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黄金鱼汤
梅梅在欧芳家里用座机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喂了一声后，她没有说话，却在哭。我很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便跟唐木舟买了一点儿水果去看她。
现在欧芳在厨房里做酸菜鱼，我在客厅里低头问梅梅：
“你爸爸在哪里？”
梅梅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后，她才瑟瑟地指了一下主卧的门。
刚才在梅梅卧房里，我听到的那个很大的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我起身，梅梅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过去。
我冲她轻轻摇了摇头：“我去去就来。”
之后，我来到了主卧的门口。
从门边的缝隙看过去，里面黑漆漆的。
就在这时，里面又传来了一阵巨响，像是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墙上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缩。
那声音过了之后，里面立刻又安静了起来。
朝客厅那边看了一眼，唐木舟正在跟梅梅说什么。两人似乎已经聊起来了，看来唐木舟，居然还挺能哄孩子的。
转过头来，把耳朵轻轻贴在门口。
里面虽然还是很静，但我却听到了一些类“呲呲”的叫声。
这声音听起来，我居然觉得挺熟悉。
想要再听一次，身后传来了一个动静。厨房的门开了，欧芳端着做好的鱼从里面走了出来。
站在人家的卧房门口，实在是有些尴尬。
欧芳没说什么，放下鱼盆后她走过来，冲我笑了一笑，随后轻轻敲了一下房门：“胡单，出来吃东西了。”
门，轻轻开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男人，穿着一套深蓝色地睡衣。
他的样子，看起来比昨天晚上更加憔悴，脸窝深深地陷了骨头里，就像一具骷髅。
见我在他家里，胡单有些诧异。
欧芳说我是来看孩子的，胡单听了点了点头，只是说两个字：“欢迎！”
不知道算不算错觉，我觉得他看向我们的神色，很木讷。
酸菜鲩鱼，汤色金黄，
青白葱丝洒在上面，一层滚油淋在干辣椒段上，看起来鲜亮诱人。
见了这盆鱼，原本神色黯然的胡单，眼睛一下子亮了。
只见他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鱼，塞进嘴里，塞进嘴里大口抿了一下，几乎还么怎么嚼，也顾不得吐小刺，就把鱼肉直接咽了下去。
吃了鱼肉后，又是一口米饭，再舀上鱼汤配在一起，胡单吃得酣畅淋漓。
欧芳请我跟唐木舟也坐下来。
“唐小饭，快尝尝我的手艺。”
我点头，舀了一勺子鱼。
抿了一口鱼肉，鲜嫩多汁，软化细腻中，味道很丰富。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酸菜鱼，唐木舟吃了后，也是赞叹不绝：“这味道真是绝了，比任何一家店里的都要好吃，要是开店，生意肯定好！”
听了我们的赞扬，欧芳抿嘴一笑。
胡单依旧低头吃着鱼，一口鱼一口饭，再配上一口金黄的鱼汤，他吃得很用心。
而且，他也不说话，似乎周围的一切人和物，跟他都没有什么关系。
梅梅坐在我身边，欧芳给她面前的小碗里放满了鱼，她却一口没吃。
欧芳对她说：“梅梅，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挑食是不好的，膳食要均衡，才能健康长大哦。”
她的声音很温柔。
梅梅却瑟瑟地看着她，脸上有些恐惧。
见到这样的场景，我又想到之前那个电话，心里一怔。
这个三口一家，表慢平和，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
说了这么多话，孩子还是一口没吃，欧芳略微有些不太高兴。我梅梅为什么不吃东西，她抬头看着我，也不说话，两个眼睛里满是泪水。
我心里难受起来。
一旁的胡单，依旧是不说一句话，大口吃着鱼。
汤汁从他的嘴角流下来，滴在衣服上，他也全然不顾，头发蓬乱得样子，看起来居然有些邋遢。
这胡单医生，平时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居然吃相会这么难看。
真是有点儿超乎我的想象。
再看欧芳，她的耐心挺好，小心地替丈夫擦拭了一下嘴角：“你看你，怎么没个吃相的，客人来了也不知道注意。”
说着，她又给胡单添了一碗米饭：“刚才我已经给你们院长打电话请假了，你呀，状态不好就不要去上班了，身体要紧。”
胡单听了，抬眼看了看她。
他的嘴角动了几下，吃了两碗饭，他的样子已经不像刚才那么虚弱了。
终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就起身准备回屋。
胡单的状态，很糟糕。
我也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小胡医生。”
他顿了一下，回头看向我。
深凹进去的眼睛里，像是有话跟我说，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轻轻问我：“唐小饭，你有事儿？”
我想了一下：“我爸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
我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了。但见他的样子，总感觉，整个人都不是很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欧芳走了过来：“胡单，你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起床。”
胡单低声问道：“晚上，吃什么？”
欧芳的声音很温柔：“还是吃酸菜鱼，好吗？”
“好……”
胡单说完这个字，回身就又回了卧房。
门一下子关上了，欧芳拉了一下我的手：“最近这两天，他工作太忙累坏，精神不太好，你别介意哈。”
说着，她将我拉回了饭桌：“吃饭吧，这鱼要是凉了，味道可就不鲜美了。”
再次坐下来，我看见唐木舟还在大口大口地吃着那盆鱼，脆爽的酸菜，在他的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吐满了鱼骨头。
盯着那盆只剩汤水的酸菜鱼，再看向满嘴是油的唐木舟，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见我看着他，唐木舟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
“唐小饭，这味道真的可以，你可以学学，到时候开店，用得着！”
他冲一旁盯着他看的梅梅笑了一下：“你妈妈说的没错，小孩子，饮食要均衡，什么都要吃。就像这盆鱼，蛋白质非常丰富，对了对身体好。”
说着，唐木舟微微停顿了一下。
在看了一眼欧芳后，他又意味深长地说着：“可是，如果每顿都只吃同一种东西，身体也会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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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喂了一声后，她没有说话，却在哭。我很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便跟唐木舟买了一点儿水果去看她。
现在欧芳在厨房里做酸菜鱼，我在客厅里低头问梅梅：
“你爸爸在哪里？”
梅梅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后，她才瑟瑟地指了一下主卧的门。
刚才在梅梅卧房里，我听到的那个很大的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我起身，梅梅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过去。
我冲她轻轻摇了摇头：“我去去就来。”
之后，我来到了主卧的门口。
从门边的缝隙看过去，里面黑漆漆的。
就在这时，里面又传来了一阵巨响，像是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墙上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缩。
那声音过了之后，里面立刻又安静了起来。
朝客厅那边看了一眼，唐木舟正在跟梅梅说什么。两人似乎已经聊起来了，看来唐木舟，居然还挺能哄孩子的。
转过头来，把耳朵轻轻贴在门口。
里面虽然还是很静，但我却听到了一些类“呲呲”的叫声。
这声音听起来，我居然觉得挺熟悉。
想要再听一次，身后传来了一个动静。厨房的门开了，欧芳端着做好的鱼从里面走了出来。
站在人家的卧房门口，实在是有些尴尬。
欧芳没说什么，放下鱼盆后她走过来，冲我笑了一笑，随后轻轻敲了一下房门：“胡单，出来吃东西了。”
门，轻轻开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男人，穿着一套深蓝色地睡衣。
他的样子，看起来比昨天晚上更加憔悴，脸窝深深地陷了骨头里，就像一具骷髅。
见我在他家里，胡单有些诧异。
欧芳说我是来看孩子的，胡单听了点了点头，只是说两个字：“欢迎！”
不知道算不算错觉，我觉得他看向我们的神色，很木讷。
酸菜鲩鱼，汤色金黄，
青白葱丝洒在上面，一层滚油淋在干辣椒段上，看起来鲜亮诱人。
见了这盆鱼，原本神色黯然的胡单，眼睛一下子亮了。
只见他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鱼，塞进嘴里，塞进嘴里大口抿了一下，几乎还么怎么嚼，也顾不得吐小刺，就把鱼肉直接咽了下去。
吃了鱼肉后，又是一口米饭，再舀上鱼汤配在一起，胡单吃得酣畅淋漓。
欧芳请我跟唐木舟也坐下来。
“唐小饭，快尝尝我的手艺。”
我点头，舀了一勺子鱼。
抿了一口鱼肉，鲜嫩多汁，软化细腻中，味道很丰富。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酸菜鱼，唐木舟吃了后，也是赞叹不绝：“这味道真是绝了，比任何一家店里的都要好吃，要是开店，生意肯定好！”
听了我们的赞扬，欧芳抿嘴一笑。
胡单依旧低头吃着鱼，一口鱼一口饭，再配上一口金黄的鱼汤，他吃得很用心。
而且，他也不说话，似乎周围的一切人和物，跟他都没有什么关系。
梅梅坐在我身边，欧芳给她面前的小碗里放满了鱼，她却一口没吃。
欧芳对她说：“梅梅，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挑食是不好的，膳食要均衡，才能健康长大哦。”
她的声音很温柔。
梅梅却瑟瑟地看着她，脸上有些恐惧。
见到这样的场景，我又想到之前那个电话，心里一怔。
这个三口一家，表慢平和，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
说了这么多话，孩子还是一口没吃，欧芳略微有些不太高兴。我梅梅为什么不吃东西，她抬头看着我，也不说话，两个眼睛里满是泪水。
我心里难受起来。
一旁的胡单，依旧是不说一句话，大口吃着鱼。
汤汁从他的嘴角流下来，滴在衣服上，他也全然不顾，头发蓬乱得样子，看起来居然有些邋遢。
这胡单医生，平时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居然吃相会这么难看。
真是有点儿超乎我的想象。
再看欧芳，她的耐心挺好，小心地替丈夫擦拭了一下嘴角：“你看你，怎么没个吃相的，客人来了也不知道注意。”
说着，她又给胡单添了一碗米饭：“刚才我已经给你们院长打电话请假了，你呀，状态不好就不要去上班了，身体要紧。”
胡单听了，抬眼看了看她。
他的嘴角动了几下，吃了两碗饭，他的样子已经不像刚才那么虚弱了。
终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就起身准备回屋。
胡单的状态，很糟糕。
我也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小胡医生。”
他顿了一下，回头看向我。
深凹进去的眼睛里，像是有话跟我说，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轻轻问我：“唐小饭，你有事儿？”
我想了一下：“我爸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
我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了。但见他的样子，总感觉，整个人都不是很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欧芳走了过来：“胡单，你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起床。”
胡单低声问道：“晚上，吃什么？”
欧芳的声音很温柔：“还是吃酸菜鱼，好吗？”
“好……”
胡单说完这个字，回身就又回了卧房。
门一下子关上了，欧芳拉了一下我的手：“最近这两天，他工作太忙累坏，精神不太好，你别介意哈。”
说着，她将我拉回了饭桌：“吃饭吧，这鱼要是凉了，味道可就不鲜美了。”
再次坐下来，我看见唐木舟还在大口大口地吃着那盆鱼，脆爽的酸菜，在他的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吐满了鱼骨头。
盯着那盆只剩汤水的酸菜鱼，再看向满嘴是油的唐木舟，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见我看着他，唐木舟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
“唐小饭，这味道真的可以，你可以学学，到时候开店，用得着！”
他冲一旁盯着他看的梅梅笑了一下：“你妈妈说的没错，小孩子，饮食要均衡，什么都要吃。就像这盆鱼，蛋白质非常丰富，对了对身体好。”
说着，唐木舟微微停顿了一下。
在看了一眼欧芳后，他又意味深长地说着：“可是，如果每顿都只吃同一种东西，身体也会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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