得忍不住出声。
夏天穿的衣服薄，眨眼间被热水泼到的地方就起了水泡，皮肤红得吓人，疼得脸色惨白。
闻惜刚把闻妈妈拉过来，泼到闻妈妈像是沾到什么脏东西，拍了衣服拍裙子，一脸嫌恶地地皱眉:“没长眼睛是不是，死了人一样往前面冲。”
闻惜把闻妈妈拉到身后，闻妈妈拉住他衣袖，忍着疼小声道:“算了小惜。”
闻惜声音像从牙齿缝里逼出来的:“妈，什么都能算，现在不可以。”
他平视着女人:“给我妈道歉。”
“什么???”女人一脸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的表情。
闻惜一字一顿:“道歉两个字不会读不会写吗，要我教你。”
“你是哪班的学生，谁教你这样跟老师说话的，把你们班主任叫来，我要好好跟他说说，像你这样的烂人是怎么混进我们学校的，不把你开除以后怎么整顿校风校纪。”
两人声音不小，旁边上课的老师学生都出来看热闹，把楼道围得水泄不通。
闻惜大声道:“不好意思，不是贵校的学生，有你这样的老师在，我也不敢相信贵校的校风校纪有多好。”
“你——”
“发生什么事了，都挤在这里干什么。”人群外突然有声音传来，一个身材中等，略微发福的男人大跨步走进来。
女人眼泪说掉就掉:“校长。”
“这是在干什么？周女士?”校长认出闻妈妈。
闻惜看向他:“校长先生你好，我是周女士的儿子。”
“就是你要参加插班生测试啊，其他插班生已经快开始做试卷了，你快上去吧。”
“谢谢校长先生，不过我已经不打算参加这次测试了，”闻惜对校长没意见，目光落在他身边的女人身上。
校长的眉头已经狠狠皱紧，问女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还不是那个家长，走路没长眼……没看路，撞到了我，还把我倒的水弄撒。”
闻惜气得呵呵一声，伸出手指指着楼道尽头的监控摄像头:“这位老师，你敢对着摄像头说一句，你刚才说的都是真话吗？”
“我和我妈妈从楼下上来，你突然从转弯处走出来，热水打泼在我妈妈身上。这事到这儿，都是意外，我们不想，你也不是故意，可你说，我们家里是不是死了人，没长眼睛，并且拿开除威胁。”
“老师，请问这就是你的师德吗？”
校长和围观的学生老师都才看到闻妈妈更严重，表面皮肤都已经溃烂的脖颈下方那一块。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女老师。
女老师的面目逐渐狰狞，恨不得掐死闻惜:“是你们先撞上来的，我没有错，她难道不会躲开吗？一点热水会把她烫死！”
“钱老师！”校长叫住她，对闻惜道，“小同学，这件事就像你说的，双方一开始都没预料到，都不是故意的。钱老师后面的言论真假不论，确实有些过激，但我相信她只是太过激动一时失言，就算了吧。”
闻惜看着他们，差点忍不住拍手叫绝。
他走到女老师面前，当着校长的面:“既然您这么说，那我为我的莽撞道歉，对不起，钱老师。”
然后直起腰:“现在，钱老师是不是该向我妈妈道歉了？”
纤细美貌的少年站在人堆里，就像晨间露珠一般晶莹剔透，内里却是钢铁一样的骨头。
在围观的许多老师眼里，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孙老师可是校长的侄女，去年大学毕业就进来以实习老师的名义教学，慢慢的领的工资就和正式员工的一模一样了。
大家也不是没想法，只是校长能力强，有想法也憋下去了。
“当然，钱老师也可以不道歉，”闻惜举起手里的手机，“只是想告诉钱老师个不怎么好的事，刚才上楼的时候我正好拿着手机，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点开了录音，一秒不少地录到了现在。”
钱老师和校长的脸色大变。
围观的人里也不知道谁鼓起了掌，马上又消失。
现在网络消息发达了，著名的我爸是李刚事件谁不知道，那份录音放出去，一千句一万句道歉都解决不了。
在校长的示意下，钱老师气得嘴唇都颤抖，走到闻妈妈面前，僵硬地慢慢弯下腰:“对不起。”
闻惜带着闻妈妈走了，打车直奔医院，经过医生处理，水泡被一一挑破涂上药膏，看起来恐怖得很。
闻惜心疼地一直问医生:“会留疤吗?”
在医生说要看恢复情况，并且以后可以做激光祛疤手术后才放人走。
闻妈妈安慰他:“妈妈年纪都一大把了，留点疤怕什么。”
闻惜摇头:“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在我眼里，妈妈你永远是最好看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孩子气。”闻妈妈笑了，拉着他让他坐到自己身边，“你没有录音，对吧。”
闻惜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哼，”闻妈妈不告诉他，突然笑开，“我今天很高兴，我的小宝贝，也会保护妈妈了。”
“我还记得，你刚生下来的时候还没我的手臂长，小小的一团，你爸爸第一次抱你腿都在抖，差点坐到地上去。”
“有件事现在能跟你说了，公司破产后，你爸爸其实悄悄给你留了笔钱，那笔钱可以让你和我无忧无虑地过下半辈子，但是他来路不是那么光彩，是公司员工的工资和厂商的费用。”
“你爸想的是，自己……自杀，让债在他那儿断掉。”
“是我劝了他，我跟他说，小惜想要的一定是你，而不是你用命换的钱。”
闻爸爸做生意几十年，光明磊落，这是他第一次生出的私心。
他怕，他怕自己还没长大的孩子没有依靠没有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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