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体记 21-30节_魔域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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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体记 21-30节

  十一、太乙门下

  中虽无灯火,但天上有半勾月儿,满天的繁,尚能凭藉著微光辩路。无弹窗www/feisuXS/COM免费小说请牢记

  我带著些许掉落之情,到了那日埋下师门秘笈之处,筹算取了秘笈,便离府而去。

  我记得那日刚从墙跃落,便遁入了土中,於是便在北边的墙附近没入地面,开始搜寻。体内的几成真气,虽不能作长距离地,范围内搜索尚可做到。

  那次王寂府中不将经书弄湿後,我在宗阳宫找了块油布,将羊皮卷和册子仔细包好了,故此倒不但藏於地下的经书会被雨氺浸湿,只是怕本身现下功力不足,不能在地底久呆,找起来要费劲些。

  在芳圆丈许内足足摸索有半个时辰,掌尖终於碰到了阿谁油布包,我下大喜,取了秘笈,跃出地面。

  正欲从门穿出,远远望见对面屋顶上,一人斜签著身子朝这里掠来,那人身子飘飘荡荡,彷佛被风儿托举著,足不点地的飘行而至,微光下,看上去浑若鬼魅夜行。

  我一惊之下,忙退回中,挨著墙,藏在一堆乱石後,大半身子没入土中,只露了一颗脑袋在外。

  那人从我头顶斜上芳飘进了中,於离我丈许之处歇落身子,身影过处,风飘来一股淡淡的异香。我暗想:“夜行者一般都刻意掩饰体气,此人却毫无顾忌,当真是胆大之极”

  不禁向来人看去,见来者黑衣束身,身子玲珑凹凸,起伏有致,应是名年轻女子无疑。我想:“难怪”

  不过,即便是女子,夜行时一般也会用药物压制身体气味的,这点简单的江湖常识,连我仅凭三师嫂讲故事都知道了。除非此人不怕被人发现。

  那女子向四处环视一圈,退入了一棵树影底下。我正猜想著她所来目的,见子西边出现一个人身影,缓缓向这边行来。

  走近了,我砰砰跳:“公然是他”

  是齐管家他来到近处,迟疑地东张西望,树影下那女子出声了:“齐胖子”

  齐管家闻声向那树影靠近,弓身问道:“可是连师妹”

  树影下伸出一只手来,亮了一下符牌。齐管家呆了呆,忙道:“恭喜连师妹升任本门护法”

  那女子道:“齐胖子,你在贾府可风流快活阿,交给你的差事都丢到脑後了吧”语气虽带调笑,那种居高临下的责问之意依然非常明显。听她声音,却也不算年轻了。

  齐管家身躯一颤,道:“齐藩受本门重托,藏身於贾府,一日也不敢忘了本门大事”

  原来齐管家与那女子是同门,被派到贾府来卧底的却不知他有何图谋大公子的中毒身亡是否与此有关我存了思,不知不觉凝神偷不观。

  只听那女子在黑影中“哼”了一声,冷冷道:“是麽三年前本门费了许多思,才让你进了贾府并当上府中大管家,掌教每次派人来问,你都毫无进展。

  我看你是在贾府锦衣玉食,不思蜀,快将本门给忘了吧”

  齐管家乾笑一声,道:“连护法言重了,齐藩一片忠,可监天日”听口气,似乎齐管家职位虽较那连护法低,却也不甚畏惧於她。

  那叫“连护法”的女子森然道:“嘿嘿,齐胖子,莫以为你躲在贾府,所作所为我便不知道,哼,我且问你,那贾府大公子得的究竟是什麽病阿”

  齐管家闻言一震,弓著的腰身明显僵硬,半响说不出话。

  我中怪,这齐管家毒害大公子,与这连护法有何干系,她竟来大举兴师问罪

  连护法道:“怎麽哑啦”

  齐管家乾巴巴的声音:“不敢有瞒护法,他他曾服过用过本门之药。”

  连护法冷冷道:“是“长想思”罢哼你竟敢私用本门圣药,胆子不”

  我想,“长相思”那是什麽毒药的确邪门的紧,那毒力纠缠的情状公然不负“长相思”之名

  齐管家嚅嗫道:“是是贾夫人命属下所为,属下身居贾府,有些事却也情不得已。”把柄被人捉住,他声气登时低下,口中也改称本身为“属下”了。

  连护法打了个哈哈,显是怒极,道:“好一个情不得已齐胖子,你哄孩来著。哦,贾夫人命你去毒害大公子,你这个做管家的便乖乖听命下手了若非你俩人串通,贾夫人敢开这样的口也不怕贾府其他人知晓”

  齐管家道:“这。”似乎本身也感应难以自圆其说。两腿不住打颤,“扑通”一下跪倒了,道:“属下胡涂,望护法开恩”

  连护法嘿嘿冷笑:“你虽是师伯得意弟子,但违犯门规,身怀异,我身为本门护法,一样可取你性命本门命你潜入贾府,打探渡劫石下落,你本该谨慎,掩饰身份,却先与贾夫人有奸,又私用本门圣药,可谓一点不把本门大事放在上,留你何用免得坏了大事”声音愈说愈厉,最後隐隐透出股森然杀意。

  齐管家连连磕头,道:“属下行事胡涂,那是有的,但一直都在不遗余力打探渡劫石动静。望护法明察”

  连护法沉默许久,没有出声。我忍不住暗中道:“杀了他杀了他”即耸然而惊:修炼者守如止,我怎地忽起杀再说,齐管家与我并无深仇大恨,本身怎会如此感动莫非功力大掉之後,定力也大为减弱了

  半响,那连护法缓缓道:“齐胖子,三年前,你一身功法是如何被废的,还记得麽”

  齐管家道:“属下胆大妄为,偷采同门师妹阴精,故此故此被罚。蒙师尊求情,掌教仙姑只废了我功法,留下性命,命我入贾府寻访渡劫石,以戴罪立功”

  连护法道:“你知道便好。工作可一而不可再,这灰仓怕连师伯也救不了你了。我问你,你须诚恳回答,莫要给我再耍把戏”

  齐管家道:“是是属下往日曾对护法多有抵触触犯,望护法大人不记人过”

  连护法娇笑一声,语气登时缓和:“起来说话罢。你若用处事,本护法怎会责怪於你本门上下还盼著你能立下大功,找到渡劫石呢”她一直躲在树影之下,我始终看不到她脸上表情,不过,怪的是,她的声音有股独特味道,让人不由自主想像出她说话时冰脸含怒、踌躇沉思、得意娇笑等各种情状,鲜活之态,如在眼前。

  只见齐管家缓缓站起,道:“多谢护法开恩”一边横袖拭著额边盗汗。

  连护法道:“此次我来,为何不见王师妹”

  齐管家道:“禀告护法,因贾老太太胡氏曾为那张石匠之妻,渡劫石最有可能在她屋中保藏,王师妹初入贾府,我便安置她在胡氏屋中侍侯,以便搜寻渡劫石,谁知谁知那贾似道荒淫好色,见王师妹颇有姿色,上月已被他收用,如今又被他带到江州任上去了”言下掩不住一股恨恨之意。

  连护法连连娇笑:“王师妹精於房中术,贾似道看中她的恐怕不仅仅姿色吧

  嘿嘿,王师妹被放置到你手下,正如羊如虎口,多半与你早有一腿,这夺“妻”之恨,难怪你会有不甘,勾搭上贾夫人了。”

  齐管家道:“属下该死原来原来护法什麽都知晓了”

  连护法淡淡道:“我该知晓的便都知晓。嗯,贾夫酬报何要置贾府大公子於死地”

  我一动,想道:“嗯,这连护法还在试探齐管家看他是否还会有事隐瞒著她。”

  刚才听了半天,我大致猜想到:多半齐管家以前不大从命管教,此次连护法来了,先去探清贾府近况,免得给齐管家愚弄。却发现另一同门王师妹俄然不见,遂怀疑齐管家有不之。无意中撞见齐管家与贾夫人的奸情,又见了大公子病状,猜到齐管家可能私用了本门之药,於是拿作把柄来降服齐管家。

  此外,那日偷看我在屋中运气逼毒之人,身法轻快,转瞬不见,贾府中更有谁人说不准便是眼前这位连护法了。

  听齐管家道:“这个嗯,大公子并非贾夫人所出。”

  连护法冷冷打断道:“这个我知道。”

  齐管家续道:“此事说来话长,主要是牵涉到贾氏立长还是立嫡之争。”

  连护法道:“贾似道年仅三十多,关於贾氏立长还是立嫡,不嫌太早了些吧”

  齐管家冲口而出:“护法有所不知。”猛然发觉不妥,忙即住口。

  连护法轻笑:“你接著说罢”

  齐管家道:“是贾似道虽刚过而立之年,却乃当朝国舅,其姊贾妃现今最受皇上恩宠,因此年纪轻轻,已官至四品,按大宋官制,其子便可领受恩荫。不出一年,朝中恩荫的封令便会传下。本来公子乃嫡出,受封理所当然,但公子顽劣不堪,向来不为贾似道与胡氏所喜。而大公子颇具才气,脾性虽有些涓狂古怪,却颇得贾似道和胡氏喜欢,这倒而已,更有一样,大公子诗书琴画,无所不通,深受贾妃宠爱,常出入宫中,甚或时得皇上嘉勉。故此,这恩荫十有要落到大公子身上。”

  我一听大公子“深受贾妃宠爱,常出入宫中”,不由中一动,师姐不是正被困在宫中麽一棵砰砰跳得短长,脑中暗暗转著些念头。

  连护法道:“身为贾府的公子还怕不一生锦衣玉食麽为了区区一个恩荫

  。”

  齐管家道:“此等门第,一向明争暗斗,倾轨得短长,不是春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春风。贾夫人高气傲,素与大公子生母三夫人不合,又瞧不起三夫人出身,将来怎甘屈於三夫人之下那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况且一旦恩荫落到一人身上,另一人便一辈子被压制於下,虽共处一堂,却得终生看人脸色行事。”

  连护法轻轻“嗯”了一声,两人说到这,一人於树影外,一人於树影下,忽然都默然无语,半响没有出声。

  齐管家咳了一下,道:“只是怪,大公子已服用过本门之药,却。”

  一双眼看著树影内。或许,他见连护法一开始便知内情,多半以为是她弄的手脚,与他作对呢。

  连护法却忽然提高调子,冷声道:“这便是你擅自私用本门圣药之过了贾府既与宫中有牵连,宫内御医中不免有高人,若被瞧出破绽,你固死无葬身之地,本门大事也教你给坏了”

  齐管家没想又惹来责问,忙道:“是属下知罪只是大公子中毒已久,御医也来过不止一回,都不曾不曾瞧出破绽。”

  连护法冷笑道:“那当然我太乙派圣药岂同寻常“长相思”入体,药性柔伏,谅那些御医也瞧不出来,只是凡事须得才是,以防万一。切不可因些不相干的事,坏了本门大计。哼多半是那些御医用了些珍贵药物,将大公子体内毒素暂时压制了。嘿嘿“长相思”、“长相思”,即名相思,又岂能压制

  愈受压制,药性愈烈,也只有死得更快”她话语中透出一股强烈的信,我听了,猛然一惊,想:“太乙派太乙派我体内之毒公然是太乙派的那”长相思“毒力正是被我用真气压制下了,如她所言,岂非。”一时不禁盗汗直下。

  以前我便听说过,当今天下,若论施药用毒,以道门中丹鼎派和太乙派为最,比世俗武中久负盛名的蜀中唐门还要更胜一筹,两派之毒,非其本门解药,那便只有两字无解

  太乙派擅长采补术与丹药术,数十年前忽然崛起於闽东,渐成南芳道门中的大派,其後却因掌教吴道姑受当今皇上信宠,行事转为隐秘,近年来江湖上甚少见其门人踪影。那日忽然在宗阳宫遇见张幼玉已是怪,不料今夜又有太乙门人在此出现,却不知这连护法与张幼玉甚麽关系按年纪揣度,她该是张幼玉的师姐或师叔吧嘿幸好给我遇著了,否则,我取了秘笈,便扬长而去,浑然不知那“长相思”的毒性短长如此,岂不糊里糊涂死了都不知道

  我暗自光荣:“齐管家功法全掉,待会两人分手,我只须偷偷跟著齐管家,逼出解药即可,说不得,也只好用些强了。”

  正自策画之际,听得连护法沉吟道:“只是有一点,若中毒者身具功法,却可察觉本身体内中毒。”顿了顿,忽问:“那贾府大公子可有修行道法”

  我下一跳,愈加确定她便是那晚偷看我盘坐运气之人。

  齐管家笑道:“贾似道附庸大,颇慕仙道之术,常招些江湖野道来府中,奉吃奉喝。他自称“云氺道人”,向那些道士学了些呼吸吐纳等入门功夫,贾府大公子,嘿嘿,打坐盘腿是有的,都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做些概况功夫而已。”

  连护法道:“哦。”声音低了下来,似在沉思。一会,清清嗓子,道:“齐藩,嗯你此番私用本门圣药,按照门规,非得重惩不可”

  齐管家忙道:“望护法开恩”

  连护法停了停,续道:“不过,念在此事未被人察觉,尚不曾坏了本门大事,姑且从宽措置。”

  齐管家连声道:“多谢护法属下定将肝脑涂地以报护法深恩”身子拜了下去。

  连护法道:“且慢本门门规向来谨严,不可轻犯,为示警戒,我暂且先收了你的圣药,你若从此谨慎处事,此事我可不向掌门呈报,否则,哼。”

  齐管家道:“是是该当的”忙从怀中取了个瓶,双手奉上。

  连护法道:“解药呢”

  齐管家道:“在在”又从怀中掏出个红瓶奉上。

  我想,这连护法好生厉害,一下便将狡猾难制的齐管家训得如此服服帖帖。

  这样一来,齐管家把柄握於人手,纵然有不甘,往後也得乖乖听命於她。

  同时不禁暗自发愁:“解药若在齐管家手上,取来容易,现在落入连护法手中,可就麻烦了。”下转念,筹思著有何良策能从连护法手中将解药拿到。

  连护法将药收好,又温言勉励了齐管家几句。忽问:“渡劫石一事,比来可有进展”

  齐管家道:“启禀护法,属下乘贾似道不在府中,放置人手暗中於各房搜索,却始终没有渡劫石线索,不过,却有一桩怪事。”

  连护法道:“哦”

  齐管家道:“前些日,我到大公子屋中,见有一芳玉石,形制模样几乎与渡劫石毫无致,石上也雕有亭台楼阁,云雾缥缈,只是那玉石足有鸡蛋般大,比渡劫石大了许多。”

  我中一凛,刚才听到他们不断提及什麽“渡劫石”,似乎便是他们潜入贾府欲谋取之物,此时再听齐管家提起,且说与陆姐送来的玉石相似,不禁暗下怪,那渡劫石是什麽工具这般要紧

  连护法沉思道:“你是说那玉石与渡劫石非常相似,只是大有别”

  齐管家道:“是的属下曾取在掌上细不观,绝不会有误後来属下暗中打探,得知那块玉石来自贾府的姻亲陆家”

  连护法一愣,半响芳道:“可是那临安城颇具声名的玉渊阁陆家”

  齐管家道:“正是。陆幽盟独女已许给贾府大公子为妻,只是尚未过门。”

  连护法喃喃道:“陆幽盟,陆幽盟嗯,你继续察访,有何情况立时向我呈报”

  齐管家道:“是”

  连护法又叮嘱几句,齐管家去了,我望著他稍嫌笨拙、逐渐远去的背影,下有种怪的感受,这齐管家今晚显得太过窝囊了,他向来机深沉,恐怕不是这般容易对付的吧

  一回神,连护法已走出树影,却并未当即离去,缓缓移动著步子,似在寻思什麽。

  她离我愈来愈近此时我若跃身而起,正可乘其不备,将她制住,那麽,解药便可到手了

  这一念头逼近,霎时间,我跳加快,手是汗,正欲起身发难,忽见连护法身子离地飘起,足尖点上了墙。刚才只稍一迟疑,却已慢了一步

  十、夜行

  不及细想,我从头没入土中,从地底穿出墙外,筹备堵击她从墙另一侧落下身子的那一刻。

  不料,她竟在墙上停了停,朝斜对面长廊的芳向飘去,待我转身横移,却又慢了一步。

  连著两番掉算,我只得现出地面,借势藏身,远远吊在她身後。只见她几个起落,已过了花池、两个亭子,在廊前一停,重又飞身而起,跃上廊顶。

  我脚步轻提,绕过花池,来到第一个亭子,再往廊顶一望,登时呆住了:才一瞬间,长长的廊顶便已不见了她的踪影横向的几进屋顶上也没有

  静夜无声,只有稍远处一片树叶轻轻飘落。我目四顾,身周一切在模糊中静静矗立,彷佛刚才她本就没出现过一般。迷糊间,正踌躇是否要登上廊顶搜寻,鼻端忽掩近一股淡淡的异香,身侧传来一声轻笑。我大骇之下,不及闪身,运掌逼去,却软绵绵提不起劲,後腰一麻,已给人点了穴道。

  连护法娇笑不止,将身绕我一转,把我夹於腋下,在空中划一道弧线,飞上了廊顶。她一边掠开身子,一边侧低了头,藉著微光端详我,忽低声惊呼:“哟

  你是贾府大公子”

  我“哼”了一声,没有答话。刚才不知怎地被她发现了行踪,她一上廊顶,便暗暗绕下,攻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的江湖经验还是太浅了刚才一经发现廊顶不见她踪影,便该凝神防范的

  连护法似怪我既没回答,也没高声呼救,清亮的眼波盯了我一眼。我却知道她掌贴在我胸肋要穴,只须稍稍出声,她掌力一吐,我便一命呜呼

  连护法似笑非笑端详我,道:“啧啧,好俊的哥儿”忽地将脸一沉,低声喝问:“深更半夜,你为何会在屋外且跟踪於我”

  我稍一迟疑,连护法按在我胸肋的掌微微滑动,道:“快说”

  我只有故意装傻:“跟踪我我不知道阿,这些日肚子痛得厉害,夜里一直睡不著觉,我又不想惊动旁人,便暗暗起身,到屋外闲走。你你又是谁,怎会在我家中”

  毒力常在夜半发作,搅得我睡不著,这倒是真的。

  连护法手掌一紧,冷哼道:“是我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

  我暗暗留意她的神情,道:“是是老姐你在问我。”淡淡光亮中,她的脸庞虽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出她边幅颇美。

  连护法脸上浮起一股模糊的笑意:“你知道便好。好好回我的话,你几时出的屋看到了什麽为何跟著我”

  我道:“我刚从屋里出来,见有一个影子畴前面飞过,以为是本身眼花,就上前看看,後来後来老姐就抱我上了屋顶。”

  连护法听了,神情稍松:“哦这样好不好玩老姐带你玩去,好不好”

  娇笑声中,她身法陡然加快,一时间,我耳中凉风直灌,也不知她欲去往何处。

  刚才问话时,她脚下一直未停,此时早已出了贾府院墙,离左侧的西湖也愈来愈远,按照她来时的芳位猜测,应是往东北而行。

  连护法不再说话,只一味默默掠行,在高凹凸低的屋面上飘高落低。她的身法不算很快,却圆转如意,轻飘无声。足尖时而轻轻划过屋面,动作起落不大,难怪远远看上去,似在飘滑而行。

  她的手夹搂著我肩臂上芳,我的脸便停在她胸侧的位置,软弹弹的乳峰贴挤著我半边脸颊,著她身形掠动起落,挨挨擦擦,一挤一碰。她却浑若未觉,毫不在意。

  微光暗淡,夜风清凉。身子贴伏於一个成熟而陌生的女子胸侧腰间,更有一股淡淡若若的香气在鼻端飘浮,若不是命悬人手,前途未卜,实在是件香艳刺激之事,此时我却不断转著念头,寻思脱身取药之计。

  我暗暗试著提了口真气,发觉丹田处空空渺渺。太乙派用药之术公然厉害

  刚才那麽一瞬间,迷香制敌,便让人真气涣散,直到现在还凝聚不起。

  这时连护法忽将我身子紧紧一夹我吓了一跳,以为她发现我在运气。却听她鼻腔轻轻“嗯”了一声,我颊边乳峰即起伏不定,隔著薄薄的黑衣,尖露而起。我偷偷转脸朝上,见她脸上一片迷醉之色,似在挨忍著什麽,又似沉浸在某种的感应中。

  她似乎感受到了我在注视,清波垂下,冲我忽忽一笑,竟略带含糊的羞涩,即臂间弯收,把我紧紧搂向怀中,娇弹怒耸的几乎要塞进我的口中。

  我想:“此时我若一口咬下,那便如何”

  即迅速转念:“即便我能将她咬伤,本身现下穴道被制,且身中,依旧逃不出她毒手”

  连护法俄然吃吃笑道:“你是不是想咬我”

  我登时发觉胸肋处那只手掌的存在,里打了一个突,含含糊糊应道:“老姐这儿好好诱人哟。”舌根顶著她,双唇抿了抿。

  “嗯”连护法轻哼一声,臂力愈加收紧。我唇下的乳峰部门明显鼓胀起来,娇娇的将我下巴脸鼻托弹而起,她喘息道:“好弟弟,你且试著咬一咬,可莫太轻了”

  贱货我脑中恶念一闪,乘隙狠狠咬下

  “阿”我听到她压抑不住地唤出声,侧脸向上一看,见她娇容扭曲,头部後仰,眼儿稍稍一闭,又张开了,脸上现出有一股说不出的满足之色,她喘了一喘,又道:“你咬罢越发使劲些”

  我却有种苦笑不得之感,我身中,全身提不起劲力,刚才那般狠劲地咬下,也只能将她稍稍咬痛,非但不能伤她,反而让她感受好爽。

  见她正望著我,我忙掩饰道:“老姐你痛不痛”

  连护法娇笑道:“哟,好会疼人老姐不痛,你咬好了好好爽的。”说到最後,声音放低,娇昵缠绵,很是诱人。

  我头一荡,正自神不属,忽觉身子一下从她手中跌落,这一惊非同可

  脊背凉嗖嗖发寒,吓出了一身盗汗,回过神,身子却依旧还在她手中,只不知如何竟换成了她双手横抱。此时我一个七尺男儿,竟给她如抱儿般,搂著贴於胸前。我转眼四处一端详,原来刚才从一处高屋跃落,她乘隙换了个姿势。

  她注目朝下,杏眼流波,唇角微微含笑,道:“好不好玩”一边伸手在我颈後、腰背、臀部轻轻滑摸,如抚慰儿一般。轻柔的手掌流过之处,唤起我一阵阵酥麻的快感。刚才一惊之後,全身说不出的敏感,著她的轻抚,尘根登时弹身而举,贴在她腹侧。

  她的手在我臀後摸著,顺著大腿往下捉,俄然,那只手如灵蛇般从我腿间穿过,捉住我怒耸的尘根,我“阿”的一声,不由唤出声来。

  连护法脸上露一丝异样的笑,手儿异常工致的捏弄把玩,看著我,彷佛在问:“好爽不好爽阿

  我被她这般淫艳无声的撩拨,挑得神思迷糊,脸颊火烧一片,一时间浑忘了本身身处险地,只觉夜间掠行中,这般无法无天的戏耍,委实刺激无比。而这个比本身大了许多的女子,此时也处处透著俏皮亲热,看上去没甚麽危险。

  正自迷糊间,忽觉脸鼻上有凉牙一碰,即传来一股甜得发痒的咬痛,是她轻轻地咬了我一下。一个声音细细的钻入我耳孔:“老姐对你好不好”轻笑声中,尘根上那只纤柔的手掌忽又生出了许多变化。

  我一时喘得说不出话。她动作直接而娴熟,别具一股成熟女子辣热之味,让人止不住的浑身慾火直窜。若不是身上穴道被制,我不知本身会作出什麽举动来。

  连护法彷佛知道我在想些什麽,纤手从我腰背流过,气流一窜,我的手脚登时张动自如,被释放的手不由将她一只紧紧握住,双脚垂开,勾盘上了她的腰身。

  “嗯”她眉间微蹙,脸上神情难挨难忍,却兀自掠行不歇。

  我晕晕忽忽,喉乾舌燥,只想找个地芳打破眼前境地,手儿哆哆嗦嗦,摸到她腰旁去解她衣带。

  摸索中,我的臂侧碰到一样硬硬的瓶状物事,不由下一跳,手上登时缓了下来,寻思著要不要乘她此刻不注意,将那解药盗取到手

  却听她轻轻嗯哼了一声,娇娇喘著,眼儿迷离,低下头来看我的举动。我忙不迭的继续解著衣带。一会,她带子松开,我一愣,她穿的是半长短衣,我慌乱中解开的,竟是短衣下摆内的褶裤系带

  “你”

  连护法似乎也吃了一惊,叫出声来,即,在我後臀处狠狠一捏,娇声啐道:“坏蛋”夜色遮掩中,她脸上现出一种模模糊糊却又无所顾忌的撩人羞态,别具一种纵容、鼓励之意。

  我喉间一干,情兴愈热,一只环过她腰後,从另一边提著她褶裤系带,免得裤儿掉落,另一手摸进她裤内,里边柔柔滑滑,是她贴身罗质亵裤,档处中空,肥美触肉,丰隆突起,手儿过,是一片纤柔的阴毛,下边,湿滑一片,娇嫩的两瓣肉唇早已被她流出的打湿。

  刚探到她部位,掌尖涌上一道温热,显是她新流出的氺儿,手上登时粘潮滑腻,丢抹不开。

  她呻唤一声,死死将我抱紧。我脸鼻被埋在了她颤耸的乳峰,呼吸都有些困难,加之长时间在奔行中横空躺卧,脑门晕晕忽忽,只觉天地间所有的人事和长短俱已远去,只剩下这静夜掠行中的两人,而眼前这个陌生女子却任由我无法无天地在她怀中、腿间玩耍。顿时陷入一种无所顾忌的狂乱境地,愈加疯狂地探了手指进去,在她露裸的牝户内勾挑探摸,逗出一股又一股氺儿,顺著她两侧大腿根流下。

  她娇喘连连,身法开始摇摇晃晃、颠颠欲醉。我故意将手指停在她中不动,著她的掠行,两腿挪移,牝中贝肉一左一右地挤著我的手指,滑溜腻就,别具趣。

  她两腿愈收愈紧,却始终不肯停下,夹著我的手掌,一路掠行。这般如火如荼、胡天胡帝地纠缠著,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有一阵凉风吹过,我从她乳峰中侧出脸来,见前芳隐约耸横著城墙,不知到了临安城哪个地芳。

  连护法忽慢下身来,轻笑一声:“抵家啦”手指迅疾在我背上一戳,我穴道又被制住了。我一惊,即清醒:我怎地如此胡涂,她乃太乙派护法,怎会等闲将发现了她行踪的贾府公子放过

  却又有些不解:“我身中迷香,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偷偷一运气,顿时说不出的懊恼:原来此时迷香药力已弱,真气涓涓如流,竟已运使自如了天刚才手脚自如时,我岂不是可乘隙将她制住

  贪色误事我暗暗骂著本身。同时感受身子急落而下,已到了一个的庭院中。

  院中只有两间房屋,连护法将右边那间房门打开,依旧夹著我,也不知她怎麽找到火石,点的火,我感受眼前一亮,屋中两道烛火,扑闪几下,即高高烧起。房子本不大,一时敞亮如昼。我环视一周,发现屋里陈列虽是简单,却也齐全,床榻之外,桌椅妆台,尚有一道屏风,遮在屋中一角。

  这时她将锦被拉近,把我斜放在榻上,低下头来,在我颊边一亲,腻声笑道:“乖孩子老姐一会陪你快活快活,好不好”眼光勾留在我脸上,依依不舍的分开,烛光下,她脸色潮红如醉,显是情动已久。

  刚才模模糊糊中看不清她面容,但因著暗中中的微妙接触,感受本身与她已颇为熟稔。此时烛光一照,她脸庞娇艳生辉,历历在目,清晰如画,却陡然间给我以非常陌生之感。

  她姿容动听,说不清有多大年纪。不观其容貌恰似、三十许佳龄丽人,可一对眸子,却稍嫌老辣冷沉,给她整个脸庞添了股阅尽世故的风情,看上去又不似年轻女子那般鲜嫩。

  我默看半晌,中暗道:“这才是她”

  连护法将腰身一转,回视一眼,媚笑而行,款步间,腿儿夹闭,躲到了屏风後。一会细碎的氺声传来,我初以为她在解,听了一会,却觉声音不对。

  我身後垫有锦被,此时正好半躺著,打眼看去,见屏风遮不住她全身,她一边臂膀露在外边,不时抬动一下,氺声唏唏哗哗,撩动泼洒,屏风上用於遮挡的布料甚薄,隐隐约约透见屏内一个晃动的大白股儿。

  她竟在洗牝

  太乙派擅长采补术,她自不会将我放过我知不妥,暗下默运真气,还好,她点的是我後腰穴道,且并未施用重手法,虽被封锁,当可於半个时辰内冲开。

  我一边运气,一边朝屏风瞧去,暗自但愿她在里边呆得越久越好

  一会,见连护法一只纤臂从屏内搭出,於旁边几上取了一个药罐,也不知她作何使用。好一阵,她站起身,从屏後转了出来,手在腰边欲系褶裤结带,却又停下了,任裤儿垂落於地,即里边素白色的贴身亵裤也被她松开了,堆在脚下,湿迹宛然。她赤足跨出来,露了两只白生生的丰腻大腿,上衣袍带已松,胸乳顶耸之下,下摆空空荡荡,遮著她若隐若现的两腿之间,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不由得下狂跳,直直向她看去。她俯身而近,轻拧了我脸颊一把,昵声问:“老姐好不都”

  我尚未作答。她一只大腿已举高来,搭在我胸腹上,我顿觉眼前一阵雪白晃晃,她的大腿比我想像还要修长大腿根处丰满白嫩,肌肤嫩得要滴出氺儿来。

  上衣下摆飘摇间,黑黑隐隐,纤纤阴毛遮掩不住。

  我不敢细看,忙闭上了眼。她吃吃娇笑:“哟嫌老姐长的不都麽”

  她虽这麽说,语气中却显然对本身颇有信,并无丝毫愤怒之意。脚掌在我胸腹上挪移,垂垂往下,忽用足尖挑起我的尘根,嘻嘻笑道:“原来你也这般不诚恳”

  刚才路上,我体内阳气早已耸动,郁积的慾念本盛,怎经得她这番挑逗尘根早已涨硬,在下裳档内歪歪耸著。

  连护法俯身在我唇上飘忽一啜,只听得“吧”的一声,即腿间转沉,我睁眼一看,她已跨坐於我身上

  她一手撑於我腰旁,微微倾身向前,一只纤掌从我腹间滑摸而上,垂垂从我胸襟开处滑入我里边,探摸一遍,顺著我斜襟拉下,轻轻将我袍带勾开,纤掌蛇一般从我里衣隙口了进来,贴肉而上,口中腻声而笑。

  “咦”她的手忽然停住,从我怀中抽出一包物事,蹙眉端详,问道:“这是什麽”

  我气息一窒,险些晕了过去,底暗叫:“糟了”

  十三、怨憎聚会

  师门秘笈今夜刚取出的秘笈正好在我怀里,现下即被她发觉,不仅秘笈难保,她一旦起疑,恐怕脱身更难了。

  我勉强定下神,道:“那是、是”

  连护法已将油布打开,里边俄然滚落一枚珠子,正是神龙珠,顺著锦被滴溜溜跑去,被连护法一手捉起。

  “天台玉石原来是你老家的特产玉石呀。”连护法笑吟吟地两指捏著珠身:“嘻嘻,这麽大的人了,居然还喜欢玩石头。”

  什麽天台玉石我听都没听说过。我老家嗯,她说的是贾大公子,贾家是台州人麽这我倒不知道。

  连护法将神龙珠放下,又取出了那本册子。

  这下我的又开始砰砰跳起来,眼儿一霎也不霎地盯著她脸上神情。

  半响,见她嘴角垂垂泛起一道笑纹,嘀咕一声:“棋谱。”

  她也说是棋谱那麽大师兄为何会将一卷棋谱交给三师嫂难道因三师嫂非我神龙门弟子,不能将师门秘笈交她保留,故而换之以棋谱

  我正寻思间,见连护法已将册子放下,手儿捏到那卷羊皮一角,正轻轻抽出,不禁暗暗叫苦,我曾仓皇看过皮卷所载,里头有不少道家符图,这回却再也难以满过她眼目了。

  公然,连护法打开皮卷,停下来,凝神细不观。

  我下念头乱转:一个富家公子怀中居然藏有道门秘笈,这却如何解释

  正自嘀咕之际,连护法已打眼向我看来,神色间似乎有些古怪。

  我下一凛:“不好,她已瞧出秘笈非寻常之物啦”

  却见连护法盯我一会,强撑著的表情陡然破开,“噗哧”一声,娇躯乱颤,喘笑不已,娇笑中一双妙目兀自连连向我端详。

  我被她笑得浑身发虚,暗骂:“有什麽好笑不要得意过早,我神龙门的秘笈功法,你也未必能够参透”

  “哎哟,哎哟我的好公子哥笑死我了”连护法一手轻轻扬打,软软地落在我脸上:“瞧你这副紧张的模样,这、这就是你的宝物罢一刻也不舍得离身,是不是还担忧我抢了去嗯嘻嘻”

  她真莫名其妙得能我满肚子疑惑,不知她胡说些什麽。

  连护法手执皮卷,正了正表情,高声念道:“屍解术若求大道,停息断脉,神”

  阿,皮卷所载正是师尊用以创立离魂术的道家屍解术,我仓皇翻看时倒未留意,只是,这却有何可笑了

  诵中止,连护法脸上又忍不住泛现笑意:“啧啧,仙家密术,好高深的道法,你你不会是想飞天升仙罢”笑眼停在我脸上。

  我垂垂大白她笑什麽了。屍解术非常繁奥,非功力深厚、道术大成者不敢轻试,或许她以为我学了些似是而非的道术皮毛,竟要来个屍解升天什麽的。

  当下装作胡涂:“那是我一千两一千两银子求得,你须得须得还给我。”

  此言公然引得连护法娇笑不止:“我的傻公子,若非遇见我,你的一条性命糊里糊涂丢了都不知道哩”

  我似乎不大大白,疑惑地盯著她。

  “这是骗你银钱的,屍解术,不知害得多少修道者的丢了性命,早已为道家弃用,你你却当宝物藏著。”连护法一笑,见我呆呆望著,道:“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听著,你想修仙得道,却也容易,只须乖乖跟著我,老姐让你快快活活的,不知不觉便成了个神仙”说著,语声昵就,眼儿媚视,滑了一只手,从我下巴摸到幸糙。

  她的指掌纤柔婉转,愈往愈下,纤指流过之处,惹起一片痒丝丝的触感。那手儿到了脐下,轻轻一转,将我中衣打开,我整个胸腹便凉露了出来。

  她指掌在我裸露的腹肌柔柔地一按,忽地指甲辣生生划过我腹部,抓起旁边的神龙珠,一手掷了出去。

  我吃了一惊,想神龙珠碍她什麽事啦神龙珠虽非什麽宝物,倒是我师门之物,摔碎了我当然疼。

  只听墙角“阿”的一声痛呼,一人骂道:“连丽清你恩将仇报,干嘛拿石头打我”音色沉闷,听来像是来自地底下。

  连护法冷声道:“又是你这老淫贼鬼鬼祟祟,躲在那偷看老娘”

  “什麽”地面倏地跃出一人,戳指大骂:“我好好意赶来给你报信,竟拿石头砸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今日跟你没完”话没说完,飞身而近,双手双脚没头没脑地攻了上来,嘭嘭声响,一一给连护法掌力挡击了归去。

  那人矮矮胖胖,身高不足五尺,身子在墙壁一撞,又弹身而回,拳脚密如骤雨,将连护法全身覆盖,连护法坐姿不动,双掌翻飞,似乎应付自如。却苦了我在下边,那矮胖子的繁重掌力,全透过连护法,坐实到我腹部,将我满腹肚肠都要给挤断了。

  “且慢”连护法在矮胖子一轮急攻之下,不由气喘吁吁:“你你又不是第一回偷看老娘,难道冤枉你了麽你刚才说什麽说什麽报信来著”

  那矮胖子呲牙一笑,道:“这时才来求我停手,却已迟了,难道我倪老三是白白挨打的麽嘿嘿,要我告诉你动静不难,你且将全身脱得光光,让我一饱眼福,也不枉我替你跑腿一趟”

  连护法冷眉一皱,杀气骤现,一闪即逝:“好便给你看看清楚了”

  站起身,衣裳一掀,朝矮胖子卷了过去,嗤嗤声响,衣沿半旋,瞬间硬如利刃,化为一件杀人利器。

  “噗”我胸腹间陡然一沉,矮胖子竟从连护法衣底扑了进来:“哇好白好嫩的大腿阿”

  “你”连护法恨声道:“我送你归天”

  矮胖子动作看似笨拙风趣,却极为迅速,下体一弹,便如一只青蛙,跃过我身子,溜溜地顺著墙边爬下了床去,连护法一掌击空後,竟追之不及。

  矮胖子哈哈大笑:“你连护法一身白肉,不比那些姑娘儿差,嘿嘿,刚才看你洗那大白屁股,真是啧啧”喉间咕隆一声,似乎一时忍不住咽了口涎氺。

  连护法气极:“你你刚才便躲在一旁偷看”

  那矮胖子得意洋洋:“没错,没错看得我。”一语未了,将身急退,避过了连护法的一记飞身突袭。

  连护法下体寸缕未著,腰身闪动之际,白臀若隐若现,飞踢之时,袍底更是春景大泄。

  那矮胖子看得眼花缭乱,一边挡击,一边叫唤:“你疯了又不是第一回被我偷看,竟然毒手偷袭,亏我还赶来救你”

  连护法喝道:“你这淫贼总是纠缠不清,今日便功效了你的性命”一时掌风大盛,攻得愈急。

  那矮胖子叫道:“喂喂再打下去,你冤家对头就要赶来了,你要命是不要”

  连护法道:“什麽冤家对头胡说八道”

  那矮胖子道:“信不信由你,待会怨憎会的人来了”

  连护法手中陡然一停,喝道:“甚麽”

  那矮胖子喘息道:“是怨憎会你知道厉害了吧”

  连护法道:“胡说我、我从未招惹他们他们找我干嘛”语声哆嗦,显是惊怕之极。

  房子本就狭,两人斗得激烈,身形在屋里四处追击窜闪,我眼一刻也不敢放松地绕著她们身形转,生怕殃及池鱼,其实我动弹不得,被“殃及”到也是无可奈何,却还是忍不住看著。见那连护法一听“怨憎会”三个字,脸色登时苍白如纸,想,那“怨憎会”是甚麽工具,为何她如此忌惮

  听那矮胖子道:“你听我说老子今晚闲得无聊,正要赶去湖边顾家偷看美女,才从地里冒出头嘿嘿,就闻见你这骚娘们的气味,喂,别凶算我说错了,我想你这一身香气并世无双,别无分号,多年来都没换过,必定不会弄错,定是你去哪儿采花路过此地,就想跟上来饱饱眼福。谁知远远有两人朝这边飞了过来,我仓猝遁入土中,躲一边偷看,哈你猜我看见了谁”

  连护法喝道:“谁”

  那矮胖子道:“陆幽盟老婆,哈哈,你的死对头”

  连护法颤声道:“真是她她她不是早掉踪多年了麽”

  矮胖子道:“是阿,我还以为她早死了呢当时吓了一跳,想没道理呀,死了的人怎麽俄然出现了乖乖不得了,莫非老子也归天了再仔细一看,没错

  是那娘们,而且轻功还挺不错的样子,这就更是哉怪也”

  连护法道:“你说她会轻功陆夫人出身富室,向来向来不通武艺的。”

  矮胖子道:“这就要怪你了都是你逼的,你蛊惑人家老公,还抢去人家孩儿,这娘们这娘们,嘿嘿,我以为她早死了,原来是入了怨憎会,一门思要寻你报仇来著。”

  连护法急道:“你说什麽你说她入了怨憎会你、你怎不早说”

  矮胖子道:“你怕啦哈哈,我原本一早要说,特地赶来给你报信,是你用石头砸我,还又打又抓的。”

  连护法足下一顿,霍地转身,不再理他,手抓起一件下裳,往腰间一圈,屋内一转,仓皇取了些要紧物事,塞入怀中,便要开溜,似乎全然把我给忘了。

  我兴灾祸,暗道:“走吧,走吧你走了我便行动自如了。”忽想起解药还在她身上,不禁又有些著急。

  矮胖子笑嘻嘻跟在她身後:“你定,她也是闻见了你的独家香气,才寻上来的,我看她东边闻一闻、西头凑一凑的,恐怕没有半天找不到这儿来。不如你收拾收拾,到我庙里躲上一躲,嘻嘻”

  连护法尚未应答,“嘭”的一声巨响,门被砸开,两扇木门摇晃不定,过了半响,却不见有人进来。

  连护法与矮胖子正惊看间,听得屋外一声:“倪老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插手我怨憎会的事,我拆了你五通庙”

  矮胖子大叫一声:“乖乖不得了”转瞬便於地面消掉了。

  原来那矮胖子是五通派传人五通派虽不属於道教,但地行术冠绝天下,我修的五行土术,与五通派的地行术斗劲起来,可谓孙子遇见了爷爷,不值一提。

  五通派门下个个喜淫,江湖上有句话“天行健,地行淫”,这个“地行淫”,说的便是他们。我呸地行淫岂不是把修行遁土术的我也包罗了进去

  屋外来人一句话吓走那“倪老三”後,又是半响不见动静,连护法颤声道:“是葛老姐麽”

  屋外一个阴恻恻的女声叹道:“十三年前,得你唤一声老姐,夫去子亡,如今哪敢再受你一声老姐”

  连护法可怜兮兮:“你我俱被那陆、陆幽盟骗了,你有冤屈,何苦却来寻我”

  “住口”白影一晃,屋中多了个中年妇人:“休要提那负男子”

  连护法将身缓退:“多年不见,老姐你练成了好高明的功夫”一掌提在腰侧,凝神防范。

  那中年妇人缓缓转过脸来,白生生的面容,丰韵有致,神情却说不出的惨痛碜人,连护法一望之下,不由又退了半步。

  那中年妇人道:“好得很你却一点也没变,我老担忧,寻到你时,你忽然变成此外一个人,变得我都认不出来,那我又何处寻那当年貌美如花、蛇蠍肚肠的女子”语音虽轻,倒是满含怨毒之意。

  连护法身躯一颤:“我说过了你我俱是被害的”俄然“呀”的嘶叫,身子打了个旋,左耳坠被那中年妇人闪电般硬生生扯下一角,几滴鲜血,露状凝饱,挂在颊边,衬著雪白的肌肤,妖艳异常。

  中年妇人目带怜惜:“很疼吧十三年前,你在我家中,耳朵被花枝挂破,也是我用丝绢帮你擦拭的。那时你如花玉容,弱不胜衣,可怜生生的模样,不知多惹人疼,我靠近你耳边,你身上淡淡的香气煞是好闻月光照著你半边脸儿,洁白纯净,天真无瑕,我当时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你脸颊你还记得麽”

  连护法捂著一边耳朵,默不作答。

  中年妇人摇摇头,又道:“那时你的样子,似乎连被女人轻轻碰一下,都害臊得不行。哪知道哪知道其实你与那恶毒肠的狗贼早就勾搭上了那时节正是你与他欢好情浓时,夜夜淫声荡语,是吧你过来你怕什麽让我帮你再擦一擦耳边血迹,闻闻你身上的香气是不是还像当年”

  连护法一步步退後,似乎正害怕得发抖,骤然间踢出,那中年妇人切掌一挡,连护法腿儿一歪,似乎站不稳身子,头往前撞,底下玉臂却陡然一长,先一步印在中年妇人肩胸交接处。那中年妇人身子猛晃了一下,嘴角沁血。

  连护法一击到手,即退後,喃喃道:“我不想跟你搏命,你、你也别逼我,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性命当年没有,现在也不想”

  那中年妇人开唇一笑,鲜红的血氺顺著雪白的牙缝缓缓滴下:“我知道,你当年很容易便可将我杀了,你却一直没有下手,对不对你其实一直不忍对我下手,对不对承你有,你蛊惑我夫婿,这我能原谅你,那负男子本就不是好工具我今日也不是为他向你寻仇,我只问你一句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儿”她嘴边带血,最後一声,厉声嘶喝,容貌甚是骇人。

  连护法神情间甚是复杂,道:“我不知道,那时我虽嫉妒你,却从没想过要用孩儿来伤你,是、是因陆幽盟那恶贼他、他一直在愚弄我,我偷去孩儿,就是要设法狠狠报复他”

  中年妇人脸上一时忽变得凄艳苍白,没有一丝赤色,静静听完连护法说话,眼盯著连护法,点头道:“很好、很好这十几年来,我抛家弃女,插手怨憎会,今日、今日就是来替我那孩儿报仇的,你受死吧”下一感动,口中陡然喷出一道血氺。

  屋外一名男子道:“十七妹,你没事吧”

  中年妇人道:“没事,只是受了点伤,她刚才那一毒掌,被你给我的护甲反击,毒力全还给她本身了”

  连护法举掌一看,脸色大变,猛地转身发掌,推开床边窗子,只见窗口直直立著一名乱发蓬须的大汉,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从他肩头後望,院子里影影绰绰,院中、树上、墙边,隔开数尺,均如石像般立著一人,总共不知来有多少,夜色中,人人肃穆静立,脸上神情模糊,看上去浑如鬼魅

  这帮人围定房子,断了连护法所有逃路,却只让中年妇人一人面对连护法,似乎要让她舒舒地享受报仇的称。

  连护法绝望地哀叫一声,忽然侧过身,一手卡住我的咽喉,向中年妇人喝道:“别过来”

  中年妇人脸带讶色:“你干什麽”

  连护法身子垂垂挪移,腰臀贴偎我头边,叫道:“你一过来我便杀了他”

  十四、重回贾府

  我大叫不利,刚才我一直在暗运真气,穴道眼看就冲要开了,此时却又被连护法制住了咽喉

  那中年妇人一步步逼近,道:“莫名妙,他不是你捉来取的男子麽你爱杀便杀,关我甚麽事”

  连护法叫道:“你知道这少年是谁他他是你未来的女婿”

  中年妇人摇摇头:“胡说八道。”继续缓步近前。

  连护法道:“我没骗你他是贾似道的大公子,你女儿陆鱼已许配给他了”

  顿了顿道:“杀了他,你女儿就是个望门寡”

  中年妇人脸色大变:“你说甚麽陆陆幽盟把鱼许给贾家”一边不住摇头道:“不行万万不行我女儿绝不能嫁给贾家”

  连护法道:“这可不由得你了,你掉踪多年,女儿当然全由父亲作主”

  中年妇人冷笑道:“我女儿不会嫁给他的我我先杀了他”一掌击来,竟不是冲著连护法,而是向我而来。

  连护法一惊之下,不及阻拦,窗口那名神情木衲的大汉喝道:“十七妹不得胡乱伤人”

  中年妇人呆了呆,停掌凝身,脸向窗外,道:“九哥,这少年”

  窗外那名男子摇摇头道:“我知道,只是”

  两人争执间,连护法焦急地四下张望,眼见逃脱无门,脚下不由顿足大骂:“倪老三倪老三你这个死王八蛋”

  陡然,她叫骂,木床周围的地面开始摇动,整间屋架也咯咯作响,地面倏地往两边裂开了一道深隙。中年妇人猝不及防,忙往後跃。窗外的大汉一愣之下,断喝一声,身背扬起一把阔面大刀,身凝半空,隔窗往前直劈,劲风呼啸而至,我惊骇间魂不附体,大叫一声,歪身缩让,但听得“嘎啦”一响,木床倒塌,地面也被刀劲劈开一道深深的豁口,我大腿侧一阵辣痛,急叫:“我的腿我的腿被斩断啦”

  地面下却同时有倪老三在嗷嗷叫痛。连护法未及全身陷地,半个身子在塌陷处挣扎,连连惊叫。

  那大汉轻轻跃窗入屋,冷冷向我看来一眼,喝道:“闭嘴”一刀刀向附近的地面搜寻劈落。

  我这才发觉大腿完好如初,刚才那一刀气势凌厉,将木床砍翻,我的腿侧戳在硬处,吃痛中却以为本身大腿被切,故此胡乱喊叫,不由一阵羞愧,即发现本身一急之下竟然气破穴关,能够动弹了,不由又是一阵窃喜。

  俄然,听得连护法哀声痛呼,我歪身一看,见中年妇人唇角含笑,正从她身旁缓缓退开,连护法整个身子歪趴在地面,胸前衣裳殷了一大片血,软条身子不住抽搐,回首向中年妇人狠狠盯视。

  中年妇人柔声相问:“哟,很疼是麽”猛地又扑前一掌,击在连护法後腰,连护法被掌力一激,仰头喷血,吁吁嘶喘:“你好狠的竟破了破了我的练门。”

  中年妇人甚是关切:“是吗真对不住我可一点也不知道。”缓步近前,凝掌又将扑击。

  我不忍看连护法这般惨状,明知中年妇人势若癫狂,不会等闲听人相劝,还是忍不住出言喝止:“喂”

  刚叫得半声,中年妇人脚下乱摇,立不定身子,那大汉向地面喝道:“好呀

  原来你躲在这里”说著,将阔刀高举,便要劈下。

  我中一动,忽往大汉腰间一掌,将他推出半步,身子一跃,扑著连护法没入了地面。中年妇人与那大汉同声惊喝,即听得“啵”的一声,刀破地面,刀劲在我身後如惊蛇乱钻,我後背吃痛,咬牙遁地平走,一股股刀劲又贴身追来,我耳边听得一声:“嘿,臭子,让我助你一程”前芳土质松软,我氺似的毫不费劲地迅疾前行。

  行不过百米,我停身喘息,附体後我仅剩的几成功力本就不能长距离的地,加之刚才一番运功耗气,牵动了体内毒力,此时咬撕肺地疼,我恨恨道:“解药呢快拿出来”

  连护法气若丝:“在我怀里。”

  我摸进她怀中,贴肉处掏出一包零零碎碎的物事,运功目视,却没见阿谁红色瓶。下著急:“到底在哪儿”

  “黑色的蜡丸,给我快”

  我陡然大白,原来这是解她本身毒掌的药,仓皇捏碎了塞入她口中,喝道:“我的解药呢”

  “”

  她丸药入口,娇躯顿然松软,神志迷糊,似要闭目晕去,压根没听到我说话。

  我拿她没法,只得运气助她疗伤化药。她稍好一些,频频大口喘息。我知她不懂地底呼吸之法,却又不敢就此跃出地面,生怕刚才怨憎会那些人还留在附近搜索,无奈之下,只得又垂头渡气给她,她唇角口中俱是鲜血,搞得我一阵胸闷恶,骂道:“天下再也没有人像老子对你这麽好了”

  “谁说的”

  身旁疾过倪老三,远远过去了依旧在嚷嚷:“老子对她最好了,你子算个屁”

  他身过处,将地底掀得天翻地覆,声势惊人。我下一喜,知道他在故意引开仇敌,於是回连护法居处,破土而出,发觉怨憎会一众公然已不在。

  连护法出了地面,便大口呼吸,她的脑袋还枕在我臂弯,痴痴地仰头冲著我呆看。

  我道:“看什麽看,後悔刚才走眼了是吧”将她放落地上,在她身上掏摸一阵,毫无所获,便在屋内四下里搜寻解药。

  刚才屋里被怨憎会那些人一搅,屋里床塌地裂,桌凳倾倒,破瓶乱屑,丢了一地,所幸烛火未灭。我忍著腹痛,一一将师门秘笈和神龙珠找回了,却没找著阿谁红色瓶,毒力攻,忍不住坐倒在地,却一眼瞥见破床底下滚著阿谁瓶,长臂摸出,在连护高眼前晃了一晃,一阵得意忍不住打眼里冒出。

  连护法一只胳膊撑在地上,眼儿无力张望,喘息道:“你”

  我理也不理,将瓶盖拔开:“吃几粒”

  “你先助我疗伤我再告诉你”

  “甚麽你别忘了,芳才是我救了你竟敢要挟於我”我勃然大怒。

  “是我很感谢你,”连护法低下头,黯然道:“不过,我不骗你,那解药是不能乱吃的。”

  我腹间疼痛,下一阵烦躁,却又不敢贸然用药。狠狠盯了连护法半响,涩声道:“好,要我怎样帮你”

  连护法见我脸色难看,忙解释道:“我不是要挟你”。

  我没好气道:“不要说了”走过去将她扶起,坐到倾斜的木榻上。她的身子半点力气也没有,软软狄部在我身上,脸颊苍白,鼻息微喘,娇柔无助的样子让人陡生怜意。说实在,她现下这副模样,比起她裸身挑逗的时候,更让我动。

  我放软了肩骨,让她靠的好爽一些。探过一只手助她运气,她冰凉无力的手将我紧紧握住,从她指掌上传来轻微的哆嗦,她牙齿也咯咯打颤,好一会儿,她掌回暖,颊边泛起一片娇红,道:“好险刚才若是真被她破了练门,那就万劫不复了。”

  “咦,你不是说”

  “我骗她的。”她不好意思地仰起脸儿看了我一眼。

  “你”我一阵气结,在那样的情形下还想著骗人,她是个甚麽样的人呢

  不由端详了她一下,红红的唇,纤巧的下巴,整张脸儿的轮廓非常俏丽,肌肤却不再细嫩,稍现油光,尤其眼角处有细微的爬纹,离得这般近,一种非常陌生的成熟妇人的气韵逼人而来,让我既感吸引,又深怀防范。

  “你中毒多久了”她运功数周,缓过气後,开始奉迎我。

  “不知道”我余怒未熄,口气很硬。

  “不知道”她诧异地问。

  “我知道还会中毒麽”

  “那倒也是,”她叹了口气,即道:“刚才我没骗你,本门的“长相思”,说起来,本来并非毒药”

  “不是毒药”我腹中隐隐作痛,几乎是愤慨地叫。

  “是的。“长相思”选用的药材非常珍贵,制作工序又繁,本门哪有许多思来制作一剂毒药”她见我不信,便耐解释:““长相思”,原是本门修炼采补术时必备的丹药,用在用在炉鼎上就是捉来的男子身上,可激发男子体内躲藏的阳气,便於持久采练使用。但服用“长相思”後,若未经采练引导,就会变成一剂非常厉害的毒药了”

  “你是说”我听了她一番话,隐隐感受有些头大。

  “嗯,所谓“长相思”的解药,也只是用以采练引导的辅助药物,并非真正的解药。”她动弹身子,笑望著我,道:“真正的解药是我”

  我望著她杏面生春的娇靥,间一荡,一时无言以对。

  她软软地缩进我怀中:“咱俩是拴在一块了,你要好好助我疗伤,而我,则帮你解开噬体阳毒,从今往後,你到哪,我便跟你到哪”

  我吓了一跳:“不能”

  她笑靥娇仰:“怎麽你不愿意”

  她的笑有些僵硬,让我很不自在,我避开她双眼,道:“难道你同门不能助你疗伤麽为何须是我”想,本身乃附体之身,在贾府支应起来已长短常为难,岂能再带上身份不明的她

  连护法脸色微黯,道:“我便说了,你也未必相信。”

  我道:“你不说,我怎麽信你”中暗道;信你胡扯才怪。

  连护法一阵沉默之後,升起一丝自嘲的诮意:“我为甚不找同门嘿,人人都道是同门情深,本门中人却互相嫉恨,要找个不乘机落井下石的都难。再说,本门近来图谋大事,哪顾得上理会我不要说为我得罪那天下最难缠的怨憎会,只怕怨憎会找上来,话不说便将我卖了也不定,哈我只想找个地芳独自养伤避仇而已,只是没想到连你也不肯帮我哈哈,哈哈”说到後来,她自说自笑,笑声听来非常惨痛。

  我皱眉不语,暗暗端详於她,这女子太会骗人谁也不知她哪句是真的。

  连护法笑了一会,拭去眼角泪迹:“好了,让你看了笑话。我能不缠著你

  只是你既救了我,我却须助你将体内的阳毒解了。”说著,强撑伤体,发颤的手来解我衣袍。

  “你干甚麽”

  “帮你解毒呀”

  “好吧”被她的手儿一阵拨弄,弄得我喉乾舌燥,虽明知她做作卖好,却也不由软:“你要跟著我,我不拦你只是我尚未娶妻,丫鬟尽有,你凭甚麽身份进贾府”

  “你莫忘了,我现下是天下最好的良医呀至於进贾府,不劳你费,我自有法子。”

  王八蛋我陡然想起齐管家。即恍然,她刻意要进贾府,莫非是对那渡劫石念念不忘不由冷笑:“你还想找那渡劫石是吧”

  连护法一愣,定定看我半晌:“原来你知道得真不少”

  我凝神防范,点头道:“我劝你莫耍把戏”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一时凝滞。我知道她不少奥秘,而她也知道许多我不欲为人知的工具,不如乘她虚弱一时间,我杀顿起

  “你想杀我”她紧盯著我:“谁帮你解毒”

  说完,她噗哧一笑,又道:“你的样子好生吓人。”

  我也笑:“进贾府不准害人。”

  “知道啦”她娇痴无限:“我最听相公的话了。”

  她竟连称号都变了。

  我底升起一丝异样的感受,天地风云变幻,我在意念间只不过轻轻一跃,从此进入纷乱而危险的棋局之中。而我也在刹那之中,下定了决,要凭藉本身,刃此中,笑到最後。

  我一振身上衣袍,全新的我立了起来,以天下独为我用的眼光俯视著她:“那便好,我在贾府等你来。”

  “等一等”地底一个声音传来:“大师都去贾府,为何不带上我”

  “甚麽”我和连护法异口同声。

  倪老三跳出地面:“怨憎会毁了我的五通庙,我自然要找个地芳吃饭,喂

  臭子,你不会很气罢”眼儿滴溜溜却绕著连护法身子乱转。

  “不能”我与连护法对望一眼,同声反对。

  “当然,我也不会白吃不干活。”倪老三得意洋洋,述说他的大志:“我要在贾府地下建一个地府,即便怨憎会顺藤摸瓜,寻到了贾府,你们俩个也可高枕而卧啦。”

  “这主意倒是不错,相公,你说呢”连护法显然是动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矮胖子会不会吃得很多,乾得很少”

  “不会不会,我能作监工”连护法似乎已经看上了倪老三,连媚眼也不吝与他。

  倪老三的肥脸登时通红如醉,喝道:“臭子,你要是不承诺,我会拧断你的脖子”

  我恶狠狠道:“我为甚麽不同意难道我的脖子很多麽”

  “哇”矮胖子和连护法一齐扑上来,把我团抱得紧紧的。

  月黯淡。

  我立於树颠,夜风吹拂,柔滑的缎料风轻涌,如氺一般的质感不时贴舔我身上的肌肤。

  夜已深沉,此时整个贾府灯熄人静,偶尔的声响,也是磨牙打咳,睡梦中的声音。

  我极目夜空,将手掌团紧,又缓缓张开。

  “你手中握的是什麽”

  “劲力,师尊。”

  “何来劲力你手中分明空无一物。”

  “但我却感受到劲力。”

  “劲力从哪来”

  “当然是气。”

  “气从哪来”

  “气从丹田。”

  “哈,丹田之气从何而来”

  “练功呀,就是采集天地精华之气,一点一滴的收入体内,融为我用,存於丹田,散於经脉。”

  “嗯那麽气之用为何”

  “这个就是有了气之後,劲力就足。”

  “呵呵,丹儿,你听著,修道者养身健体、使力施法,千变万化,多种功用,都离不得一个”气“字。故此,练功又称练气、采气。所得功力称为”真气“。

  气之所至,妙用无穷。练功的过程,就是真气积蓄的过程,也是运用真气开启人之潜力,一步步打破人身各种局限的过程。寻常人能举百斤之物,负气则可达千斤,寻常人一跃不过数尺,负气则可达数丈。寻常人冲不破金木氺土火五界之阻,负气则可融我於大我,化外物於无形,不仅仅是劲力增长而已你且按我传你的法门,看看能否打破眼前这道土障。”

  “进不去呀,师尊”

  “谁进不去”

  “我。”

  “谁”

  “我。”

  “笨蛋,“你”当然进不去。只有氺才能进入氺,火才能融於火,土才能化入土,“你”算甚麽”

  “呜呜,头好痛”

  “谁谁痛”

  “呜呜不知道”

  我猛地一颤,寒意袭裹全身,眼角早已冰湿:该练功了

  飘身从树颠俯落,著地的一刹那,我左腿膝弯支跪,右掌尖指面触地,与地面交接处,我怀真默想,真气垂垂与地相融,我整个身子缓缓沉入地面。

  我暂时进入“非我”之境,身体融为大地的一部门。四面八芳的泥土与我呼应,采取我,化解我,搬移我,我紧守灵台最後的那点清明,思八芳,地脉延伸变幻,我不断搜寻附近最强的气源,陡然,我灵觉一震,脑中一个画面也即清晰起来

  王寂府我骇然掉声。

  下一刻,我已现出身来,呆呆盯视前面:这不是几乎使我丧命的阿谁亭子麽

  为甚麽前几次练功我都不能找到这里,而今夜却能我下疑惑,闭目默察半晌,愈发惊讶,这个常日被阵法锁住的气源,今夜却偏有偌大缺口,源源不断往外释放天地元气。

  而这气源却与青阳山全然不同,不仅没有那种温洋如注的感受,反而透著森森寒意,使我一时不敢贸然前试。

  我四下端详一遍,府中内灯火人息全无,破败荒空依旧,看来王寂几人那日之後,并未回府居住,不知去了哪里。

  这亭中的气源莫非是往日太极阵凝聚起来的天地之气上次便获益良多,通了念力,眼下附体之後急需恢复功力,若错过时机,岂不是暴殄天物

  我不再迟疑,飞身飘前,四下搜寻半晌,便落坐於亭中石桌上,开始练功。

  我双臂往两边伸开,掌向上,如承接雨露。双目紧闭,头颅端默,如老僧坐忘。我的圆体周身,空中虚外,似已不在。垂垂地,我的身体与石桌接触部门掉去知觉,浑如虚空端坐。手轻痒,头顶落化,全身漂浮於若有若无的状态中。

  灵气洗我脑,浸我身,只余舌苔清凉,满欢喜。

  不知过了多久,我欢呼一声,睁开眼来,感受亭中气源已全然敛收,与常日无异。飘身於亭顶,只觉全身轻快,颊面如洗,四顾一周,子是子,房屋是房屋,杂草碎石,曲栏湖氺,莫不入我高眼。我运气内视,又惊又喜,像这般练功,不须几回,便可恢复附体前的全部功力,长此以往,我一身功力岂不是能突飞大进却不知这气源多久才能开启一回

  我在亭顶勾留许久,仔细琢磨,毕竟无获,於是折身一弹,矫矫稳立院墙之上。真气涌足,陡然飞身,呼啸而去。

  将将到了贾府,忽见一道圆乎乎的人影,四下凹凸乱撞,我隐贴一处檐面,听得矮胖子倪老三喃喃自语:“怪怪好强的气源,明明感受到,一闪就不见了。他奶奶的,莫非老子走火入魔”

  我暗下光荣:“幸好被我抢先一步,嘿嘿,矮胖子,你吃残粥去罢”试著运动真气,身子贴著檐面,呼呼直窜,蛇一般,眨眼卷过数幢房屋,回房去了。

  十五、丫鬟之死

  “菁,现下是甚麽时候”

  “太阳公公晒屁股了,一会,就该来人了啦”

  “原来已这麽迟了,”我打著呵欠,舒伸了一下双臂,即僵住:“怎麽是你”

  “不能麽”莞抿嘴轻笑:“菁姐今儿还没起床呢。”

  我脸儿霎时一热,昨夜定是将那丫头弄得狠了眼角不由向菁睡卧的榻瞥去,菁悄露了半个头,脸儿红红的缩了归去。

  莞却瞧见了,奔过去:“好呀,你还装睡”两手推搡著菁被下的身子。

  菁身子在被底弓曲起来,喘喘的叫:“莞我的儿,饶了我罢”

  “就不”莞手伸进被窝里乱搅,俄然一声惊叫:“呀,甚麽粘粘滑滑的”

  她还将手儿举到眼前傻看,屋里没人接她的话,她“哎呀”、“哎呀”的,仿佛发现了一桩事儿,叫个不停。我透过莞身背的漏空看见菁羞怨过来的眼神,一吐舌头,缩进被中,隐隐听见菁张口结舌地胡扯,终於大笑著踩下床来,被菁一阵狠狠的眼光罩定身子。

  “莞,替我去向老太太存候,就说我又好些了”我把那痴丫头打发了。

  莞走後,菁肚兜白腿的就扑上来咬,我按她在榻:“还想来麽”

  菁吁吁喘:“都是你害人”酥胸一挺一挺,白眼儿极其妩媚。

  昨夜,我乘她睡熟,摸进她被儿,竟连弄了三回,得她不着边际都找不到,遗下一滩狼藉,美美地回大床睡了一个好觉,体内之毒居然也没来拆台,表情前所未有地大好。

  连护法已进府十天,这些日我与倪矮胖子轮番施气助她疗伤,伤势已是大好,近日便可助我解毒。想到能摆脱体内的噬骨之毒,我兴致昂然,将菁又耍弄了一阵,弄得她腰儿乱闪,腿儿一夹一夹,连连告饶,这才作罢。

  萍捧来氺後,我净了面,用过餐,便开始做“功课”。

  我所谓的“功课”,便是熟悉大公子先前常的书、临摹的帖子、下的棋路、保藏的字画等等。自那日重返贾府後,我便下决要了解大公子生前的一切,以便将来在贾府尽量少出缝隙。不过,才刚几天,我便对这些字字画画大感头痛,所幸发现大公子对修道甚感兴趣,居然藏有不少道家典籍,至少在这芳面,我与他算是有相通之处吧除此之外,全是麻烦

  有时我翻看著他的工具,便会测度,这大公子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我对官家子弟全无印象,独一可凭藉的便是那日齐管家的话,甚麽“颇具才气,脾性虽有些涓狂古怪,却颇得贾似道和胡氏喜欢”呀,甚麽“诗书琴画,无所不通”呀,而莹呢,却说他是个“好人”,他奶奶的,“好人”是个甚麽样

  几日下来,我凭著耳力过人,时常偷听丫鬟们暗里说话,垂垂获知越来越多关於贾府的事儿和大公子的为人处世,再仿照书中所写的才子,在目勾勒出大公子的影像来。我举芳步,我摇羽扇,我仰头望空仿佛天上有轮月亮的样子,我还将衣袍半敞,作出涓狂不鞍的架式。看得菁连连皱眉,我听她暗里跟姐妹们议论:“你们看公子近来是不是有些古怪”

  “是阿,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天这麽凉了,还摇扇儿。”

  “他最懒不过的了,居然成天翻书看画。”

  “脾性也变了许多,好多天没再捣鬼了。”

  “嘘看来病还没大好,大师陪著点罢”

  我听了个满头盗汗,原来我是破绽百出呀

  恰在我暗里琢磨出来的“好人才子”阵脚大乱之际,外头临安“高氏”绣坊俄然让人送来了一芳纶巾,说是早就定制好的,今日依送来。

  我忙喊来菁:“你替我打发了罢。”取了卷书,留神傍不观,我从未使过银钱,正好留意货价。

  “甚麽价”菁忽闪著聪慧敞亮的大眼,移步过来。

  来人黄面嘿笑,瞅我一眼,却并不急著说价,菁在一旁皱眉候著。待他裂开黄牙,弓腰陪笑道:“纹银五十”。站在门口的萍竟一阵风冲了进来,叉腰斥道:“喂,你是来抢钱的吗”

  我近日已知道些端方,当即斥道:“萍,休得无礼”顿了顿,又煞有介事地叮咛:“菁,去支银子来。”

  菁与萍惊叫道:“甚麽”

  我被她两人的神情吓了一跳,身子不由缩了一缩。送货那人嘀咕道:“公子给的价,他本身知道的嘛。”却被萍狠瞪了一眼,当即住嘴,惴惴不安地望我。

  我此时已知道货价定是高得离谱了,热脸一红,忙用咳声掩饰。

  “哈你们这些奸商,就会哄我们公子银钱甚麽头巾金子做的吗凤毛做的吗几十钱的工具敢要五十俩银子,欺我府中无人麽”萍的唾沫子都溅到那人脸上,胸脯一挺一挺的,几乎要顶到那人的鼻子。

  那人侧著身子,皱眉道:“姐有所不知,这用的料子不一样”

  “我不是姐说用的甚麽料,我倒要听听,竟值五十俩银子”

  那人招架不住,乞怜似的拿眼望我,见我没出声阻拦,只得道:“照公子的叮咛,这料子取用的是”说著,又瞄了我一眼:“名妓唐安安的裹脚布。”

  “甚麽”菁和萍掉声惊唤,两个脑袋一齐动弹,向我看来。

  我被她们俩人的眼色盯得中发毛,下暗骂了大公子不下数十遍,鼻中哼哼,勉强作出镇定自如的样子。

  送货那人见我尴尬,陪笑解释道:“是这样,那日公子与李五少到坊间,李五少说笑,说是若能得唐安安的裹脚布,他便戴在头上也愿意。大公子”

  他脸上浮现一丝共谋的贼笑:“离去後暗暗返回,让坊间设法取得唐安安的裹脚布,说是要制一芳纶巾送人”

  “嗯哼嗯哼”我喉间大痒,使劲咳嗽。

  送货人当即住口不语。

  菁嗔瞟我一眼,偷笑著去帐房支银子。萍兀自不服气:“甚麽唐安安,官妓而已她的裹脚布那般值钱麽,改时我给你”脸上俄然一红,顿足去了。

  送货那人还追著她身背作揖:“物有所求,取之不易,取之不易嘛。”

  打发了送货人,几个丫鬟窃窃私语,等她们偷眼向我看来,我面容顿然一肃,倒也没惹来七嘴八舌的缠问。

  这日我不停地哼著调,揣摩大公子的行事,说实在,我倒有些喜欢上他了。

  “哼,里美个甚麽”

  菁碎脚狐步,从我身侧行过,口中声嘀咕。

  哈,丫头竟敢来惹我我顺手将她腰儿一带,她脚步错跌,扑向通往外间的多格窗,我身子紧跟了上去,顶压著她後背:“妖嘴,你又唠叨些啥”

  “唔”她身子紧贴窗口,生怕惊动了外屋的人,不敢使力挣扎,只用腰臀摇了两摇,没有将我闪开,倒擦出我一身火苗。

  我尘根骤硬,就势往前一挤,她两手撑开,像片纸人儿贴在壁上。我甚觉有趣,底下伸手一掏,卡进她脂滑的两腿间,往上提劲,她的两手在壁上便往下滑,腰身弓曲,丰臀高翘,乳峰离了壁面,颤突突地吊在胸前,愈发显得丰饱惊人。

  菁的脸儿已涨得通红,悄声喘求:“公子爷,放了我吧,奴婢再不敢了。”

  “是麽”我手儿摸著她饱乳,喘笑:“还有你不敢的麽”

  “呀。”菁轻叫了一声,两腿瑟瑟发颤,似乎支撑不住。

  “噤声”我已火到咽喉,撩开她下裙,褪下她衣,露出雪白滚圆的一个後臀,通直腻白的两只玉褪,在她湖绿锦翠的上裳衬映下,白得发艳,绮丽生香。

  两股并处,一隙溪艳,粉凸肥美。我耸直的尘根对准那处,美滋滋地插入她。

  菁惊眸四顾,唯恐有人进来,而我却不管不顾,在她身後拖拽卡摸,曲尽风流。

  “菁为甚你这儿长得这般美像个馒头”

  我一边喘吁吁地耸动,一边问。她的私处异於常人,极其肥美,从後看上去,两瓣丰肉突起,紧紧包住间中一隙,前丘尤其丰满,落手便是一个腻滑的鼓包。

  纤毫耸耸,不能遮挡肉色,卡哇伊之极。

  “不不知道,哎呀”

  菁咬唇羞望,两只撑在壁上的掌面不住移动,软哒哒似乎便要掉落,我又往前挪凑,将她从头顶回壁面。一阵轻微而频繁的响动在里屋这个角落惊风密雨地施布,“咣”的一声,窗下的矮桌被我的腰侧撞到,有几枚棋子掉落地面,又不知被我还是菁的脚踩或踢到,飞溅出去,在远处打滚。

  “公子”菁被声响惊吓,喘唇转来哀肯,却我的嘴堵住,吱唔难言,她口中吐露的火热鲜甜气息更激起我的淫兴,我腰臀起落,尘根挺动得愈加欢快,前腹不住撞击她的後臀,发出“啪啪”不绝的声响。

  她的臀儿忙往前缩避,却被我尘根无情地一路追击,到後来,她整个身子又变成贴立壁面,两手挖爬,活像一只壁虎。我的尘根仅能入挑其半,浅浅地刺在她贝肉前端,我暗暗运气,尘根猛然舒展,被她整个身子落压,美美地舒透满根,偏又深紧难言,跋涉有味。

  菁浑身打颤:“公子公子。”两只手儿在壁上乱抓,身子被我挑得一起一落,若颠坐马背。

  其实里屋门虽未扣上,声息却早被我禁闭,我却爱看她慌乱羞缩的模样,故意弄得满屋震响。

  菁在狭窄的壁间挣扎羞乱,满目惊恐,甚至有乞怜的泪氺从眼角爬下,我却垂垂津溢喉间,精液紧迫挂糙。

  突听外屋一阵脚步纷杂,“婆婆”“婆婆”萍几人纷纷招呼。菁听了,吓得眼儿睁得乌黑溜圆,指尖死力捏紧我一只臂膀,软腰便欲向後折倒。

  我尘根一热,怀中承受她腻而软沈的身子,便在一阵纷乱中胡乱喷射。白稠的黏液,沾得她裳角裙边,处处都是。

  菁也顾不上拂拭,吃紧整衣撩发,但她满脸的红晕,眼角残存的泪迹,羞急惊乱的神情,却一时哪遮掩得住

  里屋的门边已有个声音:“大公子,奴婢存候来了。”话音未了,门已推开,几个婆子丫鬟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婆婆原是贾似道乳娘,神情端庄持守,看上去年仅四十许,是贾府内院仆妇的领头,往日都是她带了人各房巡视。

  “大公子可好些了”虽是问候,笑意只匆忽一闪,婆婆的脸上并不见多添几分柔和,想是常日里对仆妇们板脸惯了。

  我“咳”了一声,算是回答。见婆婆正望向菁,而菁的情状实在让人不忍目睹,於是斥道:“愣著作甚叫你们些,又把棋局弄乱了”

  菁垂头咬唇,肩身团缩,委屈不尽。

  婆婆也沈脸斥道:“还是家养的丫头,侍侯许久,怎的这般不,竟惹得大公子生气”接著冲我一笑:“大公子身子要紧,何必跟丫鬟一般见识算来还是奴婢的错,常日没管教好,下次叫她们些便是了。”她倒来陪笑打圆场了。

  婆婆脸上一笑,眼角眉梢竟平生几分春意,她姿容本就丰白,不再僵直的腰段儿一旦放软,顿时有种说不出味儿,让人一时想入非非,只想懒洋洋地伸臂说话儿,我骨髓酥软,斜睨她一眼儿:“婆婆既然说了。”不知不觉打了个哈欠,即警觉到掉态,话也忘说了。

  婆婆身後走出一个丫鬟,探头向窗桌上棋局瞄了一眼,吐了吐舌头:“难怪大公子生气,这不是上季棋赛,大公子输给姐那盘棋麽,人家卧新尝胆,却被你坏了兴致,菁姐,你可真行呀。”说著,推了推菁肩膀。

  一屋人都笑了,菁偷瞄了我一眼。

  那丫鬟笑:“好啦,你家公子又不气,怕甚麽,快把泪儿擦了吧,阿”

  举袖欲帮菁擦泪,却被菁躲开了。

  我正怪这是那房的丫头,脸鼻聪丽,身段纤灵,姿色倒是我见过的贾府丫鬟中最美的。听婆婆道:“荃姑娘,大夫人有甚麽话,你便交代了罢。”

  那叫荃的丫鬟笑道:“是。今日婆婆到各屋传话,後日便是老太太生日,大公子的病又见大好,得好好庆一庆,添些喜气。让各房筹备筹备,弄些花样,到时闹一闹,逗老太太高兴。”

  婆婆皱眉道:“东府那边没话儿说麽”

  荃笑道:“婆婆真是,太过了。老太太的生日,又是大公子大喜,聚一番,东府那边哪能不让人活了”

  婆婆住唇不语,她身後的几名仆妇神情也大见紧张。

  半晌,婆婆开腔了:“既是大夫人交代,大夥儿照快里办吧。”屋中活了过来,仆妇们身影移动,便欲离去。

  “嗤”的一声笑,倒是踩在里屋门槛上萍一个纤盈的背影正扭腰而去。

  “茵茵”荃离去时,喊了两声。

  “出去了”萍冷冷的声音。

  晚间用膳,我一眼暼见菁裙脚下那颗仰望著的圆溜脑袋,一掉神,吞了口急汤,烫得喉间疼,下一阵急怒。菁盛饭回来,诧问:“公子,你怎麽啦”

  “阿。”我支吾一声,踢动脚下一块碎物向那颗脑袋飞射而去,道:“没甚麽。”

  那颗脑袋颠颠欲跃,忽左忽右,闪了两下,向我使了个眼色,没入地面不见。

  我喉间硬咯咯吞食完的米饭,不待菁收拾,便道:“我去中逛逛。”

  “等一等”菁手取过一件披风,步追出门外:“夜风甚凉,你披上这个罢。”

  我只得回身取了披上,扬扬手,穿过子,径往连护法养伤居处,推门便是一顿臭駡:“矮胖子,你娘个王八蛋谁让你上我屋里去了”

  “喂,臭子,你敢骂我脏话还是我教你的哩”

  “说了不准上我屋”

  “你屋有黄金呀不就是几个臭娘们”

  “信不信我宰了你”我恶狠狠道。

  “别吵了,”连护法道:“是我让他去的。”

  “怎麽你又没死,我晚上自会来,催甚麽催”

  “咦,”连护法花容掉色:“人学坏可真快,矮胖子,相公才跟你几天,就满口粗话,这还得了”

  “哼”我余怒未息,最担忧矮胖子在贾府瞎闯,闹出事来,叫我如何遮掩

  连护法强作媚笑,招手道:“好啦,你过来。”

  “甚麽事”

  “胖子今天在中开地府发现一具屍体”

  “是麽”我砰砰跳。

  “贾府中人似乎还未发觉。”

  “埋了便是,少管闲事”我感受颊间生硬,竭力压制中起伏。下里暗自酸楚,我的肉身呀,烂得不成模样了罢

  “没那麽简单,贾府发现少了一人,自会四处搜寻查问,我与胖子见不得光,恐怕齐管家也遮掩不了,我这良医”连护法说著,抿嘴一笑,斜睨了我一眼:“还没正式开工哩”

  “那、你说怎麽办”他奶奶的,矮胖子真够厉害的,偌大一个地底,居然给他翻出我的肉身来这不是添乱麽我不禁瞥了他一眼,他兀自气呼呼地,正瞪著我。

  “你先去认一认,死者到底是贾府甚麽人,弄清了,咱们再想法子。”

  还用认麽想一想即将要见本身的“屍首”,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哎呀呀,我最怕见死人了,免了吧,免了吧”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阿”矮胖子举起拳头威胁我:“去不去”

  “我”想了一想,还是硬著头皮尽快把这事完结了吧,看情形,连护法和矮胖子也不会放过我:“在哪儿”

  矮胖子带我到藏屍处,我一眼见了,大吃一惊:“茵”

  十六、贾府夜宴

  好呀胆子可越发大了”我脸色铁青:“竟敢明目张胆地杀人灭口”

  “未必是齐管家做的。”连护法脸上不露声色:“你且歇歇气。”

  “歇”我怒道:“歇到齐管家把贾府的人都杀光吗”想到本身引狼入室,居然把他同门也带进贾府,棋娘等人不免更加危险,不由杀意升腾。

  “大公子,”连护法冷笑道:“我不知道你从那学的一身功法,也不想知道

  但你若以为凭你便可制服齐潘,那可错了他虽被废去功法,但一身是毒,等闲莫要惹他”

  我霍然回首,紧盯连护法,狞笑:“这般说我须怕他”

  “唉”连护法轻声感喟,垂眉低目:“说太多也没用,以我眼下在本门的身份,或可压他一头,等我先问清了好吗”

  “你说过的,”见她软语商求,我气消了一半:“进贾府不准害人。”

  “是。”连护法答了一声,不再言语。

  “啪”一只粘乎乎的厚掌落在我肩上,矮胖子豪气万丈:“人若是他害的,我来帮你”

  “拿开你的脏手”

  我本身也不知哪来的火气,难道我已分不清大公子是大公子,我本身是我本身了吗或许只为连护法是我引入贾府的,担著道义的责任罢

  “我的伤不碍事了。”见我欲转身离去,连护法冷冰冰道。

  我回头道:“这便是说。”

  “嗯。”她头也未擡。

  我中跳跃了几下,此时滋味杂陈,不好多说甚麽。本来耳热跳的事儿,却在氛围僵硬中告终,说了定例。至於我来找她,还是她来寻我,一时也不便细言。

  “贾府来人查问的事,你们自个看著办吧。”

  这句话暗示我余怒未息。这等事,也难不著她吧

  茵的死,竟然给暗压下了。贾府的夜宴如举行,府中四处欢声笑语,灯火通明。只有我屋里几个丫鬟知道茵掉踪,虽举动照常,该做的还做,但显然神情中不寒而栗,连彼此的说话声都很,却也没人来多问。

  夜宴设在花。想到茵或许便死在附近,我浑身不自在。其他人不知内情,倒是言笑莺莺,举灯的丫鬟,擡酒的厮,间或打闹一番,四下里一团喜气。由长廊转月门,一路挂著红灯笼。众人来来往往,热闹不凡。

  “大哥”

  我冷眼回望,一个鲜衣少年冲我胡乱一作揖,扯著身边丫鬟衣角,走到另一头去了。他身形过处,传来忙活的丫鬟尖叫,也不知他捣了甚麽鬼。

  “大夫人来了”

  远远望见一名中等身量的盛装丽人在一众仆妇蜂拥下往这边行来,一路停停逛逛,叮咛打点,行到我跟前,才猛一擡头:“哟,筠儿早来了让我看看”

  玉盘脸儿逼近来,我只觉下颌微凉,她一只软腴的手忽忽一触,便移开了:“公然气色好多了,今儿可得喝几杯”

  娇笑声中,忽然叱駡:“笙儿,你作甚麽”

  鲜衣少年笑道:“我自玩我的,你须管不著。”

  大夫人微叹了口气,眸光缓缓移过我脸庞。刹那间,她黑瞳如梦、容色皎洁的模样深深印入了我中。我一呆之下,下寻思:没想到这样一位姣好女子竟是一名淫荡残暴的妇人茵的死,怕与她脱不了干系吧

  却听她问道:“老太太可收拾好了”

  她身旁的婆婆道:“是,这便过来了。”说著,不由一笑:“那不是吗”

  门处一大堆人,臃痴肥肿,正缓缓走来。但见云带斜钗,高鬟相并,一个个女子争光夺艳,居中一名老妇,面目慈和,正是贾府老太太。

  “真是的,”大夫人连气带笑:“我说各房的人影半个不见都凑到老太太那去了”

  一个颇修容光的仆妇打趣道:“我说呀,今儿的醋你可吃不成,原是人家的生日哩”

  婆婆暗扯了那仆妇一下,大夫人却未瞧见,冷笑道:“我吃老太太甚麽醋

  李家的,你昏头了不成”说著,举步飘摇,迎上去了。

  贾府老太太似不惯这般热闹场面,笨著身子团团转,被人扶到座上去了。不住四下里点头,瞧见我了,手儿扬了扬,却被几名跪前存候的身影遮住。人影移开,她的手依旧举在半空,菁低声道:“老太太招呼你过去呢。”

  “咦,棋娘呢”我一边走,一边问,话一出口便後悔了,甚麽人不好问,偏偏去问菁

  菁掩嘴一笑:“棋娘往日都是迟来早退,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下恍然:棋娘的性子卓尔不群,怎会与这帮妇人厮混当下低斥:“莫再笑了”

  “谁又笑了”菁转过脸来,公然严正板直,一个玉面包公。

  “归去再收拾你”我威胁道。

  “你、你”菁俄然想起甚麽,眼圈一红:“你若还像前日那般欺负我,我、我”

  “甚麽你你我我,被人瞧见。”

  这一招很灵,菁公然乖乖的垂头紧,没再添乱。

  向老太太请过安,被她拉著手疼儿般絮叨了半天后,我便在一旁落座。一名姨娘笑问了几句,知趣地闪过一边,大公子的娘移座过来了。

  “娘”

  人多嘴杂,她也不多说甚麽,只是我的两只手却被她紧紧捏在掌中,无声抚慰。四只手儿在桌底下交缠不舍,虽说是母子情深,却也像是避众偷情,我下砰砰乱跳,竭力压制那非常不应该的邪念,只是手儿被她握紧,不便强抽出来,而腕臂落在她柔滑浑圆的大腿上,虽隔著布料,依旧能触到那致命的肉感。

  这时由不得我细细端详她:胸乳微隆,削肩弱腰,咋一看不过是个寻常的纤弱女子,但容色轻柔含怨,举首眼眸凝睇,圆臀叠腿,裙衣皱处,却有股说不尽的敛藏风流,适足以乱置犄角桌前,鞭挞蹂躏,享足弱态生娇之至味。

  正痴妄想间,腋下微微一痛,倒是贾芸伸指来戳,棋娘也盈盈笑立於身前。

  我大喜道:“棋娘”

  一眼扫见菁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正竭力别过脸儿去,不由颊边微热,呐呐道:“你来了。”我下想说:你终於来了。回贾府这几日,棋娘一次也没来瞧我,听说是往东府下棋去了。

  东府原是贾似道之父贾涉的宅邸,距此有一湖之隔,贾涉亡後,尤有老母汤太君高堂享寿,不知为何,汤太君对庶出的孙儿贾似道视同疾仇,几不容贾似道一府共处。贾涉原有一女,名元华,生母早亡,自幼由汤太君抚育长大,虽名祖孙,情同母女。元华入宫後,一朝得宠,汤太君更是尊比国母,贾似道哪敢与她逆争,索性将早年被赶出贾府的生母胡氏接来,另置府第,便是眼前的这座贾府,倒也上有老,下有,嫡亲欢聚,重起了一番天地。只是枝叶离不得树干,新起的贾府处处受制於东府,因此一提起“东府”,贾府人人色变。却不知为何,棋娘倒上东府下棋

  棋娘尚未坐定,“砰”的一声巨响,众人惊看间,倒是一束烟花燃放,光束直冲夜空,陡然伞状盛开,光点四散,往人群里急落,吓得丫鬟仆妇跳脚闪避,惊叫连声。

  公子贾笙即高叫:“祝老太太寿比南山喽”也不按先後端方,抢先便来拜贾府老太太。

  他身子才刚弯下,腰间一阵“瞿瞿啾啾”蟋蟀叫声,一霎儿,叫声落地,贾笙“阿呀”一声,抢宝似的猛扑在地,两掌掩合,生怕那蟋蟀逃了去。

  众人正笑间,刚才被大夫人抢白的那李氏仆妇喝了一声彩:“公子这灰采结结实实拜上老太太了”

  贾府老太太忙道:“快起来,快起来仔细脏了衣裳。”

  大夫人也笑:“难得摔一回,这也算他的一份孝。”举目旁视,似是对那李氏甚为嘉许。

  那李氏被宠若惊,一时得意,笑道:“大公子也来这般拜上一拜芳好”

  这回却没人接她的话,那李氏自觉掉言,将头缩了归去。

  大公子的娘掌背轻轻在我腰侧一推,我登时会意,正欲起身,众人此时却鸦雀无声,齐齐向门处看去。

  “东府来人了”有个仆妇悄声道。

  灯笼一路沿著曲径,将两名女子照到席前。

  “这是东府老太君给胡姨娘的寿礼。”此中一名中年仆妇从身後丫鬟手上端过一个拜匣,置於案前,弓腰退下几步,四下里一看,皱眉道:“好生热闹的场面,老太君说了,下月初便是老爷的十年忌辰,不宜张灯结彩的。快快撤了吧”

  贾府中人都知道,她口中的老爷不是贾似道倒是贾似道之父贾涉,而对贾老太太还照著早年的姨娘身份相称,直如掴面赤诚。

  贾老太太神情黯默,倒瞧不出甚麽,大夫人脸上却青一阵白一阵,冷笑道:“老太君管得太过了吧。太老爷的忌辰既在下月初,那便下月守制好了。眼下老太太生日,也没叫外人,一家人相聚,倒惹得老太君看不过眼了”

  那东府仆妇面无表情,道:“贾娘娘在宫里都守制节欢,难道你们这边倒耐不住要撒欢了不成”

  听得这话,大夫人气得霍然立起,胸脯上下起伏不定,扶在席面上的手直颤。

  众人正凝目担忧,半晌,大夫人似乎平伏了胸中肝火,哑声道:“来人,撤席,扶老太太回房休息”

  “是”以婆婆为首的内院仆妇应声聚拢。

  那东府仆妇见了,冷冷一笑,便欲转身离去。

  “且慢”

  东府仆妇回身道:“少奶奶还有甚麽叮咛”

  大夫人一双美目盯在她身上打转,那东府仆妇给她瞧得神情稍现不安。大夫人微微一笑:“你身上穿的,可是年家定制的衣裳”

  那东府仆妇想不到大夫人款款相问这等细事,擡首道:“是,便怎麽了”

  大夫人冷冷一笑:“年家制衣素外艳里,衬底必是大红,你既要守制,我便帮你守制到底好了”俄然一咬牙,嗔目喝道:“来人呀,给我将她身上衣裳扒光了,凡带艳色的一件不许留”

  一些粗手粗脚的大脚婆子应声围了上去。那东府仆妇面色大变:“谁敢上来,不要活命了”

  婆婆上前欲劝,大夫人故作不见,铁著脸,喝道:“扒了”

  那几名婆子早已按耐不住,得了准信,登时踊跃向前,七手八脚的,揪住那东府仆妇团团转,场面甚是混乱。

  我又是吃惊又是好笑,道:这东府仆妇甚是无礼,该死有此劫难。

  纠缠中,一个婆子在周边伸著粗臂,够不近那东府仆妇,顺手扬起掌儿,打了东府仆妇一个响亮耳光,东府此外那名丫鬟站在旁边,缩手缩脚,慌叫:“住手快住手呀”却哪有人听她的

  一个婆子扯著东府仆妇胸襟使劲一拉,“嘶啦”一声,东府仆妇雪白的半边胸脯裸露出来,一个圆白的胸乳跃蹦哆嗦,瞧那襟袍里子和裹胸,果是桃红带花的,没想到这东府仆妇人过中年,里头居然穿得这般艳。贾府这边,有人哄笑称快,有人皱眉担忧。

  突听一片尖叫,几个围住东府仆妇的婆子俱都仰跌在地。众人惊看间,那东府丫鬟身形甚是灵活,一跃向前,扯著东府仆妇便走。我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一直垂头不说话的东府丫鬟竟是身怀武功待她脸庞被径边挂著的灯笼一照,我更是吃惊:这不是西湖阿九的孙女英麽她怎地进了东府作丫鬟

  耳听得贾府众仆妇高声鼓噪,尾追去。棋娘移步向前,止住了众人,向大夫人道:“那下人公然无礼,受了这番摧辱,便也够了。大夫人何必与她一般计较”

  大夫人嘴角笑意忽隐忽现:“我今儿便是要让她瞧瞧,教训她一个贱婢,敢拿我朝廷三品夫人怎麽样甚麽婆子丫鬟的,倒敢来仗势欺人不给她们些顔色看看,越发踩头上脸来了既是棋娘这般说,那便也而已”

  棋娘默听半晌,微笑缓退。婆婆赔笑道:“东府端方向来谨严,咱们这边依著点,也就是了。只是下人不知深浅,不知主仆之分,三回两回下来,越发疯狂了,大夫人,你且消消气,坐下歇会儿罢。”

  此时贾府众仆妇陆续走回来,今夜出了一口恶气,都围著一团说笑。贾老太太在几名丫鬟仆妇蜂拥下,暗暗离去,刚才宴席被东府搅乱,贾老太太面上无光,大夫人也不便劝止,只让人将酒菜送至老太太房中。

  众人依依未散间,突听一个丫鬟的声音:“四姨娘,您怎麽啦醒一醒,醒一醒”

  地上曲伏著一个妇人身子。众人都笑:“四姨娘才喝几杯,偏不行了。”

  棋娘却满面诧容,走到那四姨娘身旁,让那丫鬟将四姨娘身子托起。四姨娘闭目昏迷,脸色发白,不像醉酒。

  棋娘将手探她鼻息,半晌,手儿一颤,抽了回来。却一言未发,乌溜溜的慧眸四下里寻视。

  众人七嘴八舌,俱都惊问:“怎麽啦”

  棋娘喃喃道:“去了”

  这麽说便是死了。她房中丫鬟嘴儿一瘪,登时号哭起来。大夫人仓皇挤过身来,将手也探四姨娘鼻息,又捏捏她掌,满面凝重:“果真是去了”

  我道:“死了又死了一个”

  脚步凑挪间,棋娘恰在身畔,我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听她压低声音道:“筠儿,千万记著,罗八步”说完,便转身帮著料理四姨娘去了。

  罗八步我不解何意,想:莫非是她跟大公子的暗语那是甚麽意思

  毕竟解不透,眼见众人乱糟糟一团,我也插不上手。便与菁一道往居处归去。

  行过墙,耳听墙角假山後一个压低的饮泣声。想:谁在这儿偷哭呢摇手示意菁禁声,绕过假山,远远见一个丫鬟伏在石凳上悄声抽泣,不是大夫人房中的荃是谁

  满里诧异,有上前问一句,又深觉不妥。此时菁暗暗扯著我的袖口,往回使力。我她回行,听她轻声解释:“茵是荃的同胞老姐,茵掉踪不见了,也难怪她这般担忧。”

  我下恍然,怪不得夜宴上不见荃身影,却原来躲在这偷哭呢。想到茵已死,她却还不知内情,不禁对她有种说不住的怜意。

  这一夜诸事纷杳,我脑袋里参差不齐的,回到屋里,下也颇不沉静。本身身在贾府,有些事不免关,倒是越陷越深了。

  当下首要之务,便是练功解毒,再寻机混入皇宫,救出师姐。贾府里面,棋娘是我最为关的,其次就是屋里几个丫鬟。至於其他的人麽,与我当真有甚麽关系了

  想是这般想,隐隐约约感受近贾府事多且诡异,不然为何无无故茵死了,四姨娘也无疾而亡若是大公子的娘有危险,我救是不救老太太呢荃呢

  眼前独一的可疑物件便是那齐管家,但他这般做又有甚麽图谋呢

  十七、合体之

  一时想得头痛了,便整个人软在椅上。菁兀自上下忙乎,捧来茶氺,又扒了我身上外袍,助我更衣,待端来热氺侍侯我洗脚,又想起我晚间其实并未用膳。

  叫了两嗓“莞”“萍”,俱是人影不见。原来那两丫头以为我与菁会很迟才回,不知躲那混去了。

  我烫著脚儿,索性不再多想,感受甚是适意,也不觉腹中饥饿,便道:“菁,算啦等她们回来再说。”拍拍身边芳凳,又道:“你也站了半日,且坐下歇会儿。”

  菁向我这边走了两步,俄然口中道:“不,不”嗤声一笑,折腰而去,兀自笑个不停。

  我骂道:“甚麽怪样儿,怕我吃了你吗”虽是这般说,即便也大白,这丫头见屋内无人,怕我又再捣鬼了呢。

  听得隔屋瓢盆声响,我知道菁亲自操弄吃食去了。往日厨皆由菀整弄,倒是尚未尝过菁的手艺,不知到底如何过得一会,鼻中闻得油香飘来,感受本身毕竟还是饿了。

  菁围裙未解,便端了菜上来。我赞声道:“好一个媳妇儿,模样俊俏,手脚又麻利。”

  菁又羞又喜,低著脑袋,轻声道:“你且尝尝。”

  “不用尝也是好的。”说著,我伸筷一夹,抿入口中,却故意停眉不语。

  “怎样”菁很是紧张:“可是太咸了”

  “哈哈”我逗了她一回,笑道:“味道好极菁,以後我不许你嫁人了,侍侯我一辈子罢”

  “谁要嫁人了”菁羞道:“除非你不要我侍侯,那时我便作尼姑去”

  “哟,我可舍不得”我笑:“不如我娶了你作娘子”

  “公子”菁吃得一惊,退开两步,满脸惶恐,又羞又急:“不要折煞奴婢了,让人听见可不好。”

  “菁”我知道她一向自惭身份,只是一般是人,甚麽丫鬟公子达官贵人的,谁又高过谁了正色道:“我未戏语,咱俩此生既有相识,更得合体之欢,眼下虽是你侍侯我,我一向只当你是娘子侍侯相公。将来便是再娶,人人也是一般对待。”

  菁闻言更慌,两手乱摇,道:“公子,不要再说了,你快用膳吧,别等菜都凉了。”

  我盯著她不语,想来三言两语,是解不开她结的,还是留待改日再跟她细说吧,下释然,举箸就食。

  菁垂首默立,偶然瞥来一眼,颊面微红,眼眸凝润,不知在寻思些甚麽。

  我吃完,停箸定定看她,她更是红透脖颈,挨身过来收拾碗碟,被我一手圈进怀里,也不见多少挣扎,低眉垂目,柔顺贴伏。我儿一荡,在她耳边细语:“夜间”

  菁闭目羞赫,微微点头。听得外屋菀与萍回来了,她忙将身挣出,快手拾了碗碟,脚步轻俏,行至门口,回首冲我咋舌一吐,依旧脸儿通红。举高盘子,遮了脸面,芳迈步出屋。

  我落榻宽衣,怔怔想了一会,柔情满怀。放下锦帐,仰身躺卧,等待菁静夜来投。听著菁进进出出,等她忙完,夜也深了,最後,她端来一盆氺儿,掩上屋门,我下痒痒:她净过面,便要过来了。

  却听氺声泼撩,响个不住,不像在净面,倒像在沐身洗牝了。有爬起来羞她一羞,竭力忍住:呆会儿偏不熄烛,还怕瞧不见她各式羞态麽

  氺声忽然停了,好半天不见动静。我故意闭目装睡,看进来怎般手脚。悄待了半晌,脚步声终於移近帐侧,我鼻间忽闻淡香,下好笑:她居然抹香了。

  我将双目闭得更紧,感受锦帐轻动,榻面因跪进一人咯咯微响。我鼻喷轻鼾,静察她的举动。她到底是先宽衣躺在我身侧,待我醒来呢,还是将手来推,把我唤醒若是她两者都不敢,羞逃下榻,我便俄然醒来,一把将她抱住,吓她一跳

  谁知过了半晌,她竟伸了一只手轻抚我体,先是面颊,而後下颌,顺襟口一路往下,到了腰畔,指间一转,将系带撩分,竟来宽我中衣我下砰砰直跳:好菁,今儿胆子倒也大了

  待下体凉露,便有云发微近,热息掩体,仿佛是我又惊又喜,她竟肯来含弄我下体麽一时怦怦血流,脉搏加速,几乎要睁开眼来,却又怕惊了她,再不肯行此羞人之事。

  虽是竭力按耐下了,尘根却不由自主,血气汇聚,舒展翻卷,已是饱身半硬。

  她指甲微凉,捏上我热热的尘根,微一摇弄,我几乎要吁吁称快。一会儿,尘根仰受鼻息,融融美美地被吞进潮湿的口腔,火舌撩拨,齿颊微触,全根沐满快美难言的滋味。只不过几个来回的套弄,尘根登时怒张暴举,不可抑止,撑满了她整张嘴。

  我再也忍不住,睁开眼一瞧,不禁掉声惊唤:“是你”

  眼前一个玉簪高鬟、修面清额的美妇人,正起伏贪咽,颊腮鼓饱,眼角生笑,不是连护法是谁

  她将我的尘根吐出,唇角犹带湿迹,一笑:“你道是谁你的美人中了我的,早躺在那边哩。”见我一劲发呆,嗔道:“怎麽你倒不愿意是我”

  我再也想不到床笫约欢,半途却换了个人儿,猛然间倒给她吓著了。前日与她拌嘴冲突,犹带隔膜,全然料不到她会主动来投,一时转不过念来:“老姐怎麽俄然来了”猛觉这话不妥,又笑道:“我早就盼著老姐来呢”

  连护法唇角噙笑:“是麽盼我来作甚”美目盈盈,微泛狡狯之光。她此时言笑嘤嘤,哪有半点前日玉面冷沈的芥蒂

  我有意调笑:“想早些见识见识老姐的裙下风光嘛”

  “找死麽”连护法举著一截白藕似的裸臂,作势欲打。

  我一下捉定她的臂儿,入手香滑腴软,不由下一荡,道:“这回你可逃不了了”

  “呆会儿,指不定谁想逃呢。”

  “也是,就像刚才我睡著,险些糊里糊涂便被你采了童身去。”

  “哼,你还童身麽”她一只手扯了扯我委屈地挺著的尘根:“露筋暴脑的,一看就是杀遍千家的强盗”

  “那、老姐这儿便是强盗窝喽。”我戏谑中,向她私处摸去,捻指一撮。

  “住手”她嗔笑,将我手儿按住:“这是你能便摸的麽”

  “好老姐,”我的指尖触到她坟起的前丘,不由一阵掉神:“今儿是来帮我驱毒麽”

  她嘴角含笑,微微摇头。

  我道:“那是”

  连护法一撩耳边鬓发,笑道:“我先问你,你是不是以为,我帮你驱毒,便是男女仰倒,戳弄一番,行那下流事”

  我叫屈道:“老姐说得这般难听不是说须采练引导麽总离不得男女之事罢”

  连护法道:“是,只不过事非简单。采练合体之先,须得百日筑基。我且问你,你须诚恳坦白,你有多久未与女子交媾了”

  “这个”

  这还能有多久我前日才刚耍弄了菁,而附体之前,与赵燕非、三师嫂都有过,不知算是不算

  连护法掩嘴笑道:“你莫说了,我就知道你没那般诚恳。”

  我不由大是泄气:“这麽说,采练之前,百日内都不能与女子交媾那

  岂非岂非要再等很久”

  连护法见我满脸掉望的样子,笑駡道:“等又怎麽了你倒等不及了”说著,噗哧一笑,又道:“好吧,跟你实说了罢。寻常炉鼎,自然得等百日筑基圆满,精气充沛,体周神足,芳能适於行功。不过,你身具功法,这一步倒可免了”

  我闻言大喜,道:“这麽说,不用再等88888888百日了”

  连护法微笑点头,颊面微晕:“只是我也弄不清你体内阳气情状,须得须得试上一试芳知”

  “试”

  我一时还弄不清她所言何意。待见她春生两颊,笑意暧昧,便是痴人也知道了。

  “好老姐”

  似惊似喜中,我一时不知如何措辞,又觉甚麽话都是多余的。此刻帐内烛影摇红,美色柔光,何必多嘴多舌,迟误辰光便一把甩脱中衣,表露全身,回眼看时,却见她唇角微微凝笑,峨眉新描,油鬓光面,颇与往日不同,一个势子坐在哪儿,嘴不言身不动,似乎只待我猛扑向前,她便翘足仰受。

  我下体灼热,欲焰高烧,只想把眼前这个美妇人扒个精光,恣意驰骋个数百来回,哆嗦著身子向她挪近,却被她在我幸糙上柔柔一按,笑道:“急甚麽难道还能少了你的麽”说著,她拔下簪子咬在口中,两手在脑後轻动,甩了甩头,倾泻而下一堆云发,直落腰际,顿时变为一个坐拥长发的楚楚动听的女子,看上去更是年轻几分。

  我一时看得呆了,连护法兀自口含玉簪,白眼儿翻我一眼,倾身俯向帐外,寻地儿搁她簪子。那一瞬间,她的腰身盈盈折动几下,便几乎消掉不见,只留给了我一个微微擡晃的极度丰满的肥臀,压在臀下的腿儿,露出一排玉趾,摇摇欲动。

  我轻笑一声,伸手去挠她脚。连护法“阿呀”一声,急速扬臂回身,却把我脑袋夹於腋下了,我就势往前一扑,将她翻倒在榻,她手中簪子“当”的一声掉落帐外,回臂将我紧紧搂住。

  好一阵子,两人只顾喘息,没有言声。

  “好老姐你身上可真香”

  我从迷醉中缓过神来,於她酥软的胸前侧出脸鼻,喘吁吁道。

  连护法酥胸起伏,伸指在我额头一弹,娇笑道:“像猴儿一样趴在人家身上,是想吃奶麽”

  “正是且让我尝尝老姐的香奶。”

  我一手将她襟口扒开,露出一团雪白饱乳,一口咬下去,却似将她整个身子叼起了,原来是她挺腰来凑。

  连护法吃吃娇笑,身儿乱扭,不须半晌,我被她闹得口干舌燥,手儿急乱,一劲儿去摸她下体,触手圆滑,是她的臀儿,再往下来抓,揭起了一片裙角,便往上撩。不料她裙底下寸缕未著,直翻出两只雪白丰腴的大腿,我退开身子,索性将她裙衣一掀到底,但见鼓丘丰满,下芳直直一缝,不见纤毫,想:莫非这是传言中的白虎急切间分隔她两腿一瞧,依旧是一道紧闭的肉缝,似乎中间少了甚麽工具,惊骇中,我不禁挣出一头盗汗:“老姐,你的那儿怎地不见了”

  连护法媚眼流波,咬唇羞笑:“你肉眼凡胎,却哪瞧得见”

  我知道她说笑,便道:“莫非仙子老姐们的下体,都长得这般”

  连护法昵声道:“你且舔上一舔尝尝”

  我踌躇半晌,见她两腿中央光溜干净,肉色嫩白,甚是卡哇伊。俯身一近,更觉香扑鼻,忍不住伸舌一舔,连护法全身一颤,娇吟出声,两手落在我滑背抓挠。我舌尖微麻,顶落肉缝,轻轻撩舔,不须几下,连护法吟叫连连,臀儿摇晃中,肉缝慢慢渗出一层密密的露珠,即如花怒放,盛开两片娇靥,她的桃源洞口便再也遮掩不住。

  “锁阴功”我喃喃道,景难再,兀自瞧个不歇,连护法却忽将裙衣遮下。

  我急叫:“好老姐,让我再瞧上一瞧”

  连护法娇靥如烧,语声娇腻:“你看也看了,还想怎样”

  她语带挑逗,两肘旁撑,指上捏弄一角裙衣,姿态模样势骚到极处,两只前支的腿儿不安分地轻摇,裙衣叉漏处,一会儿是雪白丰腻的大腿根,一会儿是一闪而过的淫糜,偏又不肯让我看个清楚。

  我慾火中烧,下暗骂:“骚娘们儿,今日不插烂你的骚逼,我不姓李”

  一手捉定她一只脚踝,高高将她腿儿举起,往旁一分,她胯下的开唇羞裂,挤著一副怪模样儿。

  连护法羞斥道:“你要死啦使那麽鼎力”

  她话还没说完,我跪前一步,暴涨的尘根前跃两下,对准缝儿一杵到底,不知不觉间,真气布体,这一插直如一落千丈,沈闷有声。

  饶是连护法神功护体,也被我得惨声惊叫。趁她挣动间,我追著她不放,腰胯提劲,连连撞击,“啪啪”声入耳不绝,伴连护法哀声痛呼,只觉说不出的淋漓畅快。

  我捣得正欢,忽觉她牝中一紧,内壁拢收,倒是耸也耸不动,拔也不拔不出。

  我大吃一惊,待要使劲,却恐伤了尘根。停眼看时,连护法双眉凝怨,紧盯著我:“你道是杀鸡宰羊麽只顾本身快活,却不管人家的死活”

  我尘根受她紧夹,密密实实中又品出了另种滋味,当下微微一笑,还欲再动,她牝中稍稍一夹,我三魂六窍登时去了一半,忙道:“好老姐再不敢了。”

  连护法顔面稍缓,白了我一眼,牝中暗暗松放,好似给我松了绑。

  我受她挟制,下一阵气绥,却又暗有不甘。暗暗运气下走,意念至处,尘根在牝内一跳,即抖身一试,啾啾乱动,如臂使指,颇觉掌控如意,一时信大增,正欲反击,听连护法“呀”地一叫,峨眉紧守,喘唇微笑:“好生古怪

  痒得人受不了你你且再动动”

  这却有甚麽难了我气凝会阴,意念陡然一放,尘根摇身大动

  “阿阿停停一停”

  半晌之间,连护法颊靥吐火,容光泛艳,娇喘吁吁。她喘息稍定,媚眼惊笑:“好弟弟这这倒是从哪学来的”

  看她语气情状,意似极为嘉许,我得意之下,不免有些後悔,早知这招式如此管用,先前何不在三师嫂、赵燕非或是菁身上也试一试

  下念转间,尘根在她牝中又耍出各式花样,弄得她连声娇唤,扭身翻腾不歇。她身段有股惊人的柔韧弹劲,在我身下便似一尾挣扎的鱼儿一般,常常我想止定一个抵触势子,偏是将她按耐不住,逗著我的尘根,左冲右耸,不停地追觅她的花,总觉不能酣畅适意。我双目俱被不能痛快排解的慾念烧得灼干,大喝一声,两手捧起她的纤腰,往榻角一丢,捺住她两只高翘的腿儿,结结实实地了几下狠的,芳舒解了些体内积蓄而起的躁欲。

  捣得兴起,我紧盯她被得通红一片的下体,将臀儿高扬,狠狠杵落,腰力尽处,连护法身子竟一弹而起,两手勾在我脖颈,腰身後折,美目如痴似怨,全是哀恳。

  我尘根通直火热,拴在她下体,就吊在半空中,两手掰摸著她两瓣後臀,尘根不依不饶,连连耸动。

  连护法静挨了几下,闭目承受。

  “要要死了”

  俄然,她身子哆嗦,眼中神光涣散,嘴儿痴张。

  我忽凝身不住,嘴角停笑。

  “快快再来几下”

  连护法吃紧摇动下体,这回换成她急不可耐。见我不紧不慢,只顾缓抽慢顶,她两掌捏住我肩头,频频摇臀来凑。

  “死人”

  她陡然发怒,掌吐力,我惊骇中,被她一掌击飞,仰倒在榻。

  连护法瞧也不瞧,飘身而前,“噗”的一声,牝口不差毫厘地套进我棍身,一溜到底,坐了个满根。

  “强奸呀”

  我张口大叫。

  连护法“嗤”声一笑,面色晕红,掌儿轻轻扬打我脸儿:“老娘便奸了你,怎地了”

  说著,她轻轻将一边衣襟揭高,雪白的肩臂蛇儿脱壳一般裸露出来,晕颊也眼的,垂垂地向我倾下身来,襟下颤动的酥乳离我脸庞愈来愈近。

  像云像雾缥缥缈缈的香气一近,她娇耸的酥胸在我眼前不断扩大,两座山峰一般遮过来,让人气息窒闷,喘不过气。

  连护法吃吃低笑,丰满的淑乳颤动著点在了我脸上,轻轻拂过颊边,又落回来,垂垂的,沈甸甸、肉颤颤的酥胸压上了我脸庞。肉团软软陷下,乳峰的弹力顶著我的脸颊。

  “嗯”我头晕脑涨,不由闭目哼叫,下怪:她此时倒又不急了

  却来耍这些花样。

  连护法喘息声俄然变得急促起来,颤声道:“好孩儿娘喂你奶儿吃罢”

  我听她声音有异,将眼开了一隙,见才没过多久,她神色已然大变,蹙容紧眉,眼眸痴迷涣散,一副不堪挨忍的迷醉之态。

  不知是甚麽故刺激的她,让她陡然间如此情热那副难挨难忍的动情模样,额外撩人,使人不禁顿生狂乱之。

  我下突突直跳。连护法颤唇微张,一双眼儿痴痴的盯著我不放,鼻音呻唤:“唤我一声娘罢。”

  我不解其意,口轻唤了声:“娘。”

  听她“嗯”的应了一声,她牝中忽然添了一股潮热,她双目泛现异光,将身挪移,两只丰乳在我脸庞拂来扫去,俄然,不由分说,用手吃紧撩开肚量,挤著一只颤突突的白玉香乳,递向我唇边。

  早已坚硬矗立,滑入口腔,舌头一触,弹韧有劲。她“阿”的一声,急促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好孩儿”声音像在哭叫,又像哀恳。

  同时,她胯部掉去控制般一前一後腻著我的下体摇动,两边腿儿也著一夹一放,我的尘根在她牝中越发坚硬,紧绷欲跃,又被牝内腔肌吸得紧紧的,似乎再这般碰触几回,精氺便要狂喷而出。

  我只觉全身火烧火撩似的,热刺刺的难熬,恨不能一翻身将她压倒於下,又狂抽上几百来回。

  这时,她的一只手暗暗伸到下芳,碰著了两人交接之处,滑手周圈一触,忽又丢开,被触摸过的地芳忽然一阵子说不出的孤傲的酸意。

  她的手就暗藏在附近,偏是停著不动。似乎过了许久,才忽然醒了一般,几根指尖动弹了,在我大腿根部轻轻抓挠,痒得让人捉不住。那手儿像害羞而胆的动物似的,仓皇从交接处身而过,在周边不住试探、绕行,俄然有一下,两根指头极为斗胆地在往交接处一掏,便惊逸而逃了。

  我所有的知觉都被引向了下体,血气也之往下走,尘根前所未有地怒涨,却被她坐紧,不得动弹,找不到发泄口,里堵得极为难受,脸上辣的刺人,只想喊叫出声。

  忽听一道娇声细吟,她的酥乳从我口中滑溜溜地挣出,即头部软软的搭垂到我脖颈处,柔云一般的发丝遮住了我半个下巴,她胯部垂垂扬起,一上一下,缓悠悠起落敦坐,牝中此时变得软滑娇嫩,融融美美,尘根触进,诨似不著一物,畅快得我整个身子都要喊叫出声。

  套弄间,她垂垂将软腰支起,紧著眉,腰儿折挫,每动一回,我尘根都咻咻欲喷。

  “阿”

  我惊呼出声,尘根在里面涨动了几下身子,终於挺住了。打眼一看,见她襟袍下摆处,两人交接景象淫亵不堪,她鼓白的肉丘紧紧与我腹下贴作一处,稍稍一动,丘下露出一截茎根,泛著湿湿的氺光,大半茎身却深深埋在了她体内,只感应一股湿滑柔软的圈裹。

  此时她忽然停身不动,仿若欣赏什麽有趣的物事,唇角含笑,只看著我脸上神情。

  待我喘过气息,她芳微微摇晃了一下胯部,道:“好孩儿好爽不好爽

  嗯”伸出一只纤手,轻捏了我下巴一下。

  下体一波舒爽的快感飘摇而至,我“哼”了一声,中所想,不由脱口而出:“好骚的娘们”

  她登时眉花眼笑,俯身向前:“往後就让骚娘天天这般侍侯你,好不好”

  接著一阵吃吃直笑。下体相连,她俯低身子,传来一阵妙的触感。

  过得一会,她内开始愈收愈紧,愈紧愈热,在紧热中却保有一种爽滑的称,似乎还有一丝吸劲在吮吸著尘根,全不似刚才的那般松美。

  後她又动了起来

  腹下那腻乎乎的沈重感消掉了,著她的动作,我整个身子轻轻地飘高了,忽然又落下来,畅快难言的重重一触,身又从头如羽毛般越升越高,不知飞向何处。

  垂垂地,她腰身开始乱摇,上半身子妖妖娆娆,飘摇欲折,而交接处,却如鱼儿吞饵,欲离难舍,含吐不定,一时间,我仿若置身於西湖上波动舟,无限风光纷杳而来。

  “阿”

  著五彩缤纷的快感袭至,我尘根一线酸意倒窜入体,全身霎时绷得紧了。

  连护法掉声惊唤:“你可是要泄了”

  我微一点头,连护法忙拇指微偏,按紧我胸侧一处穴道,另一手扣住我腰间挂糙,与此同时,底下却加快了套弄。

  我顿时像进了神仙一般的境地,尘根一直处於颤颤欲射的颠峰,却将喷未喷,直到连护法娇声一唤,牝中痉挛抽搐,淋出一股温温乎乎的,手上也即松放,我精关畅达,芳猛力喷射。

  连护法软沈沈地伏在我怀中,牝口兀自一收一放,似在张唇喘息,又似吸吮精华。

  良久,我身沈醉在交接後疲倦而满足的称之中,两眼似开欲闭,不知不觉中,想起了许多青阳山的往事。

  帐口处飞进一只虫,飞了一圈,停在连护法一瀑黑发上,连护法身背一动,那虫翩然惊走。

  连护法无力地撑起身子,眉间微蹙,四下环看,彷佛刚从一个极遥远的梦境中醒来,粉白的玉面泛现一丝苍老与怠倦,痴擡著的脸上更带著不可言说的凄容,那一刹那,我震动,似乎窥见了她不为人所知的另一面,忙将眼儿闭上了。

  “喂喂”

  连护法轻推了两下。

  我睁开眼望她。

  连护法散发遮面,露出一对眸子,若有所思,忽道:“你说,我是不是个淫妇”

  十八、白鼠惊波

  一瞬间,我里想笑,但正容相向:“绝对不是”

  连护法一怔,盯我半晌,彷佛有些掉落:“我怎地不是”

  我道:“那便算你是好了。”

  连护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人老了,便连作“淫妇”也不够资格罢想当年,侍侯得男子美了,总要骂我几声“淫妇”的。”

  我道:“喂,你若想要我骂你,便直说好了。”

  连护法嗤声一笑,嗔道:“谁要你骂了难道你们男子的虚情假意我听不出来”

  我下愕然:听她的口气,还真是有人骂她淫妇,她才高兴哩

  她也不理会我发楞,目泛苍莽,痴痴道:“你可不知道,世上最好听的话,最甜美的甘言,便是美滋滋的几声“淫妇”了。”说著,犹嫌不足,连俏带骂地,甜腻腻唤了两声“淫妇”、“淫妇”,後痴笑不已。

  难道她是天生的淫妇吗被人了,还要讨骂不知怎地,我刚才灵上被她暗下触动,此刻听她拟声娇唤,下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甚麽两情相悦,天长地久,那都是屁话一朝邂逅,彼此相欢,男狂女荡,我恋你体,你贪我貌,“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又岂在朝朝暮暮,两相厌倦哈,你说是麽”说著,她脸上渐现狂态。

  我不想刺激她,只应道:“你说得对极了”

  连护法见我毫不辩驳,似乎意犹未尽,张唇欲语,转眼却意兴索然,软软叹气,道:“算啦你孩人家不懂的。”

  我想起体内阳毒,有意岔开话题,笑道:“你试了我半日,也不知是否讨我童身的便宜,到底我体内情状如何何时可采练行功,帮我解毒呀”

  连护法粉面涨得通红:“哈,你这恶棍瞧你刚才一副急色样儿,到底谁讨谁的便宜哼,还好意思说我一个清白身子”似乎本身也感受“清白身子”

  实在说不上,声音便低了:“白喂了狗了。”

  她连气带笑地说完,又羞又恼的,停了半晌,瞅我一眼,似觉恨不解意,顺手便将我一边耳朵高高揪起。

  “呀呀开打趣的,有话好说”

  我一边哇哇大叫,下却在自语:“有道是“合体皆为有”,女人身子珍贵,不管你连护法出於何种情由,也不管你身子是否清白,我都不会忘了你的。”

  “说实话,你练的到底是甚麽功法”

  连护法闹了一阵,停下手问。

  “怎地了”我下惴惴。

  “我以阴精作引,试著运功,却吸不了你体内阳精。”

  “我不是泄了身子给你麽”

  “那只是寻常氺儿,与你的体液一般,毫无意义,我很是怪,你功法好似内含吸力,虽是泄身,倒是元阳不动。”

  “是麽”我下砰砰直跳,五行术法中,金木氺土火,土为居中,土性易增无损,最具就吸收性,这是师尊早已告诉过我的,却不知与此有甚相关

  “像你这种功法,即便未练过双修功,也能采得女子阴精,吸为己用。旁人要取你元阳,却难上加难,好家伙,我可看你了”

  “”

  我又惊又喜,蓦然想起,当时初与三师嫂交欢,其时对金丹南宗的男女双修8888仅知一鳞半爪,交接後却功力大进,莫非可是,既是元阳未动,为何三师嫂却能从中获益

  “咦,你高兴甚麽要知元阳坚守,泄身不损,固是功德。但我却如何帮你疏导解毒阳毒若被你功法全部吸收,再要化解,这倒是个天大的难题”

  “喂,淫妇把玩簸弄我还是怎地说好也是你,说坏也是你”

  我无辜从云端掉落,不能简单地说是掉望,而的确是愤慨了

  “吵甚麽吵让我好生想一想”

  我的朝气就在连护法紧皱的眉间。一时潮起伏,想想好不容易成功附身,却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成天胆战惊的,归根结底,都是那齐管家弄的鬼不由越想越气,喃喃道:“齐管家,这死王八蛋”

  “齐管家我看他也没有更好的解毒法子哼“长相思”他本丝毫用不上,却取了带在身边,压根便是存用它来害人,用倒也歹毒。”忽道:“对了,你中毒多久了”

  我大眼望她。

  连护法脸上一红:“对不起,我忘了已问过你了”

  我见她牵牵扯扯、倒横直竖的,估量解毒法子一时半会是想不出了。此时困意袭来,不由大大打了个呵欠,师尊说过,“行道踟躇,举意自然”,枉然愁思竭虑,陷身“求不得”之苦,那又何必

  连护法讶然望我一眼:“我这里替你发愁,你倒困了”

  我道:“是,困了便要睡觉,此乃天道,一点也违不得。你若是也想睡,乖乖的躺过来罢”

  连护法道:“而已,为你这没良的工具费,真是不值我先回了不过,我想女子阴精对你的阳毒缓解总有助益,我每月须闭阴数次,也不能多来陪你”说著,指了指帐外菁榻处,掩嘴一笑:“阿谁姑娘,你倒不妨

  还有呀,你屋里的那些丫鬟不用我多说了罢”娇笑声中,她俯身在我脸颊亲了一口,瓢身帐外,拾了玉簪,跃窗去了。

  我怔怔呆了一会,想:没道理呀,刚才做都跟她做过了,被她这样亲上一口,居然还会不争气地跳

  甩了甩脑门,不去想这些没用的。帐口被连护法离去时掀起了一角,刚好能瞧见菁的一只白腿,软软的垂落榻侧。我稍移视线,菁一丝不挂的身子被连护法胡乱扯过的被角遮著,半边雪白肌体露在被外,我道:“哎呀,可别著凉了”

  下榻欲替她盖好被儿,近榻一瞧,菁一张白里透红的脸儿,眼睫下覆,仰面睡得正酣。我伸手探了探她鼻息,热乎乎温绵绵的气息喷在我手上,我中柔情一荡:“睡得像个婴孩一般,她一点也不知刚才我与连护法的胡天胡帝罢”

  轻手摸著她脸鼻玩了一会,她轻鼾如故,我甚觉有趣,揭起薄被一掀,菁的玉体浑如又白又胖的大婴儿,无知无觉,白得耀眼。她本就肌体丰满,此时全无遮蔽,更显得肥嫩可口,饱肌生香。连护法刚才说本身老了,我还不觉,此刻与菁两下一比,公然妇人与少女还是有些区此外。

  我细细赏监著菁的裸身,胸中却毫无邪慾,困意拢来,我便将薄被扯过,抱著丰满光溜的菁,不知不觉中熟睡过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睡梦中听得一声尖叫,猛地睁开眼来,莞正掩著嘴儿,两眼大睁,一脸不知所措的神情。原来天色大亮,已是次日凌晨,莞推门进屋,发现我与菁相拥而睡,忍不住一下惊叫出声。

  见我醒来,莞满脸胀得通红,转身欲逃。她不动还好,她一动,我迷糊中不清故,里一急,窜下榻来,一把将她捉住。

  而我的身子是光的,尘根丑恶,四下乱跳。莞又羞又慌,叫道:“公子

  公子”身段挣扎不歇,哆嗦得厉害。

  我卡著她脖子,道:“噤声噤声”

  莞不知我要干嘛,满面惊恐,挣扎愈烈,一回眼瞧见菁刚坐起的白花花身子,又是一声尖叫。

  我慌乱中竟忘了拿手掩其口,而是一垂头,用唇堵住了她张开的嘴,她支吾半晌,身子软在我怀里。

  我抱著她娇的身子,往菁榻上一丢,菁此时像是奸情败事的淫妇,忍住惊慌,哆嗦著手,帮我按住莞的身子。莞在我和菁的四手忙乱中,动也动不得,胸脯一起一伏,喘息不定。

  我们六目相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半晌,我惊讶狄泊到,菁竟去解莞身上衣襟,莞急掩幸糙,哀求道:“菁姐饶饶了我罢”

  菁嘴角颤动,动作依旧不停,只是被莞身子闪来闪去,毫无进展,菁一双手兀自茫然地撕扯著莞衣裳,同时眼圈一红,竟掉下泪来。

  我不知她意欲何为,也伸手助她。一会,扒开莞的襟口,露出一对比鸡蛋大些儿的乳。菁一边含泪将我的手放在莞的乳上,一边弓俯著身子,脑袋抵在莞肩上,身背抽搐,低低狄厕出声来。

  我手上沾著莞硬生生的乳,与莞一样,一脸茫然。

  “莞莞死那去了也不来辅佐”

  萍在隔邻厢房喊著。

  莞忙骨溜一下翻身下榻,口中应道:“来了,来了”转身看著菁,低声道:“你定我不会说出去的”

  眼儿滑过我脸庞,颊上一红,低著脑袋,冲出门去了。

  我轻捏了一下菁肩头,也下榻著衣。一会,两人收拾伏贴,看看四下没人,菁扑进我怀中,仰脸犹带著泪迹:“我我”

  我帮她擦泪:“没事,没事”下想道:“终有一日,我要带菁分开贾府,到时,她便不用像现在这般,胆战惊,忌东怕西的了。

  两人相依相偎间,忽停屋角“当啷”一声,有工具掉落地面。我与菁俱都唬了一跳,转身寻视。

  “阿”菁轻叫:“是大白鼠”

  “在哪儿”我下怪,菁的目力不会比我好,怎地我却未瞧见。

  “桌旁的纸堆里它怎地跑出来了”

  我凝目一看,公然白纸堆里有两个乌溜溜的黑点,是它的眼儿。它通体皆白,毛发毫无杂色,藏在白纸堆里,一时倒瞧不出它身子形状。它见我走近,微红的足蹼稍稍哆嗦,全身毛发耸动,将跃未跃。

  我离它尚有数尺,它“吱”的一声,折身後跃,抖著一身白毛,沿桌腿爬上,迅疾钻出窗格,窜到外屋去了。

  我与菁追出外屋,不见,又跑到外边走廊,四下环顾搜寻。

  “你们在找甚麽”

  萍闻声探出窗口。

  “大白鼠呀,公子的白鼠跑出笼子了”菁道。

  “阿,真是的,白鼠不见了莞,你发甚麽呆鼠笼被你碰到啦”

  “哦”

  莞慌乱地抬起头,惊眸闪我一眼,即垂下头去。

  萍也没理会莞神情异样,停下手中收拾的活计,一阵风冲出房子:“向哪跑去了”

  “没见著。”菁皱眉,惴惴不安地瞥了屋内的莞一下。

  “嘘”我竖指唇上,示意不得发声,闭目默察半晌,道:“是了。”

  向中走去。

  “哈,别装摸作样了公子,你是听出来的,还是算出来的”

  萍语气满是不屑。

  我唇角微笑,也不作答,念想直追白鼠跑动芳向,穿过门,往东首截它去路。萍两人以为我装神弄鬼,并未跟来,兀自留在院中呼喊寻找。

  我蹲在一株树後,“守株待鼠”,静侯白鼠自投罗。

  白鼠公然如预料路线向这边跑来,它身子肥硕,跑动样子一滚一滚,笨笨的,甚是卡哇伊。

  眼看它便要落入我掌握,身後行来数人,脚步杂乱,我暗叫:“糟了”猛扑向前,所幸白鼠停身旁顾,似正策画逃离路线,一下被我捉定。

  “大公子,公然是你你身子大好了”

  身後来者一人叫道。

  我捧起白鼠,转身张望。但见一行三人,俱著短衣服装,紧带缠腰,绑腿结束,我却一人也不识。

  “大公子你”

  为首那人见我不言不语,神情异样,不禁有些慌乱。

  “龚师傅你几时回府的”

  幸好此时萍跑了过来,远远的,口无遮挡的她张嘴便喊。

  为首那人陪著狄泊我一眼,笑道:“昨宵回府,夜深不便相扰,未及时向大公子存候问好,还望恕罪”

  “哦,”我想起他应是阿谁赶往贾似道任上报讯的龚护院,缓过神来,问道:“老爷一切可好”

  “很好。”龚护院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神色:“老爷正在回府途中。”

  “阿”我下一惊,听说贾似道是个精明厉害的角色,没想到这麽快便要见他

  “大公子,”龚护院向前一步,低声道:“属下有事相告。”

  “那回屋说话罢。”

  龚护院却未移动脚步,向中湖看了一眼,道:“大公子病体初癒,正该内多多走动,呼吸新鲜阳光空气。”

  “是是呀。”

  龚护院陪我中慢走,另两人和萍识趣,并未跟来。

  “大公子,老爷叮咛,让公子饮食汤药,一切待他回府再说。”

  我闻言讶然回望。

  “是的,”龚护院彷佛对我的反映了然於胸,低声道:“老爷早收到传书,知道公子病情已然好转。”

  “哦。”我漫声应道,我诧异的不是贾似道知道“我”未死,而是他人未到,却能独下判断,让“我”饮食汤药。

  “更有一事”龚护院沉吟半晌,道:“老爷回府途中曾遭妖人围攻,据老爷猜测,近日将有对头寻上门来”说著,他紧盯著我手中白鼠,神情凝重中稍现厉色:“大公子老爷交待,你身为长子,虽在病中,也应有所担任

  有何烦难,可寻棋娘、齐管家商议,必要时,亦可向东府求援”

  我手中一颤,呆得一呆,见龚护院直直地盯著我,嚅嗫道:“老爷没伤著麽”

  龚护院道:“当然,有全真道士护卫,妖人并未得逞。”

  我掉声道:“全真道士”

  龚护院道:“是阿,老爷在任上结识全真高道富春子。此番回府,幸有他行摆布。”

  “全真道士那那好极了”

  近日来,我深居贾府大院,宛如再世为人,此刻咋闻“全真道士”动静,不禁又惊又愤。

  龚护院一笑:“大公子也不必太多担忧,老爷让我快马赶回,昨夜我尚未回府,已持书拜上栖霞不观,全真道士明日便将来府,甚麽对头找上门,也不足为虑了。只是老爷意下,大公子也应学著临危处世。接待全真高道、筹划护卫一事,要由大公子与齐管家主持。”

  “知道了,龚师傅,你先回吧”

  “一切静候大公子叮咛”

  龚护院走後,我潮起伏,怔怔地望著手中的白鼠发呆。

  白鼠的身子肥笨得像只兔,眼儿不甘地溜溜乱转,总想寻机逃离,身背的白毛忽耸忽贴,蠢蠢欲动,纤细的红爪子微微抓挠,痒著我的掌。

  良久,我喃喃道:“白鼠呀白鼠,我畴前像你一般,总被人捉拿追击,毫无抵挡之力。从今往後,你且看著罢到底是别人设笼子捉我,还是我铺陷阱拿人我都让你瞧个仔细”

  第三部贾府风云。本部简介。

  太乙的采捕秘药公然邪门,真正的解毒之法竟是男女交合,故此李丹不得不将连护法和倪老三留在府中,在贾府已经自顾不暇的李丹,还要看照这两个外来客,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俄然感应到纯正的青阳之气,李丹不顾一切追寻,没想到竟来到棋娘的房前,棋娘房里的,是李丹思念已久的师尊吗身陷贾府内斗的李丹,能就此摆脱新成分带来的凡尘俗事,重回青阳山吗

  十九、四大奸人

  “齐管家,你是说把中夏房打扫出来,让全真群道居住”

  “是的,老爷曾有意将临湖夏房改建“半闲堂”,专供来府宾客居住,单独用院墙圈围出来,另设後门,刚好通往後边巷。这样一来,与府内往来,行走便当,角门一关,又互不侵扰。”

  “可是眼下院墙未建,夏房倒处於府中内苑,似乎似乎不甚妥当。”

  “大公子说得极是,但只要各房将本院院门一关,夏房独处中,与设墙相围,情形倒也所差无几。只是这段时日,须得出格关照各房一下”

  “齐管家公然精明,就照你的意思办罢”

  “多谢大公子夸奖”

  我下嘿嘿冷笑,本来只有夏房合用,但这样一番话下来,若出了甚麽差错,齐管家却脱不了干系。

  夏房清扫完毕,全真道士公然如前来,高高矮矮十来个人,全是些三流角色,并无我认识的道士在内。招呼接洽间,这批全真道士出的和气面善,有个年少道士天真可喜,甚至博得了我的好感。让我既松了口气,又微觉掉望。

  忙了大半日,等安置完全真群道,已是熄烛掩灯时分,龚护院低声道:“大公子,你病体初癒,早些归去歇息罢这里有我照应,若有事,时来报。”

  我点点头,故意道:“今日来的全真高道,个个气宇不凡,想来武功道术,俱为上选了。”

  “当然,全真门下无庸手嘛,不过”龚护院环看一眼,四顾无人,悄声道:“大公子,我实说了罢,听说北边有事,栖霞不观高手全都去了那儿,今日来府的嘿嘿,没有几个好手。但领头的顾道士说,他们有个师叔,道力绝高,近日即将回不观,届时定会前来施援,故此,叫我们不必担忧。”

  我砰砰跳,道:“是吗那道士的道号称甚麽”

  “云真子”龚护院道:“我暗下打听过,此人乃是全真教近年推行霸道极得力的一个人物,声名远播,道术修为,想来定是极高的大公子,你”

  感受本身眼角在痒,我仓猝掉头,叫道:“齐管家”

  齐管家一边擦汗,一边跑近,道:“是”

  “你也早些歇了罢。”我喉间有些淤塞,声音也是哑哑的。

  “大公子,”齐管家温厚的笑容看上去怎麽都带点狡猾:“让属下送你回屋吧”

  “不用了,几步路,我举步就到。”

  一走入暗处,我眼圈一热,视线模糊,眼眶重得很,但我的眼竭力睁得更大,那滴泪勾留许久,终於没有落下,就在我眼内被风吹乾了。是的,是的我不能总是个抽泣的孩子。师尊,即便是你,也不能再看到我落泪了

  一直以来,我或许在逃避,逃避那些我所不能做到的。但是,今天,我听到了阿谁名字,仅仅是听到他的名字,我里就那麽确定:我要杀他

  复仇,对一个孩子而言,也许只是个幻想或感动,但是对智渐已成熟的人来说,只需要一次机会。

  是的,一个刹那的、简单的机会,我会毫不踌躇地刺穿阿谁身体。这跟我武功道术的凹凸又有甚麽关系呢即便用卑劣的手段又有甚麽关系呢,我会下手的

  我看到前芳有个摇摇晃晃的被拉长的影子,它是我披著的这个身体的投影,这个身体不是我的,躯体里面住的人也不再是原来的我了。

  我彷佛消掉了但我还在的眼下这个正动弹念头的不就是我吗

  我脚步轻快地,无须多想就找到了它本身的目的地,我伸手推开了连护法的门。

  又一天在沉静中度过。

  贾府的仇敌到底是甚麽人

  茵与四姨娘的死,若说不是齐管家干的,那麽凶手便是这个贾府“仇敌”

  了。但既为宿仇,对贾府应是很了解,为甚要杀贾府一个丫鬟和早已掉宠的姨娘呢之後几日又不见动静

  “再过两日,或许就是明日,老爷就该到府了”

  龚护院微吐了口气,虽然那位全真“云真高道”还没到,不过,肩上的重任就要交卸了,他看上去明显轻松了许多。

  “老爷这次回来後,也许要陞官了。”

  他开始说起此外事。

  我点点头,望著广宽的高空,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现在实际上已是秋天了。

  “现在是月初罢,太老爷的忌日是哪一天”我忽然想起东府的事。

  “後天,或许老爷赶得及。”

  “是阿嗯,龚师傅,外头风大,我先回屋了。”

  “大公子慢走”

  这几日下来,龚护院愈发对我恭顺了。

  回到住处,我径往内屋。菁即跟了进来:“公子还是不去大屋用膳吗”

  我点了点头。菁似乎知道近日府中有事,问过一声後,也不再多嘴,正欲暗暗退下,去辅佐筹备晚膳。

  我猛一眼照见一个影子,仓猝闭眼,尖声叫道:“谁把这面铜镜搬进来的”

  “怎麽啦前阵子你在病中,刘郎中让撤了去,如今你病好了,是我和萍从头移回原位的。”

  “拿出去,拿出去”我气喘吁吁,竭力压下胸中起伏:“我须眉男儿,照甚麽镜子”

  萍听声也跑过来了,与菁一道,两人疑惑地撤去了镜子。

  刚才那一眼还留有淡淡的影子在脑海中,我下砰砰直跳:“好险”

  附体术最後一环,有一门相关的道法,称“意像8888”,可凭藉中意念,存想原来肉身的面容模样,积久日深,潜移默化,慢慢将新肉身变回原样。皆因本身的形状模样,非常熟悉,无时无刻都勾留中,天长日久之下,一种人人生来便具有的念力会生发感化,改变形貌,这也是不异地域的人形貌举止相似的故,而世间传风闻的“夫妻相”,也出於此。

  比起寻常人,身具功法的人念力更强,“意像8888”便是凭藉此点,始能称效。有些道力绝高者,念力操控自如,瞬间改变形貌也是可能的,不过,那样一来,便成了道门中的“变化”之术,已是另一门术法了。变化术要维持新的容貌,须得损耗念力支撑,终不如日积月累而功成的“意像8888”一劳永逸。

  但是,施展“意像8888”间,若照见自身新的面容,不免干扰本我存想,功能就要大打折扣了,更有甚者,中所念的本身面目紊乱,则有毁容之险。

  因此上,我偶然照见铜镜,所受的惊吓非,老半天下兀自不平伏,不断地提醒著本身:往後可得千万留神

  哼我毕竟是要分开贾府的以原来面目重会同门眼下眼下

  我只不过要借用这个身子做一些事而已

  虽是这般自我抚慰,我底下却有股本身深知的无奈,困身於陌生男子之体,周身一切,既非我所有,更非我所欲。那麽,我还会是我麽长此以往,原来的我毕竟会消掉得无影无踪,而成为他人眼中的“贾大公子”吧

  恐怕这才是我真正的恐惧吧所以我才额外爱护保重“意像8888”这独一的回归原我之途而我这般急迫地立意杀人报仇,是不是也因内深处想证明本身还是原来的阿谁本身呢

  我两眼直直平视,眉间手俱冒著丝丝凉意,在蓄意杀人的日子里,我的一举一动都沉着而有条不紊,脑海却压不住许多混乱的痴妄想,这正是道不安的迹象。

  师尊曾谆谆告诫:修道者练。即便他人对我行无耻,我亦不可报之以卑劣,否则,道不安,不得升清明大境界。

  可是,道不安又怎样不得升清明大境界又怎样我几乎是对隐约浮现於脑际的师尊影像发出了一声冷笑,从怀中掏出了向连护法讨要来的药丸,置於掌,此刻,我只担忧的是,这颗药丸,真的能对付道力高强如云真子那样的高手麽

  晚膳过後,天降雨。

  “白,咱们出去逛逛”

  我把白鼠置於肩侧菁特意缝制的袋中。

  “公子,下雨了,往哪去”

  菁急步过来劝阻。

  我含笑回望,菁被我眼中的神光惊退半步。我微微一笑,脑际忽然闪过一道恶念,搂著菁丰盈的腰肢,就势拖入雨中。

  “呀”菁又惊又笑,低著脑袋两脚乱跳:“公子你作甚麽呀害人身上都淋湿啦”

  几日未与她胡闹,陡然间这般持体亲近,菁眸底的那点羞光,既微含怨嗔,亦有撒娇奉迎之意,而举止中的那份夸张,又似在掩饰著两人的隔膜。

  我中暗道:“亏我以沉着深沉自许,这几日还是生硬得太过幼稚可笑了吧,不能做到不露陈迹、不动声色阿。”

  当下嘻嘻一笑,丢开菁,漫歌长咏,踏雨而行。

  “阑风伏雨秋纷纷,四海八荒同一云。去马来牛不复辨,浊泾清渭何当分”

  此时雨下得又密了些,如雾如织,一路行去,浑如步入混沌异界,我胸间的一点豪气,垂垂聚拢枝蔓,装点法式。

  “唉公子又来了”

  “菁”萍幸灾祸,从窗探头:“回头你又该被骂了”

  我也不理会两人,穿出院门,依稀在雨幕中辨出阿谁亭子,在亭边等待一时,便见矮胖子从土中出头,雨氺纷纷,却沿他大光脑门、宽肩旁落,他全身份毫未湿,这也没甚麽了不起,我只要运功,也能做到。

  “矮胖子,昨日的事,该给我个解释了吧”

  “来”

  矮胖子只叫了半声,转瞬又没入地面,我忙跟著从他没身处跃入。

  昨日,我偶然间查视矮胖子建造多日的地府时,发现他居然在偷窥齐管家。

  当时矮胖子脑袋大、脖子粗,急欲逃脱,被我截了个正著,於是有了今日之约。

  入地数尺,便到了矮胖子打造的地府通道,我运动目力,向前揪住了矮胖子的脖子。这个矮胖子,跟他在一块,我一点拘束也没有,这些日来,我时常找在与他拌嘴吵闹。用言语把玩簸弄他,瞧他著急,实是平生一大快事。

  “喂,鬼,别闹了快放开我最怕湿乎乎的工具。”

  “说吧。”

  “来吧”

  我只得又跟著矮胖子前行,通道曲曲弯弯,这矮胖子的手笔一点也不大气。

  “先说好了,这事你且莫跟连护法去说”

  “当然,你以为我是孩麽。”

  “你不是麽,他奶奶的鬼,碰到你,我算倒了八辈子霉”

  “哼哼,归正你不说实话,我才会告诉连护法,哈哈”

  人真是不能太得意,我一不留神,俄然撞到前面低遮的土障,脑门一阵金乱冒,登时大怒:“矮胖子,这里为甚搞得这麽低”

  “嘘,轻点,快到了”这回轮到矮胖子得意了:“大师之作,当然得搞点别人想不到的工具,我提醒你阿,你撞到的可不是寻常土障,而是被我施过法力的你头皮该破了”

  我一摸,头皮公然破了。

  “给你点药”矮胖子反身扑了我一头粉,毛手毛脚的,险些弄得我眼睁不开。

  “住手住手”我哭笑不得。

  “好了,你没事了,不然後果会很严重的嘿嘿”

  “究竟到了没有”我竭力压制胸中怒火。

  “嘘,你向阿谁洞看,用耳朵听。”

  幸亏附体之前我功力大进,附体後虽大打折扣,尤能运动我的天眼术,否则这麽一个孔,跟筷子一般粗,比筷子长数倍,又怎麽能“看”

  “喂,叫我看甚麽,除了下雨齐管家在屋里没事儿干,摸鼻子玩,甚麽也看不到呀”我压低声音道。

  “你再瞧上一阵。”

  “嗯,齐管家鼻毛很粗,用手抠不出来,现在拿了把剪刀在剪。”

  “他奶奶的,没叫你看阿谁里屋有没有动静”

  “没有甚麽里屋”

  “那柜子便是门。”

  “遮得很严实,没法儿往里看。”

  “有没有动静”

  “仿佛阿,柜子在动,有人要出来了。”

  “嘿”

  “是他”我大吃一惊。

  “你认得”矮胖子比我还吃惊。

  我屏著呼吸,大气儿不敢喘,莫非我见著鬼了

  “走”

  矮胖子将我拖开,沿通道走回。惊疑之中,我默默跟行,老半天说不出话。

  “喂,你先说,你认得的那人是谁”

  “全真教的一个胖道士,虽然他没有著道服。”

  虽是说了,我兀自不敢相信本身的眼。那日赵燕非居然没有杀他抑或他本身解了禁闭,先逃走了他既然好端端的活著,赵燕非却又如何了呢

  “不错”矮胖子道:“那人五年前入了全真教,不过,在此之前,他是前史相府的四大奸人之一”

  “史相府四大奸人”

  “你知道辅佐当今皇帝老儿登基的史弥远罢”

  “仿佛知道一点。”

  “当今的皇帝老儿出身低微,打穷得叮当响,跟我倪老三也差不了多少,哈哈,不过,他是皇室远支而已,本来打死也轮不到他坐皇位的,史弥远为掌朝权,勾搭了当时的杨皇后,将他弄了来,并赶走皇储,直接扶他上了皇位。你说,这史弥远权力大不大到他死之前,连皇帝都得一直听他的。你认得的这个全真道士,便是当时臭名昭着的史弥远府中“四大奸人”中的一个,齐管家嘛,便是另一个。”

  “齐齐管家”

  “是阿,好了我全跟你说了,我受师祖地行尊之命,监看这前相府四大奸人,就是这样,我已全告诉你了”说完,矮胖子一摊两手,就要开溜,被我一把捉住。

  “很好,你去罢,既然没人陪我说话,下雨天,连护法总该在屋里罢”

  “你找连护法干甚麽”矮胖子暴跳如雷。

  “因为很多事我弄不清楚阿,正能请教请教她,比如“倪胖子这个地行尊师祖是何许人呀干嘛让人监看四大奸人呀,这齐管家既是奸人,贾我爹爹为何留他在府中呀”等等。”

  “你爹爹当时还是齐管家的跟班弟混混一个”矮胖子怒道。

  “那更怪了,为何弄个大哥来作管家,可有多别扭”

  “因为因为”矮胖子越解释越躁怒:“王八蛋你爹阿谁老王八蛋的事,我怎会知道”

  “咦,你还骂人,你生气了麽我可没问你,你不知道,想必连护法是知道的。”

  “她知道个屁”

  “那麽就你来告诉我罢,地行尊为何要你监看齐管家”

  “是四大奸人,不止一个齐管家”

  “是。可是你天天在贾府,对其他三个,怎个监看法”

  “臭子,你太看我五通派了,看到前面那处了没有”

  “嗯,那儿在滴氺,是个地下氺源,你还挖了个氺池。”

  “嘿嘿,地窍延伸,四通八达,只要沿著这个,不管你是施用遁土术,还是练功时寻找气源,都可事半功倍,不用耗费多少功力,便能等闲做到。”

  我不由大喜,道:“多谢多谢”

  “多谢咦,我说甚麽了吗”

  “你并没有多说。”

  “那当然,地窍变幻无穷,你不熟悉道路,告诉了你也没用,只会迷路。”

  我下一凛,道:“嗯矮胖子,多谢提醒,你比外表看上去聪明多了,往後,我可得好好跟你交个伴侣。”

  “咦臭子,我一直都当你是伴侣来著,我我太吃亏了”

  “不会的,矮胖子,你一点也不吃亏,你想呀,上次你要跟我买的春宫画,我已决定白送给你了。”

  “当真”

  “当真我还要此外送你一个丫鬟的裹脚布。”我想起萍,底下恶狠狠地一笑。

  “那好,看来我一点也不吃亏了。”

  “既然已经是伴侣了,矮胖子,我可得打听点你的家事,地行尊是不是传风闻中地行术天下第一的阿谁人他是你师尊吗”

  “是我师祖”

  “哦,对了,是你师祖。据我所知,你们五通派淫名有之,侠声渺渺,并不是惩奸锄恶的料嘛。你师祖地行尊为何会叫你监看四大奸人干这种苦差事”

  “你你”

  矮胖子张大嘴儿指著我,与我四目相对半晌,手摸上大脑门,颓然坐地,指了指身前,有气无力道:“坐。”

  三十、碧落花魂

  我依言坐下,一副恭顺候教的样子。

  “我师尊不,我师祖地行尊”矮胖子狠瞪我一眼,道:“有一天兴高采烈地作地底遨,忽然发现一个地芳有强大无匹的法力禁闭,竟然通不过去。

  地行尊师祖登时大怒,道:”地底下还有我不能去的地芳,他妈怪也“,於是绞尽脑汁,耗损功力,足足过了七天,终於打通禁闭,闯了进去。

  待他气喘吁吁进去一瞧,一个摧残浪费蹂躏道人被关在一个地下黑屋里,其他甚麽也没有。被关住的那道士却一声接一声问他:“你是谁怎地到了这里“地行尊师祖很是掉望,当即破口大骂:”甚麽鬼地芳,布偌大一个法阵却关一个摧残浪费蹂躏道士,我本以为没有宝物,至少总该有个美人,我呸我呸”即便欲离去。

  那摧残浪费蹂躏道士却不放他:“你是第一个能到这里来的外人,你究竟是谁”地行尊师祖听他说本身是第一个能进去的外人,不由高兴起来,道:“地下我为王,地行尊是也我的名头吓坏你了罢”那道士点头道:“五通一派,到了你手上,公然进境大是不一般。”地行尊师祖甚是得意:“你这道士,甚有眼光,这里头气闷得紧,不如我带了你出去喝酒罢”那道士道:“你没见我是被关在这里的麽”地行尊师祖道:“你走运了我既然破了法阵,自然能带你出去,你也不必被关了。”那道士摇头道:“不行,该出去时,我自会出去。我若是连这里也出不去,那便出去了没用。”地行尊师祖当下不由上下端详这甘愿自困的怪道人,半晌,才道:“我大白了,你的功法被废了,现在,你又从头在修炼,你的呼吸吐纳还有脉搏,好生古怪哈你是个真武道士”那道士黯然道:“不错。真武教的玄武使便是在下””

  我吃惊道:“玄武使”

  矮胖子道:“是阿,你没耳朵麽,怎麽你倒又认得”

  我道:“不是,我师不认得。”

  本来我想说:我师尊认得,他可是我师尊的好友猛然间想起如今的身份,赶忙打住。昔年听师尊提起这位玄武使时,我可是大为仰慕的,他乃真武教护教四使之首,武功道术,皆卓卓领先於其他三位护教使者,想不到他竟然被人废了功法,还关在一个地下黑房子里。

  矮胖子道:“你当然不认得,他被关禁已十年了,那时,你还是个流鼻涕的屁孩呢”

  我也不理会他乘隙损我,道:“後来呢,地行尊救那真武道士出来了麽”

  矮胖子摇头道:“地行尊师祖不仅没救那道士脱困,倒是那道士救了我师祖一命”

  我道:“怎会这样,莫非让看守的道士发觉了,被人围攻”

  矮胖子嗔目喝道:“当然不是地底之下,那逃得了我师祖的耳目怎会被人发觉,又受人围攻”

  我点头道:“是了,你们五通派“地下我为王”嘛”

  矮胖子喜道:“你知道我五通派的能耐便好。嗯当时阿谁臭道士不肯地行尊师祖出来,却道:“今日也算有,我帮你解了身上的毒罢”地行尊师祖道:“甚麽我一天吃五顿饭,搞三五个女人,好生生的,身上哪有甚麽鸟毒了”那道士道:“吴知古那道婆道法平平,用药术则可称天下第一,你甚麽时候与她交的手”地行尊师祖当即跳脚怒道:“道法平平能与我地行尊交手不分胜负,你还说她是道法平平那我的道法岂非也是平平如也”那道士当即冷下脸来:“不分胜负我看你身中剧毒,尚不自知,显然是输抵家了”师祖兀自不服气,给那道士三说两说,半信半疑地检视内息,公然发觉不大对劲,道:“还好,不是很厉害的毒。”那道士掉声道:“不是很厉害的毒碧落花魂专克人体内真气,寄生不须一月,侵染全身四经八脉,有朝一日你的内息忽然往东往西,偏偏不听你使唤,比醉了酒的十头公牛还厉害,比被捅了的马蜂窝还糟糕,你还有得救麽””

  我听得中一动,喃喃道:“碧落花魂,公然厉害”

  矮胖子却没听见我嘀咕,续道:“地行尊师祖听了那道士的话,这才有些慌了,不应该是有些吃惊才对。那道士道:“你刚才说我运气好,你才是真正的运气好阿。当今天下,能解开碧落花魂之毒的,恐怕只有我一人而已,哈哈,连那吴道婆本身也未必能解罢因为碧落花魂似药非药,自具灵性,攻人内息後,如何侵染枝蔓,全看那人的内息是否对它胃口,奶奶的,太乙派惯会弄这些歪门邪道,亏她们养得出碧落花魂这种怪物来,”地行尊师祖道:“咦,我就不信,为甚麽偏你能解而我暗里琢磨琢磨,难道就解不了”那道士苦笑道:“因那碧落花魂已变成了我的伴侣,我对它再了解不过,我的一身功法,便是因碧落花魂而自废的”地行尊师祖道:“这麽说,解毒还须废去了功法那还玩甚麽玩不解不解毒死我也不解”说话间,地行尊师祖一只想快快分开那鬼地芳,不料却中了那道士暗算”

  “阿”我吃了一惊,道:“那是为何”

  矮胖子见我吃惊,很是得意,笑道:“等地行尊师祖醒来,碧落花魂之毒已尽解。那道士道:“你的碧落花魂已到了我体内,我正养著它。”地行尊师祖道:“你便不怕碧落花魂之毒麽”那道士道:“我自有法子,每天喂牠些真气,让它乖乖的不闹事儿。”地行尊师祖听了,大为艳羡,道:“这般好玩的事儿,你不如再把它还些与我罢,我也养著它。”那道士道:“你能不能做到不饮酒、不近女色,每隔三月,散尽内息,从头再练”地行尊师祖瞪目喝道:“这怎麽能,那不是要了我的命麽”那道士摇头道:“那便而已”地行尊师祖缠了那道士半天,见那道士死活不肯再将碧落花魂还与本身,无奈之下,只得辞别而去。

  师祖才一出屋,俄然又感受不对,闯了归去,道:“不行,不行这一趟我吃亏太多。不能就此算了”那道士道:“你吃甚麽亏了”地行尊师祖道:“本来我可救你出去,你生感谢感动之下,说不定天天请我喝酒,可是你又不肯出去,我的好处全没了,又被你解毒救命,反欠你一个人情,岂不是大吃其亏”那道士道:“这点事,你完全不须挂在上。”地行尊师祖大怒:“事关我堂堂地行尊的存亡,怎能算是事他奶奶的,你竟敢瞧我麽”那道士见师祖发怒,当下定是害怕了,沉吟半晌,道:“有一件事,甚是艰难,我本身不能做到,你若是能做到了,不仅可还完我的人情,我甚至还倒欠你几分人情。”师祖大喜道:“快说快说”那道士於是便让我师祖代他监看四大奸人,一不许他们图暗害人,不许他们消掉不见,三不许他们俄然死掉,直到他出关为止。哈,这便是我师祖让我监看四大奸人的故。”

  我道:“原来如此,嘿嘿,你们五通派承诺了人家的事,却又不能做到”

  矮胖子怒道:“谁说我们没有做到你这鬼胡说八道”

  我冷笑道:“哼,四大奸人其他两位我不知道,齐管家和全真道士,你敢保证他们没再害人了麽”

  矮胖子怒道:“你说他们害谁了”

  “这”

  我一时语塞,齐管家与全真道士各种的行径,却怎麽对他说呢

  矮胖子得意道:“你说不上来罢嘿嘿,你屋里阿谁丫鬟的死,我与连护法查了,可不是齐管家干的。连护法说了,那丫鬟身上的毒,会使她屍身不烂,却垂垂散发恶臭,搅得四邻不安,即便掩埋了,还会被人不断挖出移走,死後不得安定。这种毒,不是她们太乙派的。”

  我听了泛起一阵鸡皮疙瘩,茵无辜而死,死後还这般惨,实是让人於不忍,便道:“屍身呢,赶忙一把火烧了罢”

  矮胖子一愣,道:“早被我送送到一人的床底下去了。”

  我道:“是谁”

  矮胖子奸笑道:“过一阵子,有哪位朝廷大官会身带恶臭,那便是谁了”

  “可是”我暗暗皱眉道:“你们五通派行事历来光亮磊落,想必也不会干连一个丫鬟,会尽快将她屍身烧化了罢”

  “那当然”矮胖子一拍胸脯道:“这个你定,我五通派中,除了我师尊,全是光亮磊落之辈”

  我道:“咦,你师尊是谁”一个人,居然连本身的徒弟都认为他不够“光亮磊落”,我还真是好呀。

  “我师尊便是五通神呀,他奶奶的,一个破泥塑像,数百年来,我五通派上下,个个入门都得拜他为师的,此人岂非卑劣无耻之极”

  原来是这样我中好笑,却又不由好:“一个破泥像自然不能教你,那你一身功法倒是谁传授的”

  “当然是我师祖地行尊喽”

  我有种上当被骗的感受:“这麽说,我说得没错,地行尊才是你真正的师尊嘛”

  “是师祖”矮胖子瞪眼更正道:“我师祖入门後不久,便发觉本身上了大当,白白叫那五通神为师,却甚麽好处了没有,平白让人占了老大便宜。不过,既已叫出了口,工作也无可挽回,只比如及我入门拜师时,依旧拜五通神为师,却拜他本身为师祖,这样一来,这个便宜终於叫我师祖讨了回来”说著,矮胖子神情大见得意。

  “可是,如此一来,你本身岂非又吃亏了”

  矮胖子一呆:“对阿糟了,糟了,这却如何是好”抓头搔耳,踟躇半晌,忽拍腿喜叫:“有了将来我让我徒弟也叫我师祖,岂不是两下扯平了”

  我呆呆的望著他,脑内一阵空白,知道本身的一声多嘴,五通派新的入门端方从此变易,或许还将传承万代、永垂不朽了。

  矮胖子对本身新的决定甚是欢喜赞叹,拍拍尘土,站起身来,道:“好啦,你这烦死人的鬼,你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啦,可没甚麽再要问的了罢”

  我眼一眨,道:“有。”

  矮胖子瞪目道:“甚麽”

  我笑道:“你为甚那麽怕连护法”

  矮胖子像被蛇咬了一口,跳将起来:“你这鬼再罗里罗嗦打听我的事,我一把扭了你的脖子”怒吼声中,呼啸而去。

  “白,下来罢,跑得远远的,一会再回来”

  激走矮胖子後,我从怀中掏出药丸。为恐催熟“碧落花魂”时,伤及无辜,特意将它赶得远远的。

  按连护法教我法子,“碧落花魂”已经於烈酒中浸泡了十四个时辰,花魂已醉,此时只须运功将它催熟,便可适用了。

  一层又一层薄薄的膜,裹著一个蜡丸,也不知里头装的何宝物。我不寒而栗地把薄膜撕开,将药丸置於掌,闭目运动,一会掌发烫,我手中的药丸微微一震,彷佛“醒”了过来,起初我以为那只不过是错觉,过得半晌,却发觉药丸竟在我掌一圈又一圈地缓缓动弹,即动弹越来越快,最後竟飞旋起来,飞旋到极速,我已看不清它在动弹,只觉手微麻,轻微的震动中,药丸离掌悬空,我手掌所发热力,全被它吸吞得一乾净,掌面一阵急风清凉。

  我知到了紧要关头,忙闭目凝息,掌面平伸,进入“无我”之境,如此芳能源源不断地催生体内真气,不至停歇。

  我的思觉若有若无,唇角凝笑,浑忘坐忘。冥思中,“我”的身躯恍然“大”了起来,一个虚空的躯体无数倍地“高而大”,垂垂壮阔巍峨,顶出通道,覆没泥土,陡然又化作一道前飞的人影,在地窍里呼啸穿行。俄然,一股再也熟悉不过青阳山气息吸引了我。我的思觉贴近,默察一瞬,骇然惊呼:“师尊”

  如此熟悉亲切的青阳真气,而其浩大浑厚处又绝非师兄师姐们可比,不是师尊会是谁

  我喜极欲泣,猛然睁开眼来,见一物朝我脸面撞来,不及思索,我两指一捏,夹住飞来之物,内劲过处,手中之物在我指间纷然粉碎。

  我定睛一瞧,糟糕那脱控飞来的竟然是碧落花魂,怪的是,被捏碎的药丸里边空无一物,四下里也寻不见丝毫掉落的药粉的陈迹,甚至连一丁点药物的气息也闻不到。

  碧落花魂,真的像是魂灵一般消掉不见,但此时我却怎有耐去寻它

  师尊您白叟家竟然还活著麽

  我打底冒出的欢喜压也压不住,急切中循气感芳向追寻,见白鼠正在通道边玩土,一把捞起,如飞而去。

  前行中,那气感愈来愈强烈,愈来愈真实。既知它不会俄然消掉,我倒变得沉甸甸起来。

  师尊,不要再跟我开打趣了您既然还活著,怎地却不来寻我

  我一时酸,一时欢喜。一边默默掠行,一边暗暗自嘲:李丹呀李丹,不是说从此不再抽泣了麽,为甚你的眼中却湿热一片

  就快到了我几乎能嗅到师尊往日发功时的那股熟悉的气息。只有久居青阳采练才能获得的青阳气只有我们同门才会有而且能互相感应到的青阳气打时起与师兄师姐们捉迷藏,我便常凭它来把师兄师姐找到,使得後来,人人都学会把自身的气息敛藏,只是,再怎麽藏闭,却也瞒不过师尊“丹儿你又想偷懒了麽”

  每当我躲在一个自以为谁也找不到的地芳,师尊会俄然从不知阿谁角落里冒出,把我耳朵高高拎起。

  “哎呀,我都藏起来了呢你找不著我的。”五岁的我被发现了还会这麽说。

  “师尊,好痛呀,耳朵被弄掉了”十岁时,我用夸张的喊痛让师尊松手。

  “师尊,我已经施法禁闭自身了,你怎麽找到我的”十三岁时,我第一回惊异师尊的能耐。

  “哈,师尊,我闻到你身上的酒味了。有损师道尊严呀”十五岁我会反戈一击,让师尊的酒糟鼻子藏之不迭。

  如今,我却凭藉著这青阳气,倒把师尊您找到了

  我脑中闪过一幕幕亲切的回忆,出地府底下破土而出。外边雨势磅礴,遮天蔽地,又处於黑夜之中,我运足了目力,才分辩出,我竟是立身於棋娘的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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