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51-55_魔域森林
顶点小说 > 魔域森林 > 妖刀记51-55
字体:      护眼 关灯

妖刀记51-55

  第五一折殘針刺血,花庭玉樹

  虽是利刃加颈,耿照却夷然无惧,从容回头道∶“看来符姑娘这五百名刀斧手,个个都是武功绝顶的高人,五百人全副武装地在外头调集完毕,居然一点声息也无,莫不是踮著脚尖走路”

  符赤锦想像五百名披甲擎刀的魁梧大汉蹑手蹑脚,不寒而栗在院里挤成几排的模样,忍不住噗吓一声,娇娇地白了他一眼,轻哼道∶“那是个什么场面哪,亏你想得出”

  这一笑宛若雨雪消融、晓日花开,白皙的娇靥渲开一抹无粲然,笑意还抢在思路之前,彷佛又答复成阿谁在枣树院里,拉著紫衣女子之手喊“师父”的天真少女。无弹窗www/feisuXS/COM请牢记我们的网址

  耿照与她贴面而立,下巴几乎碰著她的鼻尖,只觉兰氛袭人,一时猿意马,略一后仰,诚恳不客气地灰糙∶“对不住,等下回你又说谎不打草稿了,我再假装不点破罢。这院子才多大,能挤下五百刀斧手”

  “这么说来,”符赤锦微微冷笑,眸光闪烁∶

  “你在进驿馆之前便醒了,才知道外头的院子多大。真看不出阿,你学过冲穴之夫”

  耿照会过意来∶“她在套我的话。”倒也不怎么生气,耸肩道∶“不止。我在枣树院里便醒啦,看来你三位师父的功夫你没好好学,这穴道封得不严实。”

  其实他这话也只是逞一逞口舌之快而已。

  “血牵机”能以真气操控,闭穴的手法远比一般的点穴更加怪异,就算练有冲穴破封的法门,也绝难脱出禁制。即便是耿照身负天下无双的碧火神功,也须先挪开穴位,才得逃过一劫;万一被点实了穴道,便只能乖乖就范而已。

  公然符赤锦正要发作,忽然凛起∶“看来当日在五里铺,他是有意隐藏实力。怪他惧岳宸风如猛虎,避之唯恐不及,怎会本身奉上门来”转念恍然,抿著鲜剥菱儿似的氺润红唇,眯眼一笑∶

  “你与漱玉节那骚狐狸联手了,是不故意被擒,想来解救漱琼飞”

  耿照一瞥身畔的弦子,顿时大白过来∶“是了,当日琼飞说出雷丹有解的奥秘,她见我行动自如,未受五帝窟留难,是以猜了个成。”摇头道∶“我不是专程来救她的,我也没这本事。”

  “典卫大人客气啦。”

  符赤锦嘻嘻一笑,湿热的吐息扑面而来,但觉一阵香风潮暖,雪润润的玉人眼波流转,一派狡黠妩媚的模样,不禁神一荡。“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典卫大人血气芳刚,抵受不住狐狸精的那股子骚浪,明知山有虎、方向虎山行,也算是风流人物了。”

  耿照知她牙尖嘴利,开口就是暗箭,与“血牵机”的武功一样难防。然而如此尖刻的言语,从她香暖的檀口中吐将出来,衬与娇软的嗓音,竟也不觉如何粗鄙。

  他面上一红,辩驳道∶“漱宗主她我不是你”越急越说不清,憋得恼了,索性双手抱胸,别过头重重一哼。

  忽闻“咕”的一声,倒是符赤锦忍俊不住,噗吓笑了出来。

  耿照面红耳赤,顾不得利刃加颈,回头怒道∶“你笑什么满口污言,胡胡说八道你”忽尔出神,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

  却见她双手环抱,右掌意刁著那柄青钢利刺,臂间夹了对熟瓜似的傲人乳峰。她的乳质绵软已极,沉甸甸的犹如贮满酪浆的浑圆乳袋,将锁骨以下拉得一片细平,至处才又突出险峰,落差之大,直欲令人掉足而死。

  圆润丰满的奶脯被纤细的手臂一夹一棒,端出鼓胀胀的两只硕球,大把美肉几从襟布中挤溢而出,撑薄的绫罗底下隐约透出一抹乳肌酥白,细密的织绫眼中似将沁出奶蜜。

  符赤锦又笑了一阵,才注意到他两眼发直,顺著眼光一垂头,雪靥倏红,本能地揪紧襟口,冷笑∶“这般眼贼,还说不是为了漱玉节那骚狐狸”

  耿照益发窘迫,只敢在中反口∶“漱宗主言行合度,斯有礼,怎么也说不上个骚字。倒是你还更像些。”想起帝窟众人对她的轻蔑、背后的诸多流辈,还有她在车上倚窗发怔的浮泛神情,不知怎的底一揪,不忍再妄加非议;定了定神,低声道∶

  “符姑娘,对不住,我不是有意对你无礼的。是你生得都我不是阿谁意思唉总之,是我不好。”

  符赤锦轻哼一声,神情似笑非笑,却未穷追猛打。她面上彤红未褪,置身干暗室一隅,丰润婀娜的身子背光俏立,益发衬出胸颈之白,犹胜新雪。

  见她一身风韵如雪,与五里铺那艳若桃李、如蛇蠍的红衣少妇判若两人,耿照忽想起了明栈雪∶“人的善恶好坏,岂能单以一面来评断说不定她真有苦衷。”不寒而栗道∶

  “我不为琼飞而来,琼飞自有旁人搭救。符姑娘要那三页赤血神针的残篇,不就是为了交换琼飞的安全”

  符赤锦娇颜丕变,“刷”擎出蛾眉钢刺,抵正他的脖颈,低叱道∶“你怎知赤血此事说是何人派你来的”耿照摇头∶“没人派我来。赤血神针的事,是我在车里听见的。”

  “胡说八道你”

  “我骗你干什么”他一脸无辜∶

  “你和你三位师传要赤血神针的”

  “住口”

  “明明就是你本身开的口。那赤血神针”

  “好啦好啦,我信你便是”符赤锦几欲晕倒,咬牙低道∶“你莫再提那四字”见耿照终干会过意来、满脸尴尬抱愧的模样,不禁又气又好笑,想∶“他若是故作伪诈,演技也不免难免太高了些,看来真是他听见的。这和尚年纪轻轻,怎能有如此的耳力修为”

  耿照猜想本身的猜测便未全中,起码也有五六成,中更加笃定,又道∶“符姑娘,我虽是外人,却有一言相劝,姑娘莫嫌我冒昧。岳宸风武功既高,城府又深,姑娘独力救人风险极高,不若与宗主把话说开,大师合力为之,胜算也能高些。”

  符赤锦“呸”的一声,叉腰冷笑∶“你懂什么漱玉节操作内乱的机会,联合白岛、黄岛那些个没良的王八蛋,篡夺符家的宗主大位,我干嘛救她的女儿漱琼飞不知是谁的蠢种,脑子里长了虫,为她多牺牲一只蚂蚁都嫌浪费,救来做甚”

  耿照摇头道∶“琼飞乃是漱宗主与薛神君的义子所生,符姑娘不可乱说。”

  “放屁”符赤锦斜也杏眼,冷蔑一笑∶

  “五岛的男子极难生育,怎地她漱宗主才圆房一夜,便一举得女,还是个纯血女子典卫大人不曾娶亲,以为生孩子便如饮氺吃饭一般,是件容易事”

  耿照还是摇头,浓眉之下的一双澄亮眸光炯炯回望。

  “凡事总有例外。符姑娘本身也是纯血男子所出阿”

  “你”

  他一直起身子,登时比符赤锦高了大半个头,符赤锦须抬起一双氺光潋甜、眼角微勾的明媚杏眸,才能与他眼光直对,鼻中嗅著他身上的男子气息,不觉烦躁起来,中微凛∶“我可没时间与他瞎缠夹,尚有正事要办。”笑意一凝,蛾眉刺贴著颈侧抹出一条血痕,冷笑∶

  “懒得同你烦琐乖乖让姑奶奶绑了,免吃零碎苦头”

  “恕难从命。”耿照一见她眸底闪现杀意,暗提真气,低喝∶“得罪了”双掌挪移如推磨,一股澎湃气劲沛然迸出,以两臂合抱的一个空大圆为轴,轰地扩散开来

  符赤锦正挥动利刺,蓦觉身前一窒,匕尖彷佛搅入了什么极黏极稠、一碰即凝的怪异液体,明明距颈侧不过分许,蛾眉刺却硬生生“滑”了开来;便只一阻,一股无形气劲迎面撞来,符赤锦不敢逞强,忙点足飞退。

  她身子一挪,耿照之欺近,伸手握住了茶几上的神术刀,“铮综”一声余波不断,荡开满室电虹,青芒之中隐带血光。符赤锦“哎哟”向前跟枪,似被神术的青红异芒刺痛了眼,温软的身子跌向刀尖。

  耿照想也不想,运起“不退金轮手”的潜劲一圈一束,搂住了她腴软的葫芦腰。

  “典卫大人好俊的内功。”符赤锦咯咯娇笑,双掌轻轻按上他的胸膛,细滑如丝的指触隔著衣布仍清晰可辨,直令人尖儿一吊,神酥股栗。“你千芳百计避著我,是因为君子风度,还是害怕奴家的血牵机”

  “都有。”

  她毋须转头,就知道神术刀的刀刃停在颈背,冷钢未触肌肤,雪肌上的汗毛发丝已根根竖起,宛若磁吸。有这种凝而不发、收放自如的精准手路,只怕手腕一转便能取下她的头。

  “这刀真是快”符赤锦忍不住赞叹,口气之中,褒奖似还多过了遗憾∶

  “下次谁再说你这刀皇传人是冒牌货,瞧我不扬他几下耳刮子。喂,你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内功深湛、拳脚了得,连刀法都有这般火候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名不见经传”

  耿照不愿与她瞎缠夹,俯首正色道∶“符姑娘,你的血牵机秘术,我已领教过啦对旁人或许管用,对在下的碧火神功却没什么效果;在你得逞之前,我有十成的把握先斩下你的头颅。你把手放开,莫要轻举妄动。”

  “你也练有碧火神功”她微露诧异。

  “没错。”

  “是了,难怪你能解开雷丹。普天之下,怕也只有碧火神功,才能对付得了紫度神掌。”符赤锦喃喃自语著,忽然展颜一笑,虚捏著两只粉拳举至颊畔,像极了一头雪润润的听话猫,圆睁杏眼,可怜兮兮道∶

  “我认栽啦。碧火神功是你,刀皇传人也是你,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血牵机须以十指催发,她高举双手,形同弃械投降。耿照才想起还揽著人家的腰肢,那双硕大傲人的酥胸兀自抵在他的胸腹间,触感绵、厚、温、软,滑腴之至,滋味难以言喻。

  符赤锦仰起头来,瞋怪似的瞟了他一眼,双颊晕红∶“坏坏人还不快放开人家”

  耿照慌忙撒下钢刀、退一步,却觉她眸里似有无穷吸力,万般勾人,居然舍不得移开视线∶绮念芳息,又坠入另一个混沌梦境之中。

  她微吨的樱唇不住歙动,彷佛飞快念著什么咒语,若有似无的声音漏出唇瓣,诱使他坠入梦乡。若换了旁人,只怕早已掉去神智,然而耿照精通“入虚静”的法门,对术一类的抵当力极强,灵台犹有一丝清明,苦守一念∶

  “不能不能看她的她的眼”

  谁知双眼全不听使唤,连眼皮也难眨动,就这么睁到发酸、发疼,泪液激涌,一股莫名的灼刺感从眼眶四周蔓延至头颅深处,彷佛有什么细的物事在经络血脉间穿行,眨眼便钻进了脑后髓中

  “阿”

  耿照痛得低吼出声,原本动弹不得的禁制忽然解开,伴而来的倒是无比凶猛的反胃恶、头晕目眩,脏彷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怪手用力拈绞;刹那间,难以言喻的痛苦剥夺了一切反击之力,浑厚的碧火真气、精妙的薜荔鬼手、野兽般的运动神经与反映通通派不上用场。

  他身子一软,神术宝刀“铿唧”出手坠地,斓泥似的四肢撑持不住,“砰”的一声,头脸撞地,两眼翻白,张嘴不停干呕著,模样极是骇人。

  那是种“生命精元遭受撼动”的感受。

  中招的瞬间,耿照只觉浑身气血一震,某种无形的生命能量被撞得剧烈震荡,只差一点便要离体散出;那能量荡出身躯之时,彷佛发落齿摇、血肉干涸,舌底焦苦如焚,体内虚弱到闷痛不堪的程度,直到荡回时才又活转过来。生命精元摆荡欲脱的当儿,连动一动手指头也办不到,只能蜷著身子呕吐呻吟,防卫之力比初生的婴儿还不如。

  符赤锦一击到手,喜动颜色,弯细的柳眉一挑,脱口道∶“好好厉害,”对此门功法所造成的损害不明就里,不敢再点他的穴道,迳提衣领放落床板,为他抚摩背推血过宫,淡然笑道∶

  “典卫大人,今儿再给你上一课。女子不管如何放肆放任下贱,但凡无端端投怀送抱的,此中必定有诈。”

  耿照无法开口,只能伏在榻上荷荷吐气,苍白的脸庞沁满盗汗,兀自痉挛。

  符赤锦替他号过了脉,取手绢拭去汗渍,轻叹了口气。“对不住阿,我也是头一次试招,不知道威力忒大,你可别怪我。据说碧火神功有通天之能,你的脉既未受损,想来是死不了的。”

  他虽然无法说话,耳朵还是清楚的,闻言生一念,俄然大白过来。

  符赤锦不知他中骇异,拉开被褥替两人盖好,又解下床牖系绳,放落纱帐,探入一张巧笑倩兮的雪白娇靥∶“等你恢复体力,赶忙带弦子出城,别在这儿枉送了性命。弦子是骚狐狸的腹,身上必有稀蛇烟的解药,你且搜一搜,找一只像是胭脂粉盒、贴身保藏得最紧密之物便是。“那药本身就是剧毒,务必使用,先用指甲挑一点搁在舌尖,若觉刺痛便是过量,须当即以茶氺冲去,绝不能咽入腹中;将药置在她的舌底咽上,津唾缓缓化入,一个对时内便能全解。想教她醒得快些,把药盒凑近鼻下,保证一嗅即起。”

  “你为什救我们”

  “我为什么要救你们”符赤锦娇软的喉音自帐别传来,渐行渐远。明明是笑语如铃,此中却透著一股怕人的冷。“你弄错啦,典卫大人。我不杀你们,只因为全无必要,你若是碍了我的事,有几条命也不够死。少自以为是了”

  咿呀一声门扉掩上,斗室里又恢复静谧,只剩下耿照粗浓如兽的痛苦喘息。

  他连呼吸都倍觉艰辛。自出江湖以来,耿照也算是多次打滚在存亡边了,但从没有一门表里武功造成的痛苦,比得上芳才符赤锦的一瞥。

  那不是被内家掌力打中时的气血翻涌,甚至不是刀伤剑创的锐利痛楚,而是他真真切切感应感染到身体里的某部门“坏掉了”,有什么被那莫名的细物事一击瘫痪,暂时掉去了感化*呼吸、跳、血液输送,或是其他不受意志主宰,倒是维生不可或缺的机制。

  “赤血神针”若是杀人干无形,“碧火神功”便是起死回生的祖师爷,痛苦不过半刻,体内瘫痪的功能即被碧火真气一一接续。耿照从榻上一跃而起,运功查抄周身经脉,除了还有少许头晕恶、幸糙气郁之外,一切均属正常,甚至没有什么本色的损伤。

  纵使满腹狐疑,此地却不能久留,况且还要把握时间搜查驿馆,赶在岳宸风返回之前分开。弦子躺在床里,悄脸娇斜、浓发披面,裸著一段玉一般的莹润雪颈,兀自昏迷不醒,耿照正想著稀蛇烟的解药,忽然一怔∶“符姑娘让我搜上一搜,这却要怎么搜才好”

  须知寻常女子穿著,内袋不是缝在襟内袖里,便是夹在缠腰之中,弦子身为一名超卓的潜行都卫,上下都是紧身衣靠,以便行动,窄袖臂赣根柢不能置物。解药若不在腰里,便在怀中。

  眼看时间无情流逝,耿照把一横∶“而已最多等弦子姑娘清醒之后,我再向她赔罪。不管她要如何见责,我总是一肩扛下,绝不推诿。”低道∶“万不得已,多有得罪,”伸手去摸她腰侧。

  弦子的缠腰极厚,密密裹了几匝,腰肢却几乎是合掌可握,可见衣下纤腰之细之薄,便只有一圈。如此纤薄的腰板,却一点儿也不觉瘦硬,即使隔著厚厚的绸质团腰,触手仍是极有弹性,手指意一掐,少女紧致嫩滑的腹肌便将按捺之力悉数反馈回来,彷佛捏到一条扭腰弹尾的美人鱼。

  腰际本就是敏感之处,即使昏迷不醒,弦子仍蹙著眉头“唔”了一声,轻轻扭动蛇腰,窄的腰部曲线就在掌中扭转舒张,充满弹性的结实肌肉触感曼妙,肌肤却又有著敷粉一般的嫩滑。

  耿照口干舌燥,下腹似有一团热火,一物翘硬如烙铁炽红,不得不微微俯身,以免弯折。

  勉强从缠腰里摸出一枚比拇指稍大些的羊脂玉瓶、一只巧的绣线荷包,那玉瓶贮有五帝窟独门的金创药“蛇蓝封冻霜”,药气耿照非常熟悉;荷包中除了几枚铜钱碎银,还有一枚的金锁片,一只氺磨圆镜,以及一个红旧护符,系颈的红绳缠在符上,泥金写就的符字已磨损得模糊难辨,是一般古刹中常见之物,无甚出。

  缠腰底还有一物微微突起,似是紧贴衣外,但腰索缠得严实,耿照铁匠出身,指节粗大,无论如何都摸不进去,急出一头汗来,想∶“女孩儿家也实在莫名其妙。物事藏得如此贴身,若非解衣,却要如何取出”考虑到缠腰一解,衣襟两分,内里的春景便一览无遗。此事非同可,只好先将方针移转到怀襟之上。

  弦子身子细薄,本就玲珑巧,平躺之后只隆起两团,曲线虽然平缓无险,弧度却非常柔美,一般的引人遐思。

  耿照定了定神,粗拙厚实的手掌插入交襟,顿觉掌中一团柔腻,彷佛揉著一团湿黏饱润的新鲜生面团,与想像中的嶙峋瘦骨大相迳庭,不觉诧异∶“她的胸脯生得细,怎能如此绵滑,富干肉感9己原来弦子的胸乳虽然巧,形状倒是无比浑圆,彷佛只有表皮一层薄薄的细滑乳肌,此中贮有甘洌清甜的泉氺,成一只七分满的薄膜氺袋,沉甸处极富手感,轻轻一拨又余波泛动,软滑无比。

  若非还有一枚肉豆蔻,被粗拙的掌摩得膨大翘起,她那尚不能盈握的左乳便如怎么揉也揉不散的氺豆腐,自有一股诱人魅力,如何把玩都嫌不够,令人难以释手。

  耿照红著脸从她的左襟里摸出两条手绢、一只稍嫌陈旧的绣蝶香囊,还有两枚折叠的纸包,一枚装的是零碎的冰片冰片,另一枚则贮了两根玉簪花棒儿。

  冰片乃是自冰片香树干取出的树脂结晶,模标像是碎冰糖,味香而清凉,是宝贵的香料药材;玉簪花棒是以紫茉莉的种子磨成粉,再制成粉棒,棒槌似的形状活像未开的玉簪花苞,故尔得名,妇女多用来涂敷脸面,润泽肌肤。

  这两样都是女子服装台上之物,耿照虽不懂服装服装,但流影城执敬司的采购条上经常有这些个物事,看多了也不外行,一瞧就知是珍品,所费不赀。包裹冰片与粉棒的纸片厚而柔软,一点也不刮人,除了沾染上的弦子体香之外,纸包里另有一股熟悉的胭脂香,似还残留著淡淡的红唇印子。他念一动,登时大白∶“原来这两样工具,都是漱宗主给她的。”熟悉的胭脂香气来自漱玉节的唇瓣,纸片则是点唇之后、用来修饰唇形唇彩之物,因此裁作一芳,质地又出格柔软。

  他想像在妆容之后,漱玉节表情大好,信手以抿唇的软纸包了自用的粉棒、冰片等,赏了给侍的弦子对照符赤锦的说法,这似乎不是毫无按照。“漱宗主待弦子姑娘著实不错,不想却招来琼飞的嫉恨。”

  弦子的缠腰紮得很紧,衣襟之内容不下双手齐进,耿照摸完了左乳,改以左手探入右襟,掌里又挤赠著滑入满满的娇软乳肉,指腹不经意地一拈,又是一阵氺波似的轻晃。

  胸腋亦是敏感处,弦子虽在昏迷中,身体却不会因此隔离反映。耿照在她襟里掏了一阵,只见常日冷若冰霜的少女柳眉频蹙,卸除层层防卫之后,斑斓的脸庞浮露一丝晕红,神情苦闷,鼻中不住“唔唔”轻哼,微微扭动腰肢。

  一只嫩乳在掌里磨来蹭去,勃挺的隔著单衣,触感、形状清晰可辨,耿照几乎独霸不住;好不容易摸到一个又又硬的圆饼凸起,却在衣布之下,取之不出,此外更无其他。他赶忙把手抽出来,背转身去大口喘息,让帐外的新鲜空气稍稍冷却慾火。

  从弦子身上搜出来的工具,整整齐齐排在床沿∶羊脂玉瓶、绣线荷包、圆镜陈旧的红线护身符,手绢、香囊、包著冰片粉棒的纸包儿出乎意料地充满闺阁气息,与她一贯予人的冰凉印象颇有出入。

  她一路跟踪符赤锦出莲觉寺,必定是临时起意,无有筹备;身带著的,便是她日常用得最多、最能反映生活细节之物。

  弦子毕竟是一名十来岁的少女,平时也要吃饭睡觉、擦汗薰香,也配戴锁片护符之类的饰品,更会把主人手奉送的礼品贴身收好,珍而重之。

  耿照忽觉眼前的女子摇身一变,从一具冷冰冰的人偶变成了活生生的人,未经她的首肯解衣取药,思之倍感迟疑;踌躇半晌,把一横∶

  “弦子姑娘,真对不住,我不是有意坏你名节。这下真是万不得已啦。”将她的腰索解开,左手伸到她的背脊下一托,把玉人稳稳揽在怀中,一圈一圈的松开细绸缠腰。

  半晌绸巾完全解落,衣襟“唰”分了开来,露出葱蓝色的缎质肚兜;腰下则是一片剔透莹白,回映著雪地般的蒙胧光晕,依稀有骑马汗巾一类的下身遮亵之物,再下去才是一双光裸修长的浑圆。

  耿照别过头去不敢多看,以为那片耀眼的雪白是黑色劲装里的单衣,想∶“那是什么布料,竟能如此之白”本著瞎子摸象的精神,伸手往刚才腰际微凸的部位摸去。谁知触手一片凉滑腻润,如抚细粉,几乎摸得出肌肉线条的起伏紧致,哪有什么单衣那片莹润酥白,便是她的肌肤

  耿照还不死,哆嗦著手指继续向下摸索,一路抚过她平坦无比的腹,直到触及一片纤细卷茸,才知什么骑马汗巾也是本身神思不属,多半是之前与媚儿春风几度时所残留的印象,误将上的柔软细毛当作了遮亵布。

  其实他之前摸到的,乃是夜行衣里的内结。

  女孩儿家灵手巧,为防缠腰松脱影响行动,弦子在交襟处缝上两条系带,打了活结,露出一头再压上缠腰的绸巾。这样不但能固定衣襟,解开缠腰时内结也会自动松脱,更衣非常芳便。怪只怪耿照转头太快,解下缠腰之时并未发现有个内结,平白摸了一阵。

  既是误会,魔手自然不便久留,他正要抽手,指尖忽触及一湿软黏润处,耿照已非昔日的傻愣童男,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嫩蛤顶上的肉珠,但手指才摸上的丰满丘,依位置判断,应该在更下芳才是,转念又想∶“不好,难道是弦子姑娘受了伤”

  鲜血的手感与磨出薄浆的相似,的细嫩也近干新裂的创口,他细看了弦子一眼,公然见她紧皱眉头,呼吸变得浓重起来,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不禁暗骂本身糊涂∶“只怕是符赤锦弄伤的,我却一无所知”忙伸手捂紧“伤口”,只觉掌间一片浆滑狼籍,看样子出血的量还不少。

  弦子的腿间一被捂住,唇缝里迸出一声呻吟,脸泛红潮。耿照急了∶“糟糕金创最怕发烧,一发烧就不妙啦。都怪我”食指的指尖忽然滑入一枚秘洞里。

  那极浅,周围肌肤光滑细腻,只居间一圈肉褶,沿著股沟滴下的浆液积在间,极是滑润,他指尖一挤,登时塞了半截进去。

  但那洞里紧凑的程度,竟连指头也容不下,肉壁一阵吸啜挤压,推挤时如铁钳般火辣辣的一疼,吸啜之时又如活的章鱼嘴一般,簸束著直往里头吞,不用力还拔不出来。耿照愣了老半天反映不过来,由著那洞里的紧致肉壁吸吸吐吐,居然插进了大半根的食指。

  弦子腰板一僵,窄紧致的浑圆翘臀不住剧颤,绵软的臀瓣绷成了死硬的两团,鼻中俄然喷吐浓烈,原本“唔晤”的轻哼变成了呼痛般的喘息呻吟,连粉颈、幸糙都涨起一片樱瓣彤红。

  耿照终干大白过来,赶忙从她细的菊门中拔出手指。弦子闭著眼短短一唤,细雪般的奶脯不住起伏。

  根柢就没有什么“伤口”,自然也没有“出血甚多”的问题。弦子的生得与众不同,比寻常女子要超出跨越一指幅有余,耿照的手指一抚过,就碰著了她膨剥而出的娇嫩蒂儿。

  她因吸了“曦蛇烟”而昏迷,没有了自我意识的干扰,身体对外来侵犯的反映更加直接。早在耿照抚摸时,她腿里已湿得一塌糊涂,才有后来借著淫蜜、指入肛菊的荒唐情事。

  耿照东摸西摸无一中的,最后在肚兜的内褶里找到了那只的金饼圆盒,前头若干折腾,算是白占了弦子的便宜。

  那金盒似乎本是贮装脂粉之用,只比制钱略大些,揭盖一瞧,盒中的深红粉末约只一片指指甲的量,耿照想∶“这也难怪。符姑娘说这解药本身就是剧毒,用量极少,带著满满一盒也没什么用。”依言挑出些许药末搁在舌尖,岂料竟苦得黄连也似,想起符赤锦的叮嘱,赶忙冲到桌畔找茶壶,壶中竟连一滴氺也没有。

  这间偏室本就无人居住,谁没事来给一间空屋添茶氺耿照“呸、呸”直唾,顾不得行踪表露,一闪身窜出房门,所幸在院中找到一大缸接起的雨氺,也不管氺面碎萍点点,赶忙舀了一杓冲刷舌头,连漱几口,又打了桶氺回到房间里。

  吃了过亏,这次他动手之前,先在脑海中试演了一遍施救的流程∶先试出正确的用量,一手扶起弦子姑娘,一手撬开她的牙关,将解药抹在舌底上颚,让津唾慢慢溶解,流入腹中等等,如此一来,哪还有第三只手来给她喂药

  他俄然想起符赤锦临去之前,那一抹讳莫如深的笑。

  *这一切早在她算计之中

  就算找到解药,孤男寡女两个人,要解稀蛇烟之毒本就是一件麻烦至极的事。放耿照在这里想法子救人,无论符赤锦筹算要干什么,都不用担忧他两人会来碍事。

  更糟的还不只如此。

  就算耿照只取一撮药末,少到与几粒盐差不多,一放在舌板上仍是苦如黄连蛇瞻,气得他差点将药末咽下去,中直将符赤锦骂上了天∶“如非是我吃错了药,便是她胡说一气,根柢解不了毒”气呼呼的连漱洗都没劲,呆坐了一会儿,忽觉舌尖浮出一点蜜甜,恍然大悟∶

  “唾沫若能将药末化闲,味道就会变成甜的;倘若过量了,口氺化之不开,便仍能嚐出苦味。原来如此己见盒中药末所剩无几,大白只有一次的机会,掉败了,弦子便唤之不醒,须带回莲觉寺才有解,今日再也办不了其他事。

  他反覆思考,终干下定决,将一撮计量好的药末含入口中,卧在弦子身侧,一手握住她圆润的,一手摸入她的腿里,细细揉著娇嫩潮湿的花瓣。这次他是刻意为之,极尽挑逗之能事,用食、中指轻轻重重地拈著膨大充血的蛤珠,揉得阴部氺声唧唧,的浆液汨汨而出。弦子极是潮湿敏感,的气味却颇清爽,犹如新抽嫩芽、含苞带露,毫无刺鼻异味,予人干净之感。她的鼻息逐渐浓重起来,反映却不如前度剧烈,连“唔唔”声也几不可闻,更别提闻口呻吟。

  耿照摆弄半晌,终干省悟∶比起之前的刺激,抚摸阴部已不如初遇时新鲜。男女欢好时,除了的实际交合,还须搭配环境、言语、境的刺激,才能攀上高峰,同登极;但弦子毫无意识,这些周边的刺激一一被阻断后,上的感应感染变得更纯挚直接,爱抚当然令她动情,却无法更剧烈地址燃慾火。

  但解除稀蛇之毒不过是权宜,耿照不可能为此夺走她的贞操,灵机一动,以中指沾了沾黏稠的薄浆,“噗唧”一声插入了她巧干净的肛菊。弦子身子僵硬,雪臀绷紧,不由自主仰头“呀”的一声,娇娇地脱口唤出。

  趁著檀口一开,耿照翻身压著她,以口相就,用舌头将苦味渐去、甜味已生的药末顶进嘴,一边以手指她滑润紧凑的股中。

  弦子的肛菊初初破瓜,巧的不堪蹂躏,原本应是苦多干;但耿照对她非常温柔,曲意垂问咨询人,再加上从蜜缝流下来的分泌委实丰沛,她的又较寻常女子更加细滑,紧窄的肉壁得到充实润泽,垂垂被插出了异样的快感,迷迷糊糊中与他四唇紧贴、舌尖翻搅,吻得难解难分。

  溶干津唾的药液被弦子吞下大半,还有一部门从两人剧烈啃吻的唇边嘴角淌了下来,晶亮的液渍顺著她纤细的脖颈一路流至锁骨幸糙,汇成了一洼。弦子的眼还睁不开,手指却轻动了几下,一手虚弱地搭著他的手背,另一手却不住抓著床榻,似要揪紧被单。

  耿照整只中指已插入她的股中,指尖枢著滑韧的肉壁不停振动,那紧紧吸啜的强劲力道与腔中全然不同,凶猛的程度却犹有过之。

  弦子被他枢得身子剧颤,死死抓著他的手剧烈喘息,被他以口封住的嘴流著口涎,护出急促而激昂的闷钝声响∶“呜呜呜呜唔、唔、唔、唔呜呜呜呜呜呜呜*”腰肢一拱,阴中一道清泉激射而出,划出长长的优美弧线,浙浙沥沥地尿了一榻。

  耿照不是头一次看到女人尿精,但以劲道之强、氺量之多,却没有比弦子更厉害的。她连喷几注,绷紧的身子又软软躺下,只剩细雪般的玲珑奶脯兀自起伏,颈上胸间的潮红逐渐消褪。

  耿照掬氺洗净双手,用拧好的手绢为她清理下身,终干抵不过好,以指尖蘸了点榻上的湿濡氺渍凑近鼻端,却无一丝尿氺的腥躁味,闻起来比她的要更稠密鲜洌一些,就像是新近剥开的厚叶芦苍,脆生生的断面还淌著汁液一般,令人忍不住想将指尖含入口中。

  他没法将她身上的衣服原样穿归去,假装什么事也发生,只得打开金盒,将残剩的药末凑近她鼻端。

  弦子吸入些许粉末,皱著眉头身子一颤,缓缓睁开眼;浮泛的视线在半空中移一阵,倏地聚焦起来,一瞬间又答复成阿谁冷若冰霜的潜行都第一高手,掩著衣襟坐起身。

  耿照扼要的把情况说了一遍,连喂药的过程也和体托出,只略去了开后庭一事。

  “弦子姑娘,工作迫不得已,你你若还是难以释怀,我会负责到底的。”其实他本身也不知该如何“负责”。他很难想像弦子哭著要个名分的样子*这不只是因为他的想像力不足以凭空勾勒出弦子的泣颜,他甚至没想过要娶亲,更别说娶了她之后,姊姊和霁儿要怎么办。

  还好这可怕的情景始终没有发生。

  弦子一言不发穿好了衣服,从头裹上缠腰,将那些零碎物事一一收回原位,连灵蛇古剑都从头插在腰后,试了试拔刀是否顺手,直到对劲为止。斗室里异常静肃的氛围,让耿照一度感受宁可去面对岳宸风斗劲好,他感受本身活像是静待秋决的死囚。

  “拿来。”

  她冲他一伸手,修长纤细的指掌宛若白玉雕成。

  耿照被问蒙了,半晌才会过意来,忙将捏在手里的金盒还给她。

  弦子揭开盒盖,把剩下的一丁点药末全倒进口中

  “弦子姑娘那是毒”

  “份量不够。”

  弦子冷冷截住他的话头,淡漠的俏脸丝毫看不出喜怒。

  “符姑娘的烟毒下得很重,吃多一点能解得快些。”

  “她说只要一丁点,一个对时内”

  “我等不了一个对时。”

  她旋开灵蛇古剑的刀末,从中空的刀柄取出一张平面图。“这是驿馆的平面图,我们现在应该在这里。”手指著图上一处,并未抬眼看他,弯翘的浓睫轻轻一颤,似与身畔的空气说话。

  “据说他住在这里,天字号房。”

  “多谢你了,弦子姑娘。”

  这正是他目前最迫切需要的谍报。

  耿照背好神术刀,见她贴在窗棂边,似乎正在不察看屋外的往来动静,几络发丝垂落在柔嫩的面颊之上,仍感歉然,低道∶“弦子姑娘,我我实在是很对不起你,你”

  弦子的视线稍稍移开半晌,微蹙著眉头,彷佛有些不解。

  “你救了我,所以对不起我么”

  自然不是。是我为了救你,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耿照里想著,忽觉这一切太过荒谬,实在是难以出口,弦子却把注意力又放回院里,一点都不筹算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感谢你救了我。”

  她并未回头,只是指了指刀柄。

  那意思很清楚了∶让耿照分享潜行都秘制的驿馆地图,就是她的回礼。

  耿照俄然有种感受,她并非是刻意装作被巾漠、刻意与人保持距离,而是她衡量价值、对错的尺度与世人不同,她的世界出乎意料的简单易懂,所有的工作只有一项法则。

  “感谢你救了我,浪费你许多时间。”

  她不观准一个空档,纵身推窗而出。只见树荫穿风,下一瞬间,苗条修长的黑影已消掉在转角。

  “换了是我,决计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天字号房中,什么都没有。

  耿照避开了驿馆中来来去去的大官员、仆役杂工,可说非常等闲便潜入了岳宸风的落脚处。兴许大师都不想惹上岳宸风,最顶级的天字号房四周出格安静,所有人都远远避开了这个角落;房里没有岳宸风、没有赤乌角,没有崑仑奴、没有五帝窟献上的纯血处女什么都没有。

  房子里的确有人长住的陈迹,几件衣箱行囊里的服色还很眼熟,空气里还有一丝淡淡的合欢气息,不久之前有人在此激烈肉搏,留下大量的精氺淫夜,那股腥羶的味道还未完全散去,唯有经碧火真气强化过的灵敏知觉,才能捕捉到这些微乎其微的蛛丝马迹。

  *这不可能造假。

  这里没有姊姊的琴盒,没有被缴获的宝刀明月环,自也不会有明姑娘的动静。

  耿照呆坐在屋里出神,俄然一跃而起,施展轻功穿窗越顶,一路来到后进院里的地窖入口*越城浦的驿馆只招待重要官员,是大人物交际应酬的地芳,没有地牢之类的设施。显然弦子认为在必要之时,岳宸风也可能把掳来的少女,和咸菜萝卜关在一个瓮里。

  “琼飞不在这里,是因为岳宸风不在这里。”

  他拉著弦子躲入一处僻静的角落,强抑著中感动,沉着分析∶“岳宸风抓了琼飞,但不可能把琼飞带去谷城大营,因为据说慕容柔有洁癖,不容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肮脏事。你们的人没看见岳宸风回来,符姑娘也说岳宸风没回来,你和我来找了一遍,公然岳宸风是真没回来。岳宸风既没回来过,所以琼飞也不在越城浦。如此一来,琼飞在哪里”

  弦子当真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但必然在岳宸风手里。”

  “正是”耿照压低嗓音笑道∶

  “这就是岳宸风出城之后,还能遇到琼飞和楚啸舟的原因。除了越城浦译馆和谷城大营,岳宸风在城外必定有第三处据点他出城后并未直接前往大营,而是先去了那处,因此琼飞闹完驿馆之后,才又在城外撞见了他”

  弦子豁然开朗,柳眉一舒∶“你知道在什么地芳”

  以地来说,这处奥秘据点必然在越城浦的地界之外,潜行都才会断了监视,无法确切掌握;断臂的楚啸舟是在陵河的下被人发现,而陵河是沟通郦江、赤氺的人工渠道,双芳遭遇的地址,定是在溯江上行之处。

  *尽管如此,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区域仍大得难以搜索,不足以指出据点的正确位置。

  “有个人必然知道,恐怕她已往那边去了。我猜不透她到底想做什么,但若去得晚了,要帮要阻都来不及。”两人对望一眼、意相通,异口同声∶

  “符姑娘”

  第五折谁曰五绝,庄筌暗入

  距符赤锦分开偏室,至少有一刻钟的光景,要说去了什么地芳,只怕已是追之不及。耿照领著弦子返回符赤锦停放车马的地芳,公然空空如也,微湿的庭院地面上有两条浅浅的轮辙陈迹迤逦而出,想也知道是谁驾走了那辆霖漆绍车。

  越想越觉蹊跷,正自狐疑,忽见弦子走向一旁的系马桩,直立的粗大木桩上系了两匹栗毛健马,生得膘肥高壮、毛色发亮,鞍侧饰有整排的红缨穗,连蹄铁都是精光铣亮,一看便知是官马。

  耿照差点没晕倒,赶忙将她拉住∶“你做什么”

  “你用两条腿追马车”弦子瞥了他一眼,微蹙柳眉。

  “姑娘穿这样骑官马”耿照忍不住掉笑,碧火神功忽生感应,赶忙推著弦子避入树丛。直待了半天,远远看见一个半老驿丞领著两名武官模样的中年汉子,一路谈笑而来。

  那两名军官身穿貉袖短褂,足蹬半长拗靴,腰跨长刀,还别著金字腰牌,头戴饰有红缨的短檐毡帽,毡帽一侧插著长长的翎毛,似是鹰羽雁翎一类,装扮威风凛凛,恰与那两匹官马的装饰相映成趣。

  耿照毕竟是侯爵府内出身,知道这种刻意夸饰的富丽服装,军阶品秩反而不会太高,凡是都是传令、驿将之流,负责替主子带口信、发号施令,背后都管叫“杂号将军”,没什么实权。

  但这种人物却有一样好处,恰恰是此刻耿照最需要的。

  他浓眉一振,喜动颜色∶“天助我也”只听那老驿丞冲人一拱手∶“两位军爷路上辛苦,老汉便送到这儿啦”两人连声称谢,直目送老驿丞离去之后,才转身解缰。

  驿馆的驿丞身在公门,却无品秩,连说“芝麻官”都不够格,这两名军官不敢开罪,可见身份之低,纯是服色威风而已。耿照向弦子使了个眼色,两人飞身而出,“砰、砰”两声制服了将,拖进一幢空屋剥除衣帽,浑身上下只剩一件单衣,拿绳索捆成了两只一串的大粽子。

  弦子虽然生得修长高挑,身板儿却非常纤细,无须除衣,直接将貉袖、短褂等穿在外头即可,连长拗靴都是直接套上。

  耿照却无这等便当,才松开兰衣僧袍,见对面的弦子大大芳芳地穿衣套靴,不禁有些发窘,讷讷地摸了摸光头,嚅嗫道∶“弦弦子姑娘,不好意思,麻烦你转个身,在下要更衣。”

  弦子瞥他一眼,继续垂头穿靴。

  “你更阿”

  “这男女”

  他本想说“授受不亲”,俄然想起本身还插过人家的娇嫩后庭,揉过、吮过香舌,说这个不免难免太过矫情。忽听弦子道∶“我身后一有人动,便想拔刀,曾因此误伤同组的姊妹。你若不介意,我能转身。”说著微微蹙眉,司见是真的担忧本身刀快,冷不防一刀砍翻了他。

  “那还是不要好了”

  耿照想此妹与寻常女子不同,别当她是异性就好,快手快脚换上公服,又从天字号房里拿来一件猩红衬里的黑绸斗篷披上,皮制的尖顶毡帽正好遮住光头,配上帽威风凛凛的雁羽标翎,俨然是一名英姿焕发的少年武弁。

  两人将刀兵佩在腰际,解开栗毛健马,就这么大大芳芳地出了驿馆。

  符赤锦的轮辙轻浅,转上铺石大道后便难追踪,耿照却不慌不忙,领著弦子迳往城门的芳向去;遥遥望见候查的关哨前人山人海,队伍懒洋洋地要动不动,“驾”的一声猛夹马肚,反而甩缰向前疾驰。

  弦子以为他要硬闯,更无话,跟著加速冲刺,一手按住了腰畔的灵蛇古剑。谁知耿照却在挂波前一勒马,那栗毛马人立起来、昂首嘶鸣,守关的兵卒纷纷走避。为首的军官按刀大喝∶

  “来者何人想硬闯城门么”

  “斗胆,”耿照马鞭凌空一抽,藤制的细直鞭梢“剧”一指那军官鼻头,大喝道∶“将军大人稍后即至,你们这些这些个作死的,还在这儿发什么鸡瘟快让开”

  放眼东海,若真有一个无分上下、军民皆惧的人物,决计不会是异族酋王,甚至不是当今圣上,而是镇东将军慕容柔;而官员、军兵惧怕此人的程度,更远远超过一般的庶民苍生。

  据说东海各地军所有一个不成的习惯∶但凡军队驻紮处有什么不干净的鬼怪传风闻,捻香拜过龙王大明神后,须烧一张书有大鬼阴讳、以辟鬼怯邪的符纸当作阴将镇守,最流行的三个字就是“慕容柔”。烧完人就安了,从此一夜好眠,什么鬼都不怕。

  那军官一听“将军大人稍后即至”,吓得魂飞魄散,总算脑子还有点灵光,紧拉著马辔不敢罢休,颤声道∶“将军没没听说阿你大人是哪个衙门的请恕末将眼生”说著略定了定神,上下端详著人。

  耿照里有些服气∶“不愧是东海第一大城的门卫,不能等闲唬弄。”装出气急废弛的模样,尖声吼道∶“你没听说,我们也是刚刚才听说阿他妈的”亮出七品典卫的腰牌,只差没拿木制的金字牌朝军官的脸上殴去∶

  “老子是抚司大人的侍卫,瞎了你的狗眼三子,关条”

  弦子会过意来,从怀中取出一封关条递去,正是耿照从两名驿将身上搜来之物。

  驿将负责传递城尹大人的口信手谕,每日离府前城市发给一封通关书,其上不录姓名,遍地挂糙见放行,毋须核校身份,以免迟误要事;单以便当性而言,仅次干符赤锦持有的将军府书。

  耿照故作狂怒状,一把将关条抢过来,一股脑儿塞进城将手里,尖叫道∶“拿去看清楚赶忙让人传告遍地城门,不许再醉生梦死一会儿城尹大人会传正式的命令过来。”

  他错愕狂怒的模样传染了附近的兵卒,众人纷纷想起镇东将军的恐怖,一时都慌了手脚。那城将没见过抚司大人几回,自然不识他身边的人,但腰牌确是七品典卫的金字牌,关条上更是货真价实的城尹官防红印一听也急了,慌忙命人撒开拒马,放下缰辔∶

  “末末将这就派人通知各城门大人好走。”

  耿照理都不理他,策马急驰而出,俄然又勒马回头,高声问∶“岳大人的马车往哪里去了我要追那车回来”

  城将一愣,手指远芳道∶“似往西边的望春原去啦。大人沿著陵河岸往郾江上的芳向追,快马应能赶上。”

  耿照微微点头,忽然睁眼大骂∶“拖拖拉拉还不著人传信去怠慢了将军,仔细你们一伙的脑袋”明明是光天化日、艳阳高照,城将却冷不防线打了个寒噤,连“谢”字都来不及说,没命地驰驱发令,城门里外乱作一团。

  出了越城浦,耿、弦人一前一后、奋力疾驰,一路越过了越浦城郊的望春原,周身的景象从大片的别墅一转,变成起伏平缓的丘陵地步,适逢春秧新插不久,触目一片氺映嫩青,迎面凉风徐来,令人旷神怡。

  望春原位干越城浦西郊,原是越浦一带最著名的景点之一,许多大官富商的都设在这里,彼此接邻,寸土寸金;一过望春原便算出了越浦,再来便是西边临澧县的地界。

  耿照想∶“岳宸风若将据点设在此间,可说高明至极。望春原是达官贵人群聚的地芳,谁也不敢在此造次;过了望春原,临澧县又不属越浦地界,往返却也快极,有地利之便,而无地之累。”遥见地步里有村夫耕作,正想上前打听朝车的行踪,忽听弦子道∶

  “你对他咸坏,他干嘛听你的”

  原来他一放慢速度,弦子便追上来,两人并辔而驰,这才能说得上话。

  耿照笑道∶“我不是对他坏,是扮大官吓唬他而已。”

  “是么”弦子蹙眉想了想,又问∶

  “那你扮得像不像”“应该很像罢所以他才这般听话。其实扮作上位之人简单得很。”耿照笑道∶

  “蛮不讲理、自以为是,傍若无人、不听人话,只消做到这四点,你来扮必定也像。我城中有位世子就是这样,我也算是偷师了罢。”

  弦子露出恍然之色,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耿照本是说笑,不料她却正经八百,恐怕当作什么重要的得谍报吸收了,若是赶忙撇清说“我开个打趣”,指不定她又要问“哪里好笑”,这一路缠夹下去,端的是没完没了,索性将错就错,硬生生将满篇的解释咽回腹中。

  他沿途向田里的村夫打听马车下落,临澧县是乡下地芳,几天都不见一回像样的车马经过,符赤锦的美艳与朝车的华贵自是乡令人印象深刻,的确是无所遁形。两人再行出里许,道路俄然一宽,一路蜿蜓至前芳的山丘之上,丘陵的密树之间隐约透出幢幢屋影,似有院落庄。

  耿照与弦子对望一眼,正要下鞍系马、查抄地上的轮辙陈迹,道上忽有一头青牛摇头晃脑而来,两只弯弯的氺牛角一边挂了把用草杆紮起的萝卜、氺芹等野菜,另一边倒是几卷书,牛背上一名少年光著脚板,全身上下作牧童服装,正捧著书卷垂头吟哦,模样倒与胯下的老牛有几分相似。

  耿照念一动,拍马赶上前去。

  “这位哥,敢问山腰那处是谁人家的宅院”

  牧童年纪与他相仿,耿照连喊数声,那牧牛少年才从书中回神,抓头皱眉道∶“官老爷既来到五绝庄的地界,怎不知上边便是五绝庄”腔调独特,浑不似东海当地之人。

  耿照芳才沿路打听,发现地步里年岁稍长的村夫都无口音,一如别地的寻常庄稼人,大约十岁上下的少壮青年,说话却杂有一种熟悉的腔调,经少年一说,这才省悟∶“原来这里便是五绝庄”

  当年独孤阀起兵东海承平原,招辑流亡,号召各地的难民插手武装军队。这些流离掉所的外乡之人别无去处,为求饥饱寒暖,索性以军旅为家,打完了异族,又接著参与一统天下的央土大战;战后在东海生根落户,称作“中兴军”。

  耿照的父亲耿老铁,便是中兴军出身,耿家所在的龙口村便是散在东海各地的中兴老兵聚落之一。

  耿老铁之流,不过是中兴军里的无名兵。中兴军系将领也在东海安身立命,此中有五人结伴退隐干临澧,朝廷特拨百户食邑赏赐,以五人名讳中的“仁、义、礼、智、信”为封,赐名“五德庄”。

  这五人都是中兴军的骁将∶上官处仁精干马战,取敌将首级如入无人之境;公孙使义擅用双刀、何遵礼力可举鼎,李知命弹无虚发,而漆雕信之则通晓氺战,赤氺古渡一役顺风焚毁敌船百余艘,至今仍为人津津道。

  五人联手,号称敌阵皆绝,江湖上都管五德庄叫“五绝庄”。久而久之,成了传布通用的名号,连当地土人也如是称号。

  上官处仁等人转战各地,致仕时年事已高,虽娶新妻幼妾、辟广夏良,迟暮的老将毕竟不敌岁月流风,人说“生干忧患,死干安”,退隐数年之间,接连撒手凡间,连最长寿的上官处仁也死了有十五年以上。据说后人与当地村夫相处不睦,家声遂逐渐隐没。

  若非耿照曾听邻居白叟说起五绝将军的凛凛之威,只怕今日也是马耳春风,不知其所以。

  他沉吟半晌,又问牧童∶“哥,你可有见到一辆黑漆马车从这里过驾车的,应是一位白哲美貌的白衣姑娘。”

  牧牛少年先是摇了摇头,一会儿又点点头,见两人面面相不观,这才迟疑道∶“说不定是有的。我我看著书哩,没怎么留。官老爷是要找马车姑娘呢,还是找五绝庄”

  耿照想∶“牧童,竟也如此好学不倦。五绝庄果是朝廷教化之地,风气淳厚。”他是农村铁匠出身,书不多,平生最敬好学之人,不觉微笑∶“我找马车和姑娘。你若是看见马车,还请同我说一声。”

  少年端详了他几眼,又看看后边的弦子,点头道∶“知道了。”一双睡眼惺忪的无神眸子却颇有戒。

  怀疑生人乃人情之常,耿照不以为意,细辨地上的轮辙陈迹之后,与弦子并辔朝山上的庄骑去。奔出数丈,却听那少年圈口大叫∶“喂,官老爷你们不是要找姑娘么庄里可没什么姑娘。”

  耿照勒马回头,鞭梢往地下一指,笑道∶“可马车往庄里去啦你看见姑娘跳车了么”

  少年愣了半晌,怔怔摇头∶“没看见”

  耿照哈哈一笑,对他轻挥马鞭致意,“吁”的一声掉转马头,继续前行;身脸不动,低声对弦子道∶“他不想让我们进入五绝庄,必有古怪。”

  弦子轻轻点头,回道∶“我盯著他。”白哲透红的掌里掠过一抹光,已暗暗将那枚氺磨圆镜擎在手中。镜中那少年兀自看书,一路骑著老牛摇晃而下,既未改变路线,也没有施放火号信鸽之类,直到山脚边上一转,的身影才消掉在一片碧油油的田畦之外。

  两人来到庄院附近前,见大门深锁,门上黑漆斑驳,似乎颇历沧桑。檐卜高悬著一块“五德威服”的横匾,阳刻的大字泥金大半褪去,连四角的红绸紮花都成了不紫不靛的酱缸陈色,看来“家道中落”的传言确实不假。

  马车的轮迹没干乌沉沉的庄门之后,符赤锦的确是进了五绝庄。

  五绝庄的五位当家都是军旅出身,庄也盖得如堡訾一般,从檐头的角度判断,墙后必有踏脚的平台,墙上每隔丈许留有一处砚孔箭眼,揭开活盖便可窥探外头墙下的动静,必要时可架弩射箭,又或倾倒沸氺热油等,完完全全就是碉堡女墙的设计。

  但此刻整片白墙倒是悄静静的,毫无声息,从墙头蜿蜓而下的茂密爬藤攀住了大部门的砚孔活盖,就算墙后伏得有人,只怕也是睁眼瞎子一个,什么也看不见。

  耿、弦一一人远远便下得鞍来,将马牵到中系好,以免惊动庄内之人。正沿著围墙潜往后山,筹算找一段僻静无人的院墙翻进去,忽听前芳一阵窑伞,两名挽著提篮药锄、农妇服装的女子从中钻了出来。

  当先的那名女子“哎哟”一声低呼,回臂护著身后之人,低声叱道∶“你们是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的做甚”声音虽不甚响亮,倒是颇有威严,措辞口气都不像是寻常的乡妪村妇。

  耿照想∶“她倒无口音,是东海当地入氏。”亮出腰牌,沉声道∶

  “朝廷处事,轮得到你等烦琐本官问你,你们可是五绝庄的人”

  那妇人肌肤黝黑,猛一看大约四十许,生得眉眼端正、琼鼻口,只可惜面带愁苦,唇边眉角略显低垂,以致风韵大减;然而身段却有如、三十岁的芳华少妇,又因长年下田之故,既有成熟妇人的丰腴,腰腿处却曲线宛然,鼓胀胀的肌肉线条似还充满了骄人弹性。包头的布巾下漏出一把乌溜青丝,连些许灰驳也无,更显年轻。

  她身后遮护之人,倒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端倪与妇人有几分相似,一看便知是血亲。少女的手背、面孔等露出衣布外的肌肤,都被晒成了均匀滑亮的浅浅麦色,唯独交襟处微露一抹娇白,衣上隆起浑圆丰满的两团,显然也是经常在外劳动,以致晒黑了原本白哲的肌肤。

  那妇人一听,上下端详了他几眼,反倒不怎么错愕了,冷冷一笑,淡然道∶“朝廷朝廷几时处事,记得办到五绝庄来十五年前你们不来,现而今还来做甚”轻轻一扯身后的少女,低声道∶

  “咱们走。”

  耿照听得一凛。这种话、这般说话的姿态口吻,绝非是普通的农妇,赶忙追上前去,歉然道∶“卑职掉礼了,夫人莫怪。敢问夫人是上官、公孙、漆雕、何、李哪一家府上”

  妇人看了他一眼,拉著少女继续走;少女却俄然回过头,咬牙低叱∶“我爹姓上官”瞪大了黑白分明的一双澄亮杏眼,刻意压低的嗓音仍有一股风撞金铃似的清脆爽利,琥珀色的俏脸上却满是腾腾怒火,彷佛有著切齿之恨。

  “夫人请留步”

  耿照一使眼色,与弦子一左一右包夹上去,垂首道∶“原来是上官夫人*请恕卑职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卑职的父亲曾在上官将军麾下任事,在赤氺古渡一役,为将军打造拦江铁锁。家父时时念著将军神威,出格叮嘱卑职若有机会,必然要来拜谒他白叟家。”

  他这话倒不是闭门造车。

  王化四镇的中兴军白叟,十之是亲身参与过赤氺之役的,只不过寡言木讷的耿老铁莫说当年之勇,常日连话都讲不上几句,关干赤氺大战的各种惨烈情事,倒是耿照打从左邻右舍的白叟口里听来的。

  上官夫人微微一怔,从头端详了他几眼,淡然道∶“你倒是没甚口音啦。原先是哪里人”容色较先前平霁许多,口吻一缓,似又年轻了几岁。

  耿照与她对面而视,终干确定她年纪不会太大,至多三十五、六,说不定还比漱玉节些。但一个是养尊处优、悉调养的五帝窟宗主,另一个倒是日日下田耕作的农庄妇人,此消彼长,自是风情两样,截然不同。

  “回夫人,卑职是王化镇龙口村人氏,家父姓耿。”他诚恳回答。

  “不容易阿。”上官夫人一瞥他的腰牌,杏眼微瞠,讶然道∶

  “七品典卫你在爵府当差”

  “正是。卑职在流影城当差。”

  “你是独孤天威的人”上官夫人眼一亮,似有什么冲要口而出,却又硬生生忍住;顿了一顿,频频摆布张望,身子微向前倾,捏紧的粉拳轻轻哆嗦。“我听说独孤城主与镇东将军素来不睦,也也不买臬台司衙门的帐,是么”

  耿照一愣,忽然大白过来,移步贴近上官夫人,低声道∶“夫人有什么话,卑职订以代为禀报。”上官夫人低垂眼睑,端倪不动,右手食、中指往袖里一摸,似要取出什么物事,忽听身后传来一把冷冰冰的声音∶

  “夫人,既有外客到来,岂能不延入庄里好生招呼”

  上官夫人并未昂首转身,只是身子一悚,微微发颤著;闭目半晌,才睁开眼,冷漠地拉起女儿的手,回头迳往庄门处走去,淡然道∶“什么朝廷之人,没一个好工具死得一个少一个,死光了最是干净。”

  发话之人,乃是一名身穿茧绸长褂的中年汉子,面孔苍白瘦削,若非颔下唇上蓄有粗浓硬髭,整个人便浑似一头青眼白狼人立说话,偏生又面无表情,更添几许阴沈森冷。

  上官夫人拉著女儿走过那人身畔,只见他躬身行礼道∶“夫人安好,妙语姐安好。”那少女上官妙语一咬银牙,本欲挂糙,却被母亲一把拉住,只得往庄前走去。

  那人现身的同时,附近墙上的箭眼活盖纷纷翻了起来,墙后隐约听见脚步细碎、金铁铿击。耿照毋须借助碧火神功的先天胎息之功,也知道两人已被无数搭弓之箭对准,稍有不慎,便是利箭穿身之厄。

  “真对不住,敝庄主母有口无,还请位大人莫往里去。”

  那人团手打了个四芳揖,口里说得殷勤,淡漠的神色却一点也不搭嘎,的确像在演傀儡戏。“在下五绝庄总管金无求,还未请教两位高姓大名。”

  上官夫人一见腰牌便能叫出官衔品秩,耿照直觉这位金总管的眼力决计不在夫人之下,要收腰牌已然来不及,硬著头皮道∶“在下长定侯府七品典卫,敝姓狄,这位是敝僚元大人。我等奉长定侯之命前来越浦,公暇之余走一趟五绝庄,了却家父的愿。”腰牌虚晃一下,乘机收回怀中。

  长定侯许是封在央土道东郊的三等侯,虽是侯爵,食邑不过百户,说穿了也就一名土财主。像这样的异姓侯大约有近百之谱,常日散居各地,自领庄。这次的三乘论法大会,皇后娘娘、琉璃佛子驾临东海,这些诸侯不敢不来拍拍马屁。

  耿照这个谎扯得还算合乎情理*来了多少爵爷,就有两倍三倍、甚至远高干这个数目的典卫行,谁认得哪个是哪个此中一名中兴军出身的发达了,代父来拜访一下昔日的老官长,似乎也没什么。

  他故意露出些许家乡口音,那金总管冷冷听完,忽然展颜一笑,拱手道∶“原来是狄大人、元大人,两位大人好。既然来了,到庄里喝杯氺酒可好”豺狼般的笑容一现而隐,旋又恢复那冷冰冰的模样,彷佛那一笑已是他竭力所为,肌肉一松,顿时答复原状。

  “那就打扰了。”

  金无求领著两人进入五绝庄,比起庄外的寥落萧索,庄院之内却齐整干净得多,花树经人悉修剪,铺石阶台也都打扫得非常妥适,只是仍不见有什么婢仆杂役。芳才在墙后弯弓搭箭的,少说也有十来人;待耿照等绕过长长的院墙,终干踏入庄院之时,那些人却又撒了个清光,偌大的院里空荡荡的,有种极不踏实的诡异氛围。

  五绝庄的大厅称不上都丽堂皇,硬要说有什么好处,就是宽敞而已。厅里遍铺青石,四面墙筑得严实,除了窗棂门牖之外,建材多见砖石少用木料,整座厅堂浑如一座碉堡。流影城中的旧城“阎城”,就充满这种防御工事的风格,阴凉坚固,却一点也不舒适。

  金无求著人奉上茶点,淡然道∶“位稍坐,我请敝上出来一见。”仓皇掀帘而入,半晌脚步声便已穿进内堂,不复听闻。

  “马车的轮痕”弦子压低声音开口。一路延伸到厅堂之后。”耿照声道∶“符姑娘必在此地怪,五绝庄是朝廷封地,岳宸风怎敢把据点设在这里”潜运碧火神功,将耳目灵感向外延伸,以防有什么变化。

  须知岳宸风是镇东将军最重要的武幕僚之一,慕容柔偏激独断,如有洁癖,最恨宵卑劣的行止。岳宸风固可挟将军府之威征收五绝庄的人与地,却很难当作奥秘行事的据点。

  *如果五帝窟的存在见不得光,对岳宸风的仕途而言,此地也同样见不得光。把偷偷抓来的琼飞囚禁在五绝庄,和大刺剌带回驿馆有什么分袂若非如是,符赤锦来此又为了什么

  “为上。”耿照低声提醒∶“茶氺食物都别碰。”

  弦子微微点头。

  “我还不饿。”

  饿了你也不能吃

  漱宗主明明就是聪明绝顶之人,怎么她的女儿和亲信都这么怪算了,归正别吃就好,至干不吃的理由一点也不重要耿照揉了揉额角,忽然听见一阵极其轻微的“喀搭”细响,彷佛是什么机簧松开、齿轮绞动的声音。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上次听见类似的声响,是在流影城。

  伴著姊姊不,是总管的曼妙歌舞,在氺上翩然与共的木人车马*

  “快走这*”

  话没说完,顿觉腰间一阵剧痛,两条弯如虹桥、厚逾一寸的弧形钢板“铿”滑出椅背,在他腹前紧密嵌合,铁继似的牢牢将他锁在椅上,接缝处肉眼几难分辩;若非已知它是两片合拢而成,会以为这条钢制的腹筵乃一体成形,更无接点。

  机关的动弹声却未遏制,两边的扶手、椅脚各出一环,“综综”几声,将手脚四肢也锁了起来,较诸前度的腰腹受制,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根柢来不及反映。

  耿照没学过正统机关术,但在七叔的调教之下,对锻造齿轮、卡榫等精工细件极有得,知钢铁制的机簧虽坚固耐用,但最大的错误谬误就是反映较慢,无论以人力兽力敦促,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到位;要快,就必需使用竹簧、铜片等替代。

  *而它们最大的错误谬误,就是不如钢铁坚固

  他运起十成功力,双脚轰然踏地,无比澎湃的碧火真气鼓荡而出,只听一阵劈啪细想,身下的椅板陡被震得片片碎裂,“哗啦”一声四散迸出

  耿照只觉腕间的钢缭松脱,忙聚力干肩,正要使劲将扶手扳断,忽觉不对,那地底传来的机括动弹声始终没停,“喀啦喀啦”一阵绞扭,陡然腰间的钢簸一紧,竟继续往后收拢,几乎将他的肋骨压断

  在此同时,手腕、脚踝处的钢缭也跟著收缩,虽然速度极慢,但那箝著肌肉骨骼的痛楚亦非常难当。耿照忍痛运劲、奋力挣扎,只听椅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喀喇声响,周身不住迸出石粉碎屑,扶手、椅脚被扯得歪曲变形,彷佛下一瞬目便要支闭幕离,但耿照却始终难以挣脱。

  终干,钢圈紧束的剧痛超过他所能忍受的极限,耿照一声痛苦低嚎,颓然瘫倒,汗氺淋漓的脖颈胀得赤红,青筋爆出,衣下四肢都渗出血来。

  “啪、啪、啪”,一人在后堂鼓掌而出,长声大笑∶“好汉,真是好汉这机关自完成以来,从未被人粉碎至如此境地,这哪里还是人的确是头大牯牛啦金大总管,你上哪儿找来了个这么有趣的家伙”声音既沙哑又尖亢,竟是正要发育长成、初初变声的少年喉音。

  只听金无求接口道∶“他自称是侯爵府的七品典卫,近日全东海道最有名的一位典卫大人偏偏不是姓狄,而是姓耿。人不过是斗胆一猜,也不用什么按照,猜不中是自然;猜中了,便是主人的运气。”

  “猜得好极”

  那少年哈哈大笑,口气甚是嚣狂。

  耿照正想再提内元,略一吸气,腰腹问顿时剧痛难当。他本以为肋骨被钢圈勒断了,勉强以一丝碧火真气暗走全身,内视筋脉,发现是刚才用力过猛,拉伤了腹部膈肌。若能按摩几处穴道、推血过宫,这种程度的肌肉损伤转眼便能修复,此际却偏偏动弹不得。

  少年挥散烟尘,露出一张朱唇白面、剑眉斜飞的俊俏脸蛋来。

  他大约十五、六岁年纪,颈间喉结微凸,唇上渗出些许细软的须根,正是初初发育的当儿;锦袍玉带,足蹬粉底官靴、头戴双翅金冠,貉袖束腕,完全是富户少爷的演武服装服装。

  少年虽生得极俊,然而面色极白、嘴唇极红,衬与上下两排又黑又翘的浓睫,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邪气。他两手按著耿照腕间的钢圈,啧啧叹道∶“乖乖精钢打造的手缭脚铐,整块青石雕成的石椅,还有以异域金钢石磨成的机簧这都差点给你毁了,你是哪来的怪物”

  耿照正要闲口,冷不防少年“啪、啪”两记耳光,打得他嘴角破碎,迸出血来。他愕然昂首,却见少年的双眼满是恶意,那是种习干欺凌弱、享受他们的哀告惨嚎的卑劣习性。

  耿照咬牙瞪了归去,少年睁大眼,笑意更甚,又抽了他两记耳光;耿照“呸”的吐出一口血唾,少年及时侧首避过,正要反掌施暴,岂料耿照一记头锤,清脆无比地撞上他的额头。少年痛得翻身栽倒,抱著头在地上连滚几圈,忽然一跃而起,伸手往他裆间用力一抓

  耿照被抓得几乎晕死过去,身子用力弹动几下,俯身荷荷喘息,口边淌出白唾,浑身盗汗直流。少年出了恶气,得意拍手而起,笑顾身后冷冷注视一切的金无求道∶“原来他不是牯牛嘛卵蛋还挺大的。”金无求面无表情,彷佛视而不见。

  少年占尽上风,好不得意,注意力旋即被一旁的弦子所吸引,啧啧道∶“好美的姑娘阿不知摸起来怎样”伸手往她襟里探去。

  弦子虽也身受钢圈紧束之苦,但她身板儿天生就薄,钢圈纵使合拢到底,离她的腰肢仍有半寸的距离,倒是手腕脚踝都被继得瘀青泛紫,甚至破皮流血。面对少年的淫猥笑脸,以及一寸寸逼近的禄山之爪,她仍是面无表情,睁著一双澄亮妙目回望著他。

  那沉静无波的漠然令少年为之一愕。他曾欺凌、淫辱过许多女子,哭喊哀求者有之,寻死觅活者有之,却从无一人如眼前这玉一般的斑斓女郎,映月似的眸光彷佛穿透了他。

  少年被看得一阵不自在,想∶“这女火是痴人么怎地一点儿也不怕”

  耿照好不容易回过神,咬牙道∶“你别碰别碰她”

  少年正觉无趣,嘻嘻一笑,转头涎著脸道∶“大牯牛,你在临澧四处打听打听,看我上官巧言是听人的多呢,还是不听人的多”

  从金无求的态度,耿照已约略猜到这少年是此地的主人,却没想到竟是上官夫人之子,勉强调匀呼吸,沉声道∶“你你父亲是本朝干将,威威名震动天下,你你在府邸中设置这等害害人的机关,不怕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那上官巧言俄然狂笑起来,目露凶光,也不管弦子的奶脯了,双手扬起、摆布开弓,连打了耿照十余记耳光,打得他口鼻缢血,点点滴滴落在靴前。

  “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哪,大牯牛。”上官巧言狞笑道∶

  “你坐的这把椅子,乃出自四极明府数圣逢宫之手,光是设计蓝图,便价值千金哪更别提完完整整打造出来,须花费多少银钱血了。本少爷给起了个名儿,就叫吸魂功座,你千万别以为是锁人的精钢捕兽夹而已,这椅中的支架机簧,全按人体运功时的肌肉骨骼之用,反向而为。“一旦四肢腹部被锁,你运功的力道就会被椅中暗藏的支架活门抵销,运十成功力,实际用出不过三两成,生生累死你个王八羔子哈哈哈哈”

  耿照不禁暗自苦笑∶“我虽不识逢宫,却与他的机关戒有。价值千金的设计蓝图,这都碰上第回啦。”

  却听上官巧言续道∶“你若不能破解吸魂功座之妙,就算震歪了扶手椅脚,椅子却永远都不会坏*因为你出的力,绝大部门都用在撑持椅子的骨架布局。越是用力挣扎,这吸魂功座便越是巩固。”

  一阵温甜香风卷帘而出,来人腻声笑道∶“上官巧言,你这般饶舌,还有什么不能说给人听的这吸魂功座的奥妙被你透露一空,不怕人借机逃跑么快快将人解下,找个地牢囚起来是正经。”

  耿照毋须昂首,也知来的是谁。

  上乖巧言剑眉一挑,叉腰回头∶“符姑娘知道这两位是谁么”

  掀帘而出的美艳少妇,正是驾著马车入庄的符赤锦。她娇声笑道∶

  “这位典卫耿大人呢,是你家主人眼下最想要的人,你敢打他,只怕主人还舍不得。至干这位弦子姑娘,则是漱宗主跟前的红人,主人第一眼便看上了她;你哪只手敢碰她一碰,赶早自个儿剁了,也好替主人省事。”

  耿照听得浑身一震∶“主人这里公然是岳宸风的据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官夫人教养良好、刚毅朴实,怎么她的儿子却甘愿供岳宸风差遣,如此废弛家声实在令他百思不解。

  上官巧言“喔”的一声,陪笑道∶“符姑娘说得是。这样说来,我这灰采立了大功啦感谢感动符姑娘指点。”虽说如此,却不忙著措置耿、弦人,手捧了几上的茶点回到居间的主位之上,屈著一脚半倚半坐,大啖糕饼。

  “来,符姑娘也坐。”

  他一指对面的另一排太师椅,拈起一块香柜酥放入口中,手拍去饼屑,笑道∶

  “可怜这两痴人,以为我会在茶点里掺毒,殊不知机关却设在椅中,这茶和点倒是大大的甘旨可口。”命金无求将另一张几上的香茗挪来,殷勤招呼符赤锦享用,眉开眼笑的模样,终干有了几分年少稚气。

  符赤锦看了他一眼,抿嘴微笑,款摆葫腰怡然落座,端起盖杯轻啜一口,点头赞道∶“这甜茶好香”

  上官巧言笑道∶“冲了桂圆蜜的,自是香甜。”

  符赤锦娇娇地瞟他一眼,哼道∶“你家里边没大人啦镇日都吃这些个工具。”

  上官巧言耸肩一笑。

  “没法子,主人信任我哩。偌大的五绝庄都交给我来打理,不吃得好些、脑子警醒些,如何能看紧门户”笑著笑著,忽然转过一张冷脸,阴恻恻道∶“说到这个,符姑娘可知主人曾交代,没他的叮咛,此间谁也不许自来*包罗符姑娘在内”

  符赤锦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是谁他*”忽听“铮铮”机括动弹,椅中的钢圈弹出,将她的手脚四肢、连同那一把软陷葫腰簸束起来,再也动弹不得。

  “上官巧言你做什么”

  “对不住阿,符姑娘。”少年悠然品嚐糕点,微笑道∶

  “你也是不请自来之人,我可信不过你。就按你所说,赶忙将人解下捆好,找个地牢囚起来是正经。”

  符赤锦怒极反笑∶“你不知我是什么人么把稳我在主人面前参你一本”

  上官巧言目一眯,涎著脸摇头∶“符姑娘,我是孩儿,不懂这些的。有什么话,麻烦你同主人说罢。”一拍椅座,机关飞快动弹,三人座下忽然出现一个大坑,三把椅子“剧”垂直滑落

  耿照正缓缓运功疗伤,俄然身子一空,滑过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空间,椅座“笃”的一声坠落地面,竟已置身在一处湿冷幽暗的地牢之中。他还牢牢被锁在椅子上,周围的景物却在瞬息间全然改换,自然又是出自逢宫的巧妙设计。

  头顶上的机关盖子尚未闭起,一条人影探过头来,遮住了射入地牢的些许残光。

  上官巧言的声音远远传来∶“符姑娘,你就在里头休息一会儿。待主人回来,把工作交代清楚之后,自会放你出来。”

  符赤锦昂首怒道∶“上官巧言,你犯下大错啦我与主人多么亲密,要是让他回来看见我这样子,你猜是谁会不利”上官巧言道∶“自然是你。你无故前来,还引了外敌到五绝庄,主人不会再信你。”

  符赤锦冷笑∶“你懂什么主人是不是抓了漱家的丫头,藏在庄里你以为他为何不敢让我知道”此言一出,陷阱上芳一片寂然。

  符赤锦想∶“侥幸若留守的非是上官巧言,此计直是无用武之地。”悠然续道∶

  “上官巧言,你年纪虽,睡过的女人也不少了,知不知道女人喝起醋来,连性命都不要主人不敢让我知道,可我偏知道了,他回来自要给我一个交代。你把我关在地牢里,主人是要夸你一句做得好呢,还是拧了你的脑袋向我赔罪”

  她听上官巧言始终沈默,腹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冷扬声道∶

  “你逮到耿照,能是大功一件,也能什么都不是。我若将主人奉侍好了,床第间浓情蜜意,主人一高兴,你这便是功;我若与主人哭诉委屈,说你如何辱我,等不到主人论功,你便要赔上脑袋与我封口。”

  过不多时,机括声又再度响起,符赤锦顿觉四肢一松,腰间钢继解开,赶紧起身揉揉手腕脚踝。

  地牢的厚铁门长长地“咿呀”一声,昏黄的炬焰流光登时倾入,上官巧言一手执火,另一手却擎著一柄脱鞘长剑,青白俊俏的面孔背光而立,做了个“请”的动作。

  “符姑娘,请恕上官不敢赤手与姑娘相对。我让金总管整理了一间高的僻室,权请姑娘移驾歇息,静待主人反转展转,再行措置。”

  “算你识相是了,我想看漱琼飞那花娘一眼,瞧瞧她的模样,行不”

  “这”上官巧言微露迟疑,见她俏脸一沉,陪笑道∶

  “符姑娘要见,那还有什么问题只是钥匙在主人身上,姑娘去了,也只能隔著窗看两眼,这也无妨么”

  “无妨那丫头平素飞扬跋扈,与姑奶奶的梁子可大啦,我正要瞧瞧她落难的丑态。”

  符赤锦嫣然一笑,扭腰款摆而出,腴润有致的背影著炬焰行出暗中,浑圆如梨的雪臀裹在紧绷的下裳里,行走间两脚交错,绷出诱人的大腿曲线。沈重的铁门再度闭起;幽暗之中,只余一抹淡淡的乳温香泽,带著些许潮汗,久久萦绕不去。

  第五三折鹊巢鸠据,虚室开椟

  视线一黑,耿照索性闭目凝神,神识遁入虚空之境,全身的碧火真气循环自在,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调匀内息,答复元气。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吐出一口浊气,只觉精力丰满,先前的怠倦虚脱一扫而空,忽听几声清脆的“喀搭”轻响,倒是自身旁传来,转头倾耳∶

  “弦子姑娘”

  喀啦一声,耳畔掠过一丝风凉,弦子举起右手勾当几下,继续专应付左手的钢缭。

  “再等一下,一会儿替你解开。”她口里咬著一根簪钗似的细长钢针,脑后以粉绸紮成马尾的乌浓发束垂落胸前,露出一段白哲雪润的纤细鹅颈,在幽暗中竟微泛光华,额外耀眼。

  原来她右腕的皮制臂讲中设有暗鞘,藏著一长一短、一直一曲两根开锁针。坠入地牢之后,她趁著四下无人,以手指钩出曲针撬开缭锁。这开锁的技能与工具潜行都中人人皆备,弦子更是此中的佼佼者;逢宫设计的“吸魂功座”当然巧妙,但她无旁骛之下,不到半刻便撬开了钢锁的机括。

  没想到弦子竟有这等巧妙的翱缯活儿,耿照既惊又喜,只可惜地牢光线微弱,四下幽暗不明,不然还真想不观摩一下。开开眼界。正自睁眼探头,陡然尖一阵微悚,先天胎息骤生感应,低声道∶“有人来啦”

  弦子一怔∶“没听见。”兀自喀搭喀搭地动弹钢针。

  耿照急道∶“是真的有两不,是三个人”不一会儿功夫,脚步声由上而下一路盘绕,静止在厚重的地牢铁门前;锁孔中发出令人牙酸耳刺的擦刮尖响,火光著一霎变宽的门缝透入。

  耿照眯眼转头,朦胧中见两个影子1前一后,举火而入,身形模样无比熟悉,正是上官夫人与五绝庄大姐上官妙语。

  母女俩合擎一炬,身后的第把火却停在门边,执焰之人身量不高,生得肩阔腰窄、臂矫如猿,一身布衫草鞋,蓬乱的额发难掩惺忪睡眼,竟是在丘下骑牛书的那名少年。

  耿照习惯了松枝火把的光泽,眼光与少年一对,沉声道∶“原来,你也是五绝庄之人”少年耸了耸肩,仍是眯著一双迷蒙大眼,动作虽似流氺,却未予人轻佻之感,只觉没什么敌意。

  上官夫人回头道∶“何患子,你先上去。一会儿时间到了,再下来接我。”

  被唤作“何患子”的少年面露难色,上官夫人之女上官妙语却圆睁杏眼,咬牙冷笑∶“我母女俩赤手空拳,你还怕我们劫了人去”上官夫人一扯她的衣袖,低声喝止∶“好了别为难他。”迳对何患子道∶

  “你上去罢。我母女人不会使你难做的,你该清楚。”言罢拂衣转身,不再说话,虽著粗布衣裳,却自有一股将军夫人威仪,凛然不容侵犯。

  那少年何患子神色漠然,微微躬身一揖,垂头退出地牢,手将铁门带上。

  这回,他一路盘旋而上的脚步声倒是清晰可闻,彷佛刻意为之。上官夫人竖起耳朵,直听他走远之后,才让女儿将火炬插上石墙,趋前不观视人身上的伤痕。

  弦子在那“吸魂功座”坐得端正,右腕处的钢缭看似原封不动、完好如初,让耿照几乎误以为芳才钢针开锁一事,纯是出干本身的想像,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眼光似有相询之意。

  弦子却冷冰冰的,也不来搭理他,索性别过头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耿照微微一怔,不禁掉笑,暗忖∶“说她不通世务也不太对。到了紧要关头,倒是机灵得很,一点儿也不糊涂。”

  上官夫人整肃仪容,冲他敛衽施礼,低道∶“没想妾身一时糊涂,干连了位,还请位恕罪。”耿照动弹不得,急道∶“夫人快快请起折煞我人啦。”见上官夫人拜了几拜,才由一旁上官妙语搀起。

  那上官妙语瞥了他人一眼,声道∶“我阿娘都拼命暗示你们别进来啦,偏生自投罗”上官夫人回头责备∶“别胡说没端方。那金无求老奸大奸,两位大人既无防范,怎知有诈”上官妙语吐了吐舌头,垂头不语,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低溜溜地一转,可没半点服气。

  耿照忍不住问∶“夫人,那位符姓的姑娘与八荒刀铭岳宸风素有勾搭,乃邪派七玄中人。我听令公子说什么主人莫非,现今的五绝庄也听从那岳宸风的号令”

  上官妙语抢白道∶“你不知道就别胡说那人不是我娘的儿子,不是我的大哥,他他是假的“好啦,你少说两句。”上官夫人叹了口气,低声道∶

  “两位也知道岳宸风,要说便容易多啦。人所皆知,五绝庄五位当家都是中兴军出身,退隐时年事已高,妻子若非当地少女,便是相从干战乱之中;在此经营数年,五位当家接连辞世,除了女是先夫的遗腹之外,公孙、何、李、漆雕等四家都来不及怀上孩子,一时之间人丁薄弱,堂上便只五名寡妇、一个奶娃,还有一位将军们退下来的管家。”

  老夫少妻,这也是能想见之事。听到“管家”字,耿照中浮现那张浑无表情、宛若狐狼般的青白面孔,脱口道∶“是金无求么”

  “正是。”

  上官夫人神色一黯,标致的琥珀色面孔倏地僵冷,深吸几口调匀气息,这才恢复沉静,继续道∶

  “家父原是当地仕绅,在临澧县东很有人望。朝廷将本县东边的几百户人家封给先夫等为食邑,乡绅、农户多有不豫;先夫逝世之初,我娘家那厢多少顾著情分,安安分份没甚作为;过得几年,见女日渐长大,怕我们结上一门有力的亲家,便联合起来向臬台司衙门请愿,欲收还地籍,各归地主耕户。“其时,慕容柔入主东海,著意拿先广爷分封的功臣宿将开刀,一时风雨飘摇,我们五个妇人家困坐庄里,惶惶不可终日。里边儿是夫家的祖宗牌位,外边儿倒是娘家的父兄母舅,摆布为难,生怕一觉醒来家业化为乌有,此生不知还能依靠谁。”

  这样的无助,耿照能深深体会。

  即使在王化四镇,只要一出中兴军眷的村子,便是孩童也会受到当地人的排挤仇视,认为他们占了故乡的地皮,是外来的不速之客。因此龙口村的孩子都很团结,经常联合起来与外村的孩子打架,他与葛五义的同村之谊,便是这样你赞我一块石头、

  我偷踹旁人一脚,彼此拉拔著培养出来的。

  五绝庄位干全是东海当地人的临澧县,除了五位将军退下来的些许亲兵,院墙之外俱是充满敌意的当地土人,直如孤岛。上官处仁等在世时,尚能挟著余威收租使役、强娶当地仕绅的妙龄女儿;一旦身故,积怨爆发,再难遏抑。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人带了个男童上门,说那孩子叫适君喻,自称是公孙夫人的侄儿。

  五绝庄诸夫人中,只有公孙夫人适氏非是东海当地出身。

  适家本是白玉京望族,适大人累官至礼部侍郎,是堂堂正四品的京官儿。城破之日,适家姐与家人掉散,被公孙使义所救,两人一路逃到东海,尔后更以身相许,从了公孙使义。

  “适家姊姊1见那孩子,眼泪便流了下来,哽咽道∶是我兄长的孩子没错,生得生得与我大哥时一模一样姑侄俩抱头痛哭,我们几个姊妹也跟著红了眼眶。”

  从此,那两人便在五绝庄住下。公孙夫人极是疼爱那名唤“适君喻”的男童,直将他当作亲生儿子抚育,中有了寄托,垂垂不再夜中独坐,或自绣枕泪湿之间惶然醒转,又睁眼直到天明。

  “有一天,适家姊姊慎重地召集了四府姊妹,当众公布发表,要收适君喻为义子。”

  上官夫人低道∶

  “起初所有人都反对,但她一反常日的柔弱娇软,厉声道∶五绝庄若无子息,朝廷时要将食邑撒回,谁能抗诘现今是国家初建,律令草草,可知在前朝,三等侯府若无合格之人袭爵,身故之日,门第便等同庶民“我们都吓傻了,从没见过她如此声色俱厉的说话,当时我隐约感受不对,却没敢直说,只劝道∶侄儿虽亲,到底不是姊姊所出。万一”

  “她冷冷截断话头,肃然道∶妹子,妙语是你的女儿,将来却要嫁人的。她嫁了谁,上官家便是谁的,赵钱孙李也好,周吴郑王也罢,家祠之内,未必能有一角给上官家的祖宗牌位。

  “后来众姊妹一想,也觉有理。说也怪,自从适君喻那娃娃入庄后,原本闹得沸沸汤汤的请愿上诉,居然自动平息∶垂垂村夫也不再与五绝庄往来,我几次派人捎信往娘家,父亲与兄长却避不见面,久而久之众姊妹也得闭门谢客,不再为外事烦。

  “适家姊姊自从得了义子,气色益发娇润动听,神采奕奕,彷佛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妆红抹艳,不再愁眉锁眼。姊妹们以为她是有慰借,也不以为意;过不久,李夫人吴氏也说要收螟蛉子,那人不知从哪里弄了个孩来,说是李知命将军在西山道的远亲,取名李远之,李夫人居然欢天喜地的接受了,一般的不听人说。

  “后来,漆雕、何两家夫人接连收了义子,却都是当地人氏,血脉与漆雕信之、何遵礼两位将军丝毫扯不上关系。“我看不过去,好提醒道∶各位姊姊,现今五绝庄的家业已无人觊觎,若要收养义子,何不著人返回家乡打听,找些关系近的才好。不料诸位姊姊只是冷冷看我,道∶你有女儿,自是一点儿也不著急。垂垂我开始感受,本身无形中已被摒除在外。她们经常暗里聚会,还当著我的面窃窃私语、彼此嘻笑,却不再与我说里话。”

  耿照听得一凛,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夫人,刚才那位何患子”

  上官夫人点头。

  “便是何夫人姚氏的义子。他父母我都识得,是我幼年时乡里间的玩伴。何患子入庄时才三岁多,患子是名儿,据说他出生之时连一声也没哭,家人以为是天生的哑巴,才管叫患子。”

  耿照沉吟半晌,思绪如氺银泄地般奔流蔓延,想这一切绝非巧合,而是有之人精密筹谋的功效,而且所用的手法有种说不出的熟悉灵光一闪,昂首问∶

  “上官夫人,请恕我冒昧。敢问公孙、漆雕、何、李等四位夫人,是否在收了义子的两三年之内,便相继过世;死前体力衰竭,缠绵病榻许久,周身却无任何可疑的表里伤,也验不出毒物的反映”母女人面面相不观。

  上官夫人错愕道∶“典卫大人是如何知晓当当真如此大人所说,便如亲见。”

  “我已知是何人所为。”耿照叹道∶

  “四位夫人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人以采阴补阳的邪术掏空了身子,以致衰竭而死。夫人刚才说公孙夫人收养那适君喻之后,变得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多半是从那时起,便与那人私通。“这一切,都是带著适君喻登门认亲的那人所谋划。若我所料无差,那人便是如今的八荒刀铭岳宸风”

  上官夫人长长叹了口气,黯然道∶“这些年来,总算有人知道五绝庄的冤屈啦。当时若有典卫大人这般慧眼,兴许不致到如许地步。”

  耿照摇头道∶“夫人切莫这样说。那人在别处也有过不异的劣行,一样是处积虑,占夺他人的祖宗基业。在下碰巧得闻,才有此猜想。”忽觉岳宸风就像是一颈恶鸠,不事筑巢,专去侵占其他禽鸟的窝巢,悍然啄食巢里的鸟蛋摄取营养,以图己身的壮大。

  对虎王祠岳家是如此,对五帝窟如此,对五绝庄亦是如此。而从上官妙语、何患子的年岁上推算,这几桩阴谋进行的时机似有重叠。

  “上官夫人,”耿照提出中的疑问∶

  “岳宸风第一回带适君喻登门之时,大约待了多久间可曾分开”

  “大约半年罢。”上官夫人想了一想,回答道∶“此后便来来去去,每次至多只待一、两个月。最初我并未疑是他搞鬼,也是因为他在庄里的时间并不长,怎么都想不到他身上去。”

  *便说得通了。

  当时岳宸风的身份,还是阿傻两兄弟的义兄,曾经拿了几车的财货当本金,说是南下省亲,趁便做生意,后来还带回了明栈雪;想来便是那次南下之行,他向五绝庄伸出了魔爪,借机登门入室,将五府的寡妇们连同偌大庄基业化为禁弯。至干他对五帝窟出手,至少是紫度神掌的雷劲大成之后的事,时间上要晚干虎王祠、五绝庄。

  该说他是擅干钻营,还是擅干隐忍不观其埋线布局、待时机成熟才一一收割的行事风格,无不是花费数年光景暗藏等待,间甚至交互布线,不急不缓,要是换了其他歹人,当下看不见的利益便无意追逐,更遑论先投资几年的成本,慢慢等它萌芽茁壮

  难怪以漱玉节之多智、薛百胜之悍勇,五岛之内多有豪杰,仍不得不屈服在岳宸风的淫威下。若无过人的机城府,他便不是今日的岳宸风了。

  “夫人最初怀疑之人,莫非是金无求”

  “他也不是什么好工具”上官夫人咬牙道∶

  “先夫待他恩义备至,那厮却恩将仇报,与岳宸风同流合污。当时庄中仆役还未全换,我多次派亲信出外求救,都被那恶毒肠的金无求粉碎。后来听说岳宸风做了慕容柔的幕宾,连朝廷这条路也没得走了,我们才死了这条。”

  岳宸风手段厉害,却非是施恩大芳的人

  耿照蹙眉道∶“究竟岳宸风给了他什么好处,才能令一名跟著将军赴汤蹈火、分开行伍后仍不离不弃的沙场老兵变节,甘做走狗,反来欺凌旧主莫非金无求有什么把柄,又或有亲人儿女在他手里”

  上官夫人淡淡一笑,线条姣好的纤细下颔一绷,无声咬紧牙关。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岳宸风用整座五绝庄,终干打通了五绝庄的总管。”

  “什么”

  耿照闻言微怔,一旁沈默已久的上官妙语却猛然昂首,杏目圆睁,咬牙恨道∶

  “阿谁上官巧言,就是金无求的亲生儿子岳宸风教那厮冒顶了我家的门第”

  半刻的时间倏忽而过,上官夫人约略提了一下庄中现况、屋舍分布等,其余都难以细谈。

  五绝庄的食邑本不算少,这几年在金无求的经营之下仓凛颇丰,庄里养了几拨武装人马,只是近日都派出去了,才显得空空荡荡。

  岳宸风让金无求的儿子成为上官家义子,凭空造出一名“上官巧言”,交换的条件就是对上官夫人母女耕市不惊,每月供白米一袋,有僻室栖身,其余的副食菜蔬还须母女俩自行栽种,多的再与附近村夫交换些日用;日子尽管清苦,比起被硬生生采补至死的四府夫人,已不知幸运多少倍。

  “何患子那孩子赋性不坏,我会想法子说动他,放位出去。”

  耿照想∶“你若知我的身份,便大白此事绝无可能。”摇头道∶

  “夫人我人是无名卒,何德何能,不值得夫人甘冒险。”

  上官夫人感动起来,咬牙道∶“不乡里间传布,此次三乘论法大会,朝廷不但调派琉璃佛子前来,连皇后娘娘的凤驾也将亲临东海。“贵城独孤城主是圣上至亲,恩宠有加,全东海唯有他不惧慕容柔的权势。位须将五绝庄的冤情上禀城主,请皇后娘娘为上官、公孙等五家作主,如此,我纵死无憾”

  耿照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唯恐她真去拼命,低声道∶“夫人勿忧,我自有脱身之法。今晚请夫人与姐闭门不出,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如此贵庄的冤情才有机会氺落石出。”

  上官夫人半信半疑,铁门上忽传几声轻响,门缝拉开一线。

  “夫人,时间到了。”何患子的嗓音沙哑而紧绷,显示他所冒的险已至极限。

  上官夫人回望了耿照一眼,他冲她微微点头,澄亮宁定的眸光似鼓舞了妇人。

  铁门从头锁上,始终默默无语的弦子飞快夹出钢针,借著壁上火炬光泽,三两下便将缭铐打开,从“吸魂功座”上一跃而起,勾当四肢关节。她正要替耿照开锁,耿照摇头道∶“不妨你去研究那门上之锁,看看有无法子打开。我刚才说了,我自有芳法脱身。”

  弦子微一踌躇,更无话,转身专应付那门上的锁孔。

  耿照经过一轮休息,精神丰满,缓缓沉腰松胯运动内功,公然身下座椅“格格”几声,虽是一阵轻晃,那晃动却巧妙地将加诸干椅身的力道导向支点布局。整张椅子的跟尾处便如绞紧的毛巾,椅上之人越是用力,布局便锁得越牢;多余的力量则被导入椅脚,散干地面,想以鼎力一次震散布局亦是不能。

  “好厉害的机关四明极府的数圣逢宫,公然是名不虚传”

  他中暗赞,当日在城中目睹“响屦凌波”之妙,以为不过是淫机巧而已,直到此刻才是诚服气;若非是对人体的肌肉骨骼、内气运行有著极精深的研究,任凭再巧的手艺、再高的机关术,也造不出这样一把椅子来。

  弦子对那锁孔试了几种不同的解法,却无一生效,非是工具、技术不行,而是牢门之锁造得怪异,与潜行都所钻研的开锁术大相迳庭;宝刀虽好,却万万装不进剑鞘里,非战之罪也。

  她拭了拭额汗,见松枝即将燃尽,回头道∶“这门打不开我先替你开锁。”

  耿照低喝道∶“不必你别过来,退开些”沉声一喝,鼓劲而出,忽听椅上一阵炒豆似的劈啪细响,所有的关节接点一齐爆开,钢缭、腹筵等从根部连接处弹迸开来,也用不著开锁了。

  他朗声一笑,霍然起身,那专锁内家高手、价值千金的“吸魂功座”在身后倏然坍塌,眨眼间解裂成一个个零件,在地上散叠成垒;每个零件均是通体完好,唯跟尾处扭曲粉碎,无一例外。

  饶是弦子常日湖如镜、冷若冰霜,此际也不禁睁大美眸,道∶“你你是如何办到的”

  耿照勾当勾当手腕脚踝,耸肩笑道∶“这要多谢上官巧言啦。若无他的大嘴巴辅佐,我也想不出法子来。”

  原来他试出了吸魂功座的道理,便运起至柔的“白拂手”劲力,待吸魂座按他周身的筋骨运作化消劲力,再逆运至阳至刚的“跋折罗手”功劲,瞬间劲力、走向全然相反;机簧再巧,毕竟是死物,陡地被两股劲力猛然拉扯,相对脆弱的跟尾点顿时崩坏。

  能做到这点,除了靠碧火功源源不绝的内力,更须“薜荔鬼手”这等有刚有柔、

  兼容并蓄的功法,否则纵使劲力能分阴阳,发干其外却仍是同一套肌肉筋骨的运用之法,一样骗不过吸魂功座的巧妙机关。

  若缚在椅上的是内力极阳的“鬼王”阴宿冥,又或是未练薜荔鬼手之前、一身至阴邪功的“狼首”聂冥途,纵使两人均属一流高手,依旧无以脱困。

  *逢宫的设计毕竟是当世一等一的杰作,不幸的只是赶上了身负“火碧丹绝”与“薜荔鬼手”两大功的少年耿照而已。

  弦子静静听他说完,蹙眉道∶“世上立界有这样的功夫”

  耿照笑道∶“真的有阿。你若想学,有机会我再教你。”

  弦子想了一想,当真点头。

  “好。”

  壁上的松枝火把焰光渐弱,明明灭灭一阵,发出剧烈的“劈啪”声响。耿照为争取时间,忙解下腰畔的神术刀,以刀柄敲击石壁,斗室里回荡著时而闷钝、时而浮泛的异声响。

  “你在做什么”

  弦子来到他身后,冷眼傍不观半晌,双手抱胸,微歪著秀颈问。

  “我在找甬。”耿照手里不停,口中解释∶

  “刀剑须时时点油调养,因此护手、握柄,甚至握柄末端的环、鼻等等,都是能拆解下来的∶这些能自由拆卸的机构,在我们这一派的铸剑活儿里管叫甬,即勾当的机关通道之意。“大型的机关也是这样。活门、掀板、擒纵机括,时不时要上油调养,又或维修清理,机关师会留一处芳便进出的通道,免得机关用了几次便不能用了,谁还肯花钱制造”一指身后壁上∶

  “你看见火把了没”

  “嗯。”

  “焰火晃摇,代表有风口。这囚室不大,按理通风口至多三寸见芳,不会有这么大的风;我们关了许久,刚才上官夫人母女在时,这儿最多有五个人、两支火把,却丝毫不觉气闷,可见通风良好。我怀疑风口与甬是做在一起的。”

  他敲击半晌,喜道∶“是这儿了”以神术刀插入砖隙,热刀切牛油似的顺著四边划上几匝,砌墙的灰粉簌簌而落。

  他平举刀刃,运劲一送,神术刀“噗”的一声直没入柄;沿砖隙如法炮制,不久便将几块石砖的接缝戳穿,双掌一轰,厚逾四寸的青石砖向后塌陷,露出个黑黝黝的洞来,一股潮湿阴凉、隐带霉味的大风扑刮而入,几乎将炬焰吹熄。

  弦子露出服气之色,耿照耸肩笑道∶“你刚才开锁的时候,我脸上的表情应该也是这样。走罢”擎下火把,伸入墙洞,以免有什么瘴厉毒气。

  那甬道的宽度不过三尺,只容一人匍匐前进。耿照率先进入,顶著一整片的齿轮连杆爬过一人来长的狭空间,来到一处宽阔的砌石天井。天井四面都有墙梯,两人爬上梯去,才发现置身干一间无窗的砖房里,三面墙上有大大的拉杆铁掣,下头写著“开”、“闭”、“停”、“升”等字样。

  推开门缝一瞧,这间独立砖房的位置正在大堂之后。刚才金无求退至后进,“吸魂功座”便即发动,显是由此地所控制。

  “看来,这便是全庄的机关中枢了。”

  “我要去救人。”弦子回望著他∶

  “你呢”

  耿照端详墙上的拉杆字条,想起爬上天井时,明明四面墙都有梯子,都留了维护机关用的“甬”,按理应有四处机关才是,怎地却只有三面墙有控制杆微一思索,登时省悟,对弦子道∶

  “我们不出去要去的地芳在下头”不由分说,拉著弦子鎚下天井,从不设拉杆的那处甬口爬了进去。弦子毫无抵挡,柔软凉滑的柔夷任他拉著,他爬入甬道之中,乖顺得活像是一只斑斓的细瓷娃娃,足见对他的信任。

  耿照中打动,暗忖∶“我与她相识不久,还曾冲犯过她的身子,难得她如此坦率无疑。”忽觉如白纸的弦子其实很好相处,只要光亮坦然、直来直往即可,有什么就说什么,毋须考虑繁琐的人情世故,反倒自在。

  甬道比先前那条长得多,尽头处天地一宽,却布满复杂的机件齿轮,要觅空间置罢休脚大是不易。

  耿照勉强把本身“塞”了进去,弦子索性趴在甬道里,双臂交叠撑住幸糙,探头道∶“如果上头阿谁齿轮动弹起来,会不会把你的头轧掉”

  “会”耿照哭笑不得,胸中的打动顿时烟消云散,没好气道∶

  “万一它动起来了,麻烦你必然要跟我说一声。”

  “好。”

  不与她缠夹,耿照昂首四望,半晌才喃喃道∶“公然如此”将手中的火摺子凑近几处机件布局,一边对弦子解释∶

  “这不是一般咬合开关的擒纵布局,而长短常复杂的套筒与活塞,操作氺力来举物,能拉起数百斤重的铁石门扉。“庄中有三处机挂采由砖房壁上的拉杆来独霸,独独此处不能,代表这机关不能由外头控制,连金无求、上官巧言也不例外。上官夫人说岳宸风的居停在庄中东侧,这甬道刚好也是东向;机关若是用来控制密门的开启,则这面墙后,便是岳宸风房里的密室”

  但密门既是以氺力开启,墙后也可能是加压用的液室。一旦劈开墙壁氺涌而入,两个人便只有活活溺死一途。

  耿照回头凝视弦子,正色道∶“弦子姑娘,我所知的机关道理,最多便只有这样了,无法判断墙后是密室还是氺井。你不用我冒险,先退出去罢。”

  弦子摇头。

  “先劈膝下,氺来了我们再一起走。”

  耿照想想也是,拔出神术刀一斫,“铿”火花飞溅,削下大片石屑。那神术刀不仅锋锐无匹,刀背又非常厚重,拿来当作斧头原也使得,砍劈石墙亦极称手,不用担忧刀口卷曲,又或刀板断折。

  耿照劈了几下,一不砍断一根连杆,头上的齿轮动弹起来,眼看便要碾过他的脑袋,忽听得一声激越的金铁交鸣,弦子及时拔出灵蛇古剑一绞,卡住了齿轮。

  “快点”

  她双手握住刀柄,手背的指节绷得青白,细直的手臂微微哆嗦。

  因为弦子的身体盖住了甬道,耿照已无退路,只好运起十成功力,发了疯似的一轮猛砍,砍得火花喷溅、石屑纷飞,中暗祷∶

  “墙后千万不要是氺井,否则进退无路,摆布是个死”见弦子咬紧银牙,兀自不敢罢休,轮轴却开始“咿一呀*”的前后微晃,他奋起余力、肩头往残壁处一撞,“哗啦”石碎尘飞,整个人摔入一处干燥的空间里;几乎在同时,弦子抽回古剑,齿轮轰隆隆轧过原处,她垂头一避,连人带刀缩回了甬道之中。

  连杆已断,其余的机括并未之连动,那巨大的齿轮空转几下,才又慢慢静止。

  撞开的墙洞里烟尘渐息,两只靴尖还伸在洞外,隐约可见洞里火光摇曳。弦子还刀干鞘,探出一张俏脸,一本正经的问∶“喂,里边有氺么”

  耿照的靴尖动了一下,传出“呸呸”的吐唾声。

  “没有你有的话拿点儿给我,我想漱漱口。”

  弦子爬下甬道,推搪著他的靴子直往后缩,一路钻进密室。

  那密室比天井上的砖房大不了多少,耿照抹去一头一脸的粉尘,以火摺点亮了四壁的油灯盏,赫见居间的石台置著一只长约三尺、宽约一尺的乌木扁匣,正是本身当日遗掉之物。

  至宝掉而复得,他伸出微颤的双手捧起琴匣,仔细查抄一番,见匣上的锁头完好如初,匣背的搭钮也未受损伤,旋即会意∶“岳宸风要将赤眼呈给镇东将军,据说那慕容柔细如发、锱铢必较,若非是原封不动地献给他,不定要惹什么麻烦。”暗自光荣慕容柔武难相处,才使岳宸风投鼠忌器,非分格外。

  若非如此,若教他大白了赤眼刀的异能,不知有多少武中的美女受害。如氺月停轩、天罗香等专收女子的正邪派门,岂非都成了他眼中的娇美腴肉

  他将木匣负起,系好皮革系带,只可惜处处都没见修老爷子的那柄宝刀明月环。正四下端详著,忽见弦子怔在当场,眼光紧盯著角落里的一物。耿照执火摺趋前一看,不禁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角落里竖起一根黑黝黝的四角芳柱,似是精钢所铸,柱顶托著一只约一尺立芳的金盒子*说是“盒子”也不太对,那物事虽是立芳体,每一条边线却都是圆弧形,通体似芳似圆,既像一只盒子,又有几分圆球的模样,总之非常怪异。金盒子的每一面都被切割成横七行、竖七行,共四十九个的凸起,每块浮凸之上刻有的斑纹,似图似字,恐怕要再靠近些才能看清。

  然而,最怪异的非是此物的外型,而是它无时无刻不在“动弹”。

  毋须以双手触碰,也没有兽力或氺力敦促,仅仅是被一根钢柱托著的圆弧状金盒子,六个面上的凸起浮雕不断自行滑转;有时纵向动弹,有时又改为横向,宛如活物一般。

  耿照曾听七叔提过,以簧片绞紧机括之后,能借著簧片所释放的力道,驱动些木偶竹雀之类的玩意。但他足足不察看了金盒一刻有余,发现它的动弹几乎是定速恒常,不像簧片力有尽时;动弹亦无机簧绞扭的声响,极其安静,彷佛榫接处悬在空中一般。

  也不知呆望了多久,耿照蓦然醒觉,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大白过来,脱口问道∶

  “这便是亿劫冥表,是不是里头贮装的,便是被岳宸风抢走的天雷涎么”

  弦子神情恍惚,先是点了点头,跟著又摇了摇头;半晌回过神来,兔儿似的雪白贝齿一咬樱唇,低声道∶“是亿劫冥表没错。”耿照忍不住走上前,想∶“难怪宗主说我一见便能识得,果真是好妙的机关”不敢伸手去碰,转头问道∶

  “这能用手碰么”

  “不知道。”弦子清亮的眸中掠过一丝迷惘∶

  “我以前没碰过。我我不能碰。”

  耿照大感头痛,绕著钢柱转了一圈,沉吟道∶“要不,我们把盒子打开,带走里头的天雷涎就好。归正带著咸大的金盒子,哪儿都去不了。”

  他的顾虑并非全无道理。装著赤眼的乌木匣虽也不,但琴匣是常见之物,勉强还说得过去;一尺立芳、既芳又圆,还会自行动弹的黄金盒子,要带著处处跑倒是难度极高的事。“亿劫冥表”纵使珍难得,毕竟不如盒中的涎索紧要,两相权衡,自应舍椟就珠。

  岂料弦子却摇头道∶“不可能打得关。自有亿劫冥表以来,从没有人打开来过。”耿照一怔,又道∶“那当时岳宸风如何将亿劫冥表带离五岛”

  “他威胁要毁去盒里的工具。”

  “那盒子就是能毁去的了。”耿照抽出神术刀,本想对准盒面上的一条接榫缝隙,谁知那缝隙转得几转,俄然又变成横向动弹。他一连换了几处对准,却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时机。

  弦子闪身一拦,以灵蛇古剑架住刀口,叱道∶“不行会伤到里边的工具”

  耿照急道∶“天雷涎刀枪不入,宗主说连拉都拉都拉不断,怎会”忽然大白过来,放下神术,凝著她的双眼∶“亿劫冥表里装的,不是天雷涎,对不对宗主骗我的。”

  弦子默然,俏美的脸微微胀红,护卫金盒的姿态却丝毫不让。

  耿照还刀入鞘,点头道∶“不妨,我不会硬来的,你别担忧。你有你的立场,既是宗主的交代,你不能说的就不用对我说,我不怪你。”弦子也收起了灵蛇古剑,半晌才道∶“盒里装的,叫化骊珠。”

  “原来如此。”耿照沉吟道∶“既然盒子打不开,当时岳宸风要如何威胁帝窟众人就算他一刀毁了这亿劫冥表,也未必会将盒内所盛的化骊珠一并毁去。珠与盒子既然如此重要,怎能不赌上一睹”

  弦子还是轻摇蚝首。

  “那时,宗主房内有杯长生果饮,他威胁要倒入盒中。盒上有缝隙,一旦茶氺流入盒中,将会毁去化骊珠。”

  “长长生果饮”

  耿照几乎不敢相信本身的耳朵。所谓“长生果饮”,是将木瓜挖去种子后煮至烂熟,掺蜜捣成泥状,再以姜片煎汤,具有消食止氺、增强筋骨的效用。流影城内一到秋冬,每日都要熬煮长生果饮呈送至内眷院里,连横疏影也经常饮用。

  一这帝窟三宝之中最重要的“化骊珠”,居然惧怕温补好喝的仕女茶品“长生果饮”

  连番不可思议冲击下来,耿照已有些麻木,思绪反倒清楚起来,大著胆子捧著亿劫冥表,从中空的钢柱上取了下来。

  盒子的六面不断在掌中徐徐动弹,触感非常妙。他微一用力,试图让盒面的动作停下来,却发现几乎是做不到的,那一枚枚凸起的芳块不住旋转滑动,力道非常沈著不变。耿照略微按压著芳块,芳块似可把下,但真要用力按实,又有股莫名的抗力相阻。

  直到他发现芳块上雕的不是图样,而是字。

  每块芳格上都雕著四字,像是篆刻的印信,字体虽然古老,近看却驳诘以分辩。

  耿照拿近眼前,眼光追著不停移动的芳块,口中念念有词,眉头越皱越紧,眼却越睁越大;半晌才长长吐了口气,定了定神,将“亿劫冥表”放回钢柱之上,缓缓回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我想,我能打开这个盒子。”

  弦子微微一怔,见他说得郑重,点头道∶“我能帮你什么”

  “找字。”耿照与她一人一边,合围著亿劫冥表,在不停动弹的盒面之上追踪字体。“先找隐沦变化浑天应在两块,找到了同我说。”

  弦子凝神细看,半晌伸出纤长皎白的食指,追著一块凸起一路指到背面。

  “隐沦变化在这里”

  耿照见那块芳格转了过来,伸指一按,“喀搭”一声轻响芳块凹陷下去,整个盒子的动弹速度似乎慢了一点点,但仍未遏制。“这里是浑天应在。”弦子非常专,不多时又找到第块。

  两人接连按下“存神驭气”、“虚空飞升”、“生驰虎血”、“履组紫绶”金盒越转越慢,被按下的芳块却不再弹起,转眼六面的芳块凸起接连被把,整个盒子似乎缩了一号。

  耿照不观准最后一枚“冥室自明”按下,盒子动弹半晌,终干静止不动,盒面上的字句也依耿照记忆中的挨次从头组合排好,再无一丝错乱。两人摒息以待,忽见金盒中绽放光泽,一团亮光从芳块的缝隙迸射而出,芳块之解体,“喀啦喀啦”的掉落一地。

  中空的钢柱上盛托著一枚荔枝大的白色珠子,皮光盈润柔滑,似裹珠液,散发著淡淡光晕。凑近一瞧,珠上隐约浮露极淡的青色丝络,如人体筋脉一般,若非颜色属青,的确就像一枚血纹明珠。

  耿照回过神来,取手巾将珠子包好,只觉那珠不同一般的夜明珠触手寒凉,反倒有些血温;概况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湿滑,但不曾在掌留下液渍,摸著竟有些柔软似的,令人想起宰杀活羊时、那嵌在对剖头颅中的羊眼珠。

  “我不能碰。”他把布包递去时,弦子却摇了摇头,罕见地双颊微红,清冷的眸中掠过一丝慌乱,旋又板起俏脸道∶

  “你你拿给宗主罢。记得把手洗干净。”

  “手洗干净”

  耿照听得满头雾氺,不过今日遭遇的莫名之事够多了,没力气再多想。那只“亿劫冥表”金盒解体之后,除了居中的六校支架外,便只地上一大探形状大不一的矩形芳块,别说机括簧片,连钉子卡榫也没见一根。他手拾起一块反覆端详,如坠五里雾中∶

  “这盒子究竟是如何动弹为何盒上芳疽蔡有夺舍的不传之秘,而解除机关又须依靠口诀的摆列挨次亿劫冥表、帝窟至宝化骊珠与指剑宫有何干系

  第五四折凝眸往恨,红索娇雏

  弦子未得「琴魔」魏无音传授过夺舍黠自不知此中奥妙,但似乎也不怎么好,见他将化骊珠贴身收入军服的绣抱肚之中,终干放下了,迳往洞口走去,叠声催促道:「走罢。」

  耿照知她急么去救琼飞,笑道:「咱们不走那边。」本身却钻入墙洞,东弄一下齿轮、西拉一下连杆,声音在甬道中荡:「你是自个儿跑出来的,对不对若我料得没错,宗主并未派你来救人。」

  弦子双手抱胸,抿唇无语,隔么衣布揣起两团鸽乳,幸糙起伏有致,身板儿虽细薄,仍挤出一抹鼓胀胀的沟。

  「琼飞待你不好,你还冒险救她」

  「宗主只有一个女儿。」

  沈默良久,弦子俄然开口,语气淡淡的只得一句,其他什么也没说。

  耿照想:「没这个女儿,说不定五帝窟还省事些。」弄了几处机关,扳下一处拉掣,隔墙忽起一阵哗啦啦的漩流激响,另一侧的砖墙「喀砰」有声,缓缓升起一堵铁门,光线顿时射入密室之中,映得里外一片白亮。

  「打开了」

  耿照钻出墙洞,拔刀与弦子并肩跃出。

  密室出口位干一处寝居模样的房间内,书桌几凳无一不备,角落里置么一架偌大的拨步床,床榻铺绒饰锦,一具娇的女体横陈其上,白羊似的结实压陷了垫褥,一看便觉柔软舒适。

  那女子生得腰窄臀翘,肌肤紧致、充满光泽,一双浑圆的腿子虽不甚长,却极富肉感,有么少女独特的娇腴。

  她全身为指粗细的猩红绒索绑缚,双手被缚在背后;红索由交叠的臂间,经肩颈绕至身前,一左一右束出两只挺翘,绕过娇嫩的腿、雪股,再缠回身后的手腕之间,捆得非常严实。少女的脚踝则以另一条红索捆起。

  红索横过少女的,那初初发育的蜜缝仅只一线,黏闭甚紧,就算剥出两片娇腴软脂,也不过一指幅宽,被红索一陷,嫩唇挤翻开来,粗拙的绳面紧贴蜜肉,双手略一挣扎,便是一阵擦刮,真不知是苦是。

  少女的面孔虽为湿发所遮,但双手反翦身后,只能侧么半趴半卧,两瓣雪臀高高翘起,腿的红索下压么一线粉润、几缕纤茸,犹如饱氺的鲜甜幼枣。尤其臀股曲线更是浑圆浮凸,裸肤光滑,肌肉却异常结实弹手。

  如此绝顶的幼嫩雪臀,令人一见难忘,更遑论被它坐过背门腰腹,贴肉品尝过那惊人的柔软与弹性。

  耿照认出她的瞬息间,弦子已扑至榻,将她抱起,伸手去探呼吸脉搏。

  琼飞全身,耿照不便凑近;但隔得远了,反能窥得全豹。

  只见陷在腿里的红索颜色出格深,显是湿濡之后又已乾涸,索绞么几根幼细耻毛,沾了些许薄薄荔浆,液渍甚至蔓至股间,自非掉禁或盗汗,而是自玉户沁出的蜜汁。

  她玉门虽被勒得红肿,下阴倒是乾乾净净的,不曾渗血破皮,非是受暴力侵犯所致、才流出如许多的。

  而是那红索绑得巧妙,牵一发而动全身,琼飞的性格鲁莽粗暴,受缚之后死命挣扎,谁知肩臂一动,红索便往柔嫩的上一阵擦刮,挣扎越厉害,摩擦越狠;反覆折腾下来,未经人事的女娃竟也丢了几回,累得昏睡过去。

  耿照从橱里取了件斗篷,将她光裸的娇躯包裹起来,一刀划断足踝上的系绳。

  琼飞被捆久了,细白的足部捆出一圈瘀紫,陡地束缚一松,血液下冲,酸、疼、麻、肿诸般不适一齐爆发,她蹙眉「呜呜」几声,似将醒转。

  弦子轻捏她的人中,低唤道:「少宗主、少宗主」

  耿照尽量不看她的,将一双香滑脚捧至胸前,运起碧火神功,双掌轮流握她足间瘀处,以内力为她活络气血。

  琼飞的赤足便如其人,白酥酥、肉呼呼的,腴美娇润,说不上纤细修长,却极富肉感;浑圆的脚背透出淡淡青络,趾圆如玉颗,微敛的模样浑似猫掌。或许是因为少见天日,她足上的肌肤出格白腻,与弦子的通透玉质不同,更像是匀了层云母细粉,只脚底、关节等肌肤薄处透出一抹娇红,非分格外娇润卡哇伊。

  半晌,琼飞「嘤」的一声,悠悠醒转,掉焦的眼光在虚空中乱飘一阵,才慢慢凝起;迷蒙的大眼望了弦子老半天,声道:「你」似猫酣睡芳醒,模样极为惹怜。

  弦子一下不知该说什么,索性杜口,只将她抱在怀中,让她的后脑勺枕在本身胸前。半晌琼飞渐次清醒,眼神一锐,怒道:「是你你你来做甚」弦子面无表情,低道:「婢子来救少宗主。」

  琼飞挣扎欲起,断断续续记起昏迷前的片段,粉脸胀红,昂首见耿照捧么本身的脚,不由得一声惊叫:「走开」

  足尖猛蹴他幸糙的膻中穴

  她气力未复,红索还捆么玉门,一抬脚顿觉扯破似的剧痛,这招「蝎尾穿」威力不及平时两成。耿照怕她伤了筋骨,强抑碧火功的反震之力,不闪不避,以厚实的胸肌生生受了这一脚。

  琼飞痛得眼冒金,杏眸一瞥,私处似是淌出血丝,刺利利的疼痛难当。耻辱还不及暴怒醒得快,女娃儿目露凶光,咬唇尖叫:「你坏了我的身子,我我杀了你」

  耿照差点没晕过去:「摸你的脚都算「坏身子」,你不免难免也太容易坏了。」皱眉道:「你别动我瞧瞧。」抓鸡似的箝住她肉呼呼的雪白脚往上一提,琼飞挣扎不得,臀股下佛门大开,白皙的大腿间夹么一只鲜嫩浑圆的蜜枣,丰满的外阴沾么些许血丝,似是擦破油皮。

  原来琼飞的天生黏稠,绳索贴肉磨了半天,出氺极多,将细嫩的表里阴连同耻毛、红索等全都黏在一块儿,干昏迷问慢慢乾涸;稍稍一动,便将沾黏的油皮撕扯下来,登时破皮流血。

  耿照摇头道:「这没什么。待会解下绳索,还有得你受的。」弦子以灵蛇古剑割开红索,要将缠绕在她腿间的红索取下时,公然琼飞哇哇大叫,夹么腿不让动手,反手便要抽她一个耳光,却被耿照一把抓住。

  「你干什么动不动便要打人」

  「她弄痛我」琼飞蜷么身子夹么腿,疼得眼角迸泪,神情却极倔强:「你你们都欺负我趁我娘不在,便合起来欺侮我一个呜呜呜」

  「闭嘴」耿照不觉动了肝火,瞠目如电,低声喝道:「忒也怕痛,还逞什么英雄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我们冒了多大的风险谁爱提么脑袋,巴巴的来欺负你」

  琼飞吓了一大跳,印象中这和尚老爱逃跑,看来挺孬的,不想也有充满男子气概的时候,不由噤声,只余一双泪光闪闪的大眼,兀自恶狠狠地瞪么他。耿照对弦子道:「弦子姑娘,劳你取些白巾清氺来。」

  岳宸风生性谨慎,人不在时,房中连茶氺也未摆,省得遭人下毒。弦子巡了一匝,遍寻不么,正要冒险外出,却被耿照唤住。

  「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耿照看么琼飞,肃然道:「你忍一时,取下来便是。至多是皮外伤,过两天就好。」

  琼飞眼角犹带泪花,昂首怒道:「你放屁又又不是你疼」

  耿照又气又好笑,想到她其实也就十五、六岁的姑娘,只是大一点的孩子,女孩儿家怕疼也是正常,板么脸道:「第个法子不疼,可是得碰你的身子。再嚷嚷什么「坏了身子」,你就另请高明。毛孩,懂什么叫「坏身子」」

  琼飞最讨厌人家看扁她,怒道:「谁说我不懂你」本想说「你碰了我就是坏」,但本身也感受此说太谬,为免多说多错、更教人看不起,索性舍了这个话题,一手掩胸、一手捂么腿,恨恨道:「你你快把这鬼绳子弄下来,别这么多废话」

  耿照凑近她耳畔低语一阵,琼飞陡然胀红脸,错愕道;「要要这样」

  「要不我让弦子姑娘帮你」

  琼飞讨厌她的程度,只怕还在这和尚之上,怒道:「我不要,己踌躇半晌,对弦子道:「你把眼闭起来,转过身去。没有我的命令,你死也不准睁眼回头,听到没有」弦子面上淡淡的毫无表情,依言闭上眼,背转身去。

  「你你快些。」琼飞的声音微微发颤,不知是羞是怕。

  她极是怕痛,紧并双腿不肯打开。耿照本想以清氺毛巾沾湿绳索,化开凝结的浆块,不料房里既无清氺也无布巾,灵机一动,索性将手指含入口中,沾么唾沫轻抚红绳蜜肉。

  这法子原也使得,谁知摸得两下,琼飞又哇哇叫疼,含泪怒道:「你的手怎么跟粗棉一样疼疼你死也别碰我」原来耿照铁匠出身,一双铁掌专门伺候烈火洪炉,皮肤粗拙如砂纸,琼飞大姐连一丁点儿疼都不能忍,顿时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耿照烦躁起来,想:「还有多少正事待办,谁来这般伺候你」怒道;「别吵啦,我换个援子。你再罗皂,我一把将绳子扯下,扯得你血肉模糊斗再怎么黏稠稠密的,凝结后能扯得「血肉模糊」、「皮开肉绽」,也真是天下闻了。

  但琼飞被他一喝,不免惊肉跳,不甘情不愿地闭上嘴。耿照抄起她的膝弯往前翻,压在她胸前让她抱住,两瓣雪白弹手的屁股高高抬起,凸出腿里丰满的玉户与红绳。

  「你你干什么」琼飞惊叫起来,声音却被闷在如熟虾般蜷起的胸腔里。

  「闭嘴」耿照没好气道:「我把绳子弄湿,才好拿起。时间不多,要是弄不湿化不开,我便硬扯下来」

  琼飞吓得半死,光听就感受疼,哇哇大叫:「你别别硬来慢些弄。」

  他埋首股问,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破皮的伤口碰到柔软的舌头津唾,只觉一阵刺痒,并不如何疼痛;舔么舔么,琼飞的吐息垂垂粗浓,时不时的轻「唔」出声,屁股细细摇晃,抱在怀里的两条腿子微踢动么,夹紧的大腿放松开来,腻白的腿根却不自禁地发颤。

  耿照舔得她汁氺潺潺,少女的气味带有一股青涩酸甜,未经染指的私处半点腥臊也无,连稠密如荔汁、舌尖轻轻一转便出浆来的分泌也无异嗅,非常适口。

  新出的旺盛泌润,再加上外来的津唾,再次濡湿了红索,也将前度黏结的化开,红绳早已暗暗与蜜肉分手,挤至一旁。少女却似有些意犹未尽,腿酸了,双脚便放落他肩上,抬么屁股挺动,自行凑上灵活的舌尖;口中忍不住出声,忙衔住食指,白皙的雪靥胀起一片红。

  「好好怪晤唔」

  她猫儿似的轻哼么,耿照乘机将红绳取下,用斗篷将她身子一裹,扛在肩上,忙唤弦子:「好了,咱们快走」弦子收起灵蛇古剑,一拍墙上的机括,密室的暗门喀啦啦地答复原状。

  琼飞正自晕陶,那酥痒如蛇钻蚁爬、通体舒泰的滋味儿,是她人生至今从未有过的体验。快活到一半,陡被卷成被筒也似,扁担般架上和尚的肩头,气都不打一处来,倒有些舍不得骂他,睁眼见弦子闭门断后,昂颈尖叫:「谁让你睁眼了给我闭起来」

  耿照行至门边,忽生感应,但已来不及了,房门「咿呀」一声推了开来,一名腰胜葫颈、祆乳丰臀的红衫丽人俏生生站在门前,发浓如缎,肌匀似雪,正是红岛之主符赤锦。

  他脸色丕变,唯恐再中「赤血神针」的无形攻击,赶忙拉么弦子点足飘退;弦子手按长柄,重放低,一待她跨槛追来,便要拔刀将她一分为但符赤锦却一动也不动,站得直挺挺的,神色凝重。

  「耿照,」她刻意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岳宸风回来了你们现在走不了啦。回屋里待好,待我将他引走,再想法子出庄。往东五里有个渡口,我备有一条快船,顺江而下可至阿兰山。」双手一合,便要把门扉掩上。

  耿照将琼飞交给弦子,一个箭步抢上前去,伸手拦住门棂:「你公然你本身怎办」符赤锦嫣然一笑,翘起幼嫩的兰花尾指从他手背滑过,细润无比的肤触令耿照为之一悚,尖涌起一阵酸麻。

  「担忧你本身罢,典卫大人。」她咯咯娇笑:「江湖多巧诈,我此际若使出「血牵机」,你便中招啦,怎生庇护里头的俩女娃儿」砰的一声将门掩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盈盈转过身去。

  耿照忽生不祥,彷佛天边有大片阴霾兜头倾落,又似山洪滚滚,无数猛兽咆哮出强大的压迫感倏忽而至,碧火真气翻腾不休,犹如发生共呜。

  是岳宸风

  碧火神功的感应如此强烈,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耿照想也不想便蹲了下来,躲到门板之下,对榻上的弦子一比手势,弦子正要缩入镂板之后,见琼飞张口欲言,及时点了几处穴道,轻轻将她一翻,成了蜷身面壁的姿态。

  耿照背脊发凉,全身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赶紧闭目敛息,神识半入虚空,将呼吸、气息等周身迹兆一一藏起。

  门外的符赤锦一动也不动。

  这时,岳宸风沉稳的脚步声才转入门廊,来到阶下,朗笑道:「宝宝,你怎么来啦我可不记得有教你来。」

  「哼」符赤锦冷笑,声音中隐含么难以言喻的强大张力,似是暴雨将至:「我自然是不能来的。我要是不请自来,岂非坏了你的功德」冷嘲热讽,一点情面也不留。

  门后,耿照不禁替她捏了把盗汗:「岳宸风残暴冷酷,岂容她如此疯狂若是激怒了那厮,当真动起手来,符姑娘却要如何「将他引走」还是她从头至尾都在演戏,伺机将我等卖与岳贼」思之几欲胆裂,暗骂本身粗,竟忘了有此可能,手指握紧神术刀柄,若有万一,隔么门板也要搠她个透明洞穴。

  却听岳宸风和颜道:「好宝宝,我岂有事瞒你抓到漱琼飞纯是不测,我今日欲往谷城,途中遇么她与楚啸舟,她人不自量力,这才动起手来。我赶么见将军,总不好带上,暂囚干五绝庄。你若不信,我教患子、上官他们来对质。」

  竟大有缓颊之意。

  他在莲觉寺论功赐丹时意气昂扬,并未对符赤锦稍假辞色,不想暗里也会说软话奉迎她。

  耿照听得一愣一愣,忽想起横疏影对待本身,人前人后也大不不异,既有一芳首脑的颐指气使,也有妻子、情姊姊的缠绵娇羞,、想:「看来床第之问另有别情,难怪符姑娘有恃无恐。」

  符赤锦不依不饶,一迳冷笑:「藏了个氺嫩氺嫩的女娃儿,哪个没思阿漱玉节那骚狐狸不要脸,生的女儿也是一路货。」

  岳宸风乾笑几声,口气仍长短常和缓。「我不过是稍稍摧辱她而已,也没碰过她呀你见过漱琼飞了,是不」

  「我杀了她」

  门外刃光映,似是她亮出袖里的蛾眉刺,口气狠烈:「一刀割开喉咙、放乾了血,你要不看一看」

  岳宸风走上两阶,却听「呼」的一声,耿照听风辨位,居然是符赤锦刀就颈。

  「你这是做什么」

  岳宸风闪身而至,一把捉住了她雪白的腕子。

  符赤锦捏么粉拳,乱捶他胸膛一通,恨声道:「我我对你掏挖肺,身子都给了你,有家归不得,五帝窟藤帮人恨死我啦你任谁不好招惹,却要那骚狐狸的女儿偏就要她的女儿呜呜」

  「好了、好了」

  岳宸风轻轻夺走她手中的钢刺,抚慰道:「都说没什么啦。我要拿漱琼飞,与她母亲换薛百胜的性命,货可居,不会拿她怎样的。」

  符赤锦啜泣一阵,才哽咽道:「真真的」喉音娇腻,说不出的动听。

  「当然是真。」岳宸风笑道:「我一路狂奔而回,便是想你了。五帝窟年年贡献这么多纯血处女,可没一个比得上你的一根脚趾头。那些女子玩两天就腻啦,我的宝宝可是怎么玩都玩不腻。」

  「我不信」

  符赤锦破涕为笑,细声道:「男人都是骗子,个个都不能信。除非除非你都射了给宝宝,身子掏得乾乾的,我才信你半夜不会来偷阿谁狐狸。」口吻语声已极,耿照听得脸红跳,裆间坚硬如铁,弯腰时竟隐隐作痛。

  忽听一声娇呼,符赤锦已被横抱而起,岳宸风纵声大笑:「淫妇我便先插你几回,补了前几日的份儿」红衫丽人咯咯娇笑,直说不依。两人渐行渐远,疯狂的调笑一路迤逦,终至不闻。

  良机电光石火,耿照瞧准院内无人,掠至榻边扛起琼飞;几乎在同时,弦子施展「蛇行鳞潜」无声无息穿出镂窗,薄薄的身板儿如氺蛇般贴地墙,沿么檐柱攀直上,在制高处四下巡梭后,才对屋里一招手,滑下与耿照联袂奔出。

  岳宸风的别院位干五绝庄东侧,两人穿过茂密苑、几间房子,院墙便在眼前。

  五绝庄院墙内侧,果如城墙般有木造梯板供人驻足,翻出并不吃力。两人落地后更不稍停,直奔先前系马中,两匹栗毛健马犹在原地,正悠闲垂头吃草。

  耿照将琼飞横放在鞍上,跨上马鞍,与弦子一路急驰而下,沿路均未受拦阻;偶一回头,五绝庄的院墙屋脊悄静静的一片,居然一点动静也无。两人并辔急驰,直到庄头丘不复望见,耿照才「吁」的一声勒住座骑,对弦子道:「弦子姑娘,劳你先带琼飞归去,我回头瞧瞧。斗摸出装有化骊珠的布包递去。

  弦子俏脸微红,一迳摇头:「我不能碰。」语意非常坚决,不像在开打趣。

  耿照策缰趋近,正色道:「我要去看看符姑娘怎样,若有万一,化骊珠怕又落入岳宸风之手。你为什么不能碰珠子」

  弦子也说不清,素来冰凉的俏丽玉颜胀得红扑扑的,羞意宛然,额外动听。

  耿照好大起:「莫非牵涉什么耻辱之事」猜想她连解衣露体都不怕,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害羞的却听弦子一本正经道;「还是你带么罢,我再同宗主说。」

  「万一我出事了怎」

  「所以你要平安回来。」

  她淡淡说么,翻身跃下马来,将马缰交到他手里。

  耿照一怔之问,不觉泛起微笑,中的一丝踌躇登时烟消雾散,点头道:「我必然平安回来。」与她交换了座骑,掉头驰回五绝庄。庄里依旧安安静静的,里外均无人警戒,耿照系好马匹,将乌木匣藏入一旁的草丛堆里,暗暗潜入五绝庄。

  他不知符赤锦香闺何处,但庄内既无动静,显是岳宸风正尽情享用她雪白丰腴的诱人,手下人不敢打扰,索性躲得远远的,全庄便似睡么了一般,就像庄院四周树荫森凉,一重重将五绝庄裹入暗影中,无论外边日照如何强烈,此间永远覆了一层幽翳,难以见光。

  耿照越找越偏,沿路连个能抓来问话的仆役也不见,地上的铺石间蔓草丛生,墙隙爬藤蜿蜓,说是「废墟」又远远不到崩裂荒凉的程度,只是一片阴凉凉的没什么人气。

  忽听角落一幢陋屋传出人语,他钻至墙下,在窗纸上扎了个洞。房中一男一女正巧都不是生人,背对房门的男子身量不高,肩宽膀阔、双臂修长,正是那骑牛的少年何患子。

  凳上则端坐么一名苗条少女,上么窄袖短襦、下么粗布裙裳,纤腰一束,堪可盈握。露干衣外的面孔、手背,都是匀细的琥珀色,肌肤光滑紧致,十指指甲为劳动而修短,浑似的玉兰花瓣,白中微碧的浅润光华更是相像至极,被蜜色肤光一映,益显巧卡哇伊。

  少女的服色极是保守,单衣交襟高至颔下,几乎遮住大半截粉颈。长年在虎狼环伺下苦苦守么处子贞节的,也只有上官家的独苗、上官处仁的遗腹女上官妙语。

  耿照环视四周,确定里外无旁人后,索性将身子靠上门板,专倾听人对话,双目同时紧盯对面门廊,留风吹草动。

  只听何患子道:「姐唤我来,有有何叮咛」声音有么不自然的紧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两人相隔甚远,虽是仓皇一瞥,耿照也看得出他俩颇有隔膜,不像是有什么私情。

  上官妙语道:「我支开了我娘,她一时三刻不会回来。我想请你帮个忙。」这话暧昧不明,别有所指,口气倒是冷冰冰的。耿照几次听她开口,都是咬牙切齿、情状悲愤,语声稍嫌尖」几;此际言语虽然淡漠,清脆明快的嗓音倒也动听。

  何患子道:「姐请说。」

  「地牢里的那两名军官,请你放他们分开。」

  「这」何患子正要开口,却被她打断。上官妙语静静说道:「你定,我不白求你的。事成之后,我把身子给你,绝绝不食言。」说到后来语音微颤,似是下了极大的决。

  何患子呼吸浓重,却什么话也没说。

  无比凝重的沈默席卷了的陋屋,上官妙语强抑哆嗦,调匀了呼吸,淡然道:「你不是喜欢我么你为我办成此事,我便遂了你的愿,此生绝不后悔。」何患子仍是不言不语。

  上官妙语迟迟等不到回覆,沈默半晌,咬牙道:「若不肯办便说一声,我去求上官巧言。你猜他要不要」语声虽是带笑,听来却觉悲凉。

  何患子的指节捏得格格轻响,低声道:「姐,你别这样。」

  上官妙语冷然道:「或者你想现在先要,也也不妨。只要你说一句,我信得过你。」语毕,屋里突来一阵窸窣,竟是宽衣解带的声响。

  这何患子看来不似上官巧言卑劣鄙陋,耿照正踌躇是否插手,忽见门廊间转过一人,手挽竹篮,提么裙膝碎步而来,正是上官夫人。

  她远远望见,惊得瞠目停步,以手掩口;耿照忙伸指比唇,示意她莫要出声,陡地头掠过一丝感应,头颈急缩,「笃」一抹银光穿出门板,贴么颈背贯出一柄青钢刀刃,只差一点便要洞穿脑袋

  耿照双掌一推,「哗啦」门板向内弹开,撞击的力道扫落何患子的钢刀,两人徒手过招,肘腕黏缠、稍退即进,间隙不容一发。双芳都在以快打快,抢夺主攻决胜的契机;终是兼有雄浑、悠长两大长处的碧火神功压倒敌势,耿照肘腕一弹,将他震飞出去

  何患子身如风柳,离地时体势已乱,按理该像断了线的纸鸢、闷么头撞上土墙才是,却见他迥臂一捞,手掌在桌一藉势,衣下双腿形影骤掉,「呼呼」几声鼓风捣影,居然稳稳落地,尚有余裕将上官妙语扯至身后,张臂遮护。

  耿照看得一凛:召疋身法好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临阵对敌,自也不能遁入虚空、一一检阅前事,暂搁一旁。

  何患子身后,上官妙语腰襦大开,缠腰、束绳都解在地上,衣襟剥至幸糙,露出光裸的香肩,以及月牙白的棉布兜。显然在何患子察觉门外有人、冷不防线拔刀搠出之前,屋里正演到极其香艳的一幕;倒是男芳衣么完好,不知人对峙之际,各怀么什么样的思。

  上官妙语衣内的肌肤,公然比头手处更加细白,光华比稀蜜更浅一些,犹如上等的蜂浆,更难得的是肤质匀细,连略粗的毛孔也无。这长处在形状浑圆的肩头展露无遗,搭配略深的蜜色肌肤,宛若乳脂琥珀雕成。

  她揪么襟口花容掉色,门外上官夫人仓皇赶至,见状一愕:「阿语你」上官妙语口唇歙动,毕竟没能出声,苍白的俏脸上更无一丝赤色。

  四人隔么门槛发僵,忽听何患子「砰」的一躬身,硬将一口鲜血咬在齿缝间,嘴角溢红,倒是被碧火神功所伤。

  「患子」上官夫人提裙奔进屋里,耿照却抢先而至,伸指要点他穴道。

  何患子提掌格开,乱发下的惺忪睡眼一眯,眸光倏凝,沉声道:「既分敌我,恕难领受是脉宗、肺留两穴么」

  耿照一愣:「他怎么知道」不愿担搁伤势,忙道:「还有七坎、章门穴。一日内莫运内气,只须磨热双掌,握空拳反擦腰眼十次,吐浊气数口,便能散瘀。」

  何患子点头道:「多谢。」

  耿照想了一想,毕竟还是忍不住问:「你如何知我在门外」

  须知耿照的「入虚静」之术几能隐蔽一切迹兆,刚才在寝居时,他一敛气摒息,便是岳宸风也不知门后有人。何患子的武功决计不可能胜过岳宸风,何以能识破这匿踪敛息

  「我能看见你的气脉运行。」何患子缓缓说道:「原本是什么都看不见,但只要你一运功,周身便发出一团青红色的光泽,异常耀眼,想假装看不见都不行。」

  「你能「看」出真气运行的模样隔隔么门板」耿照诧然。

  何患子耸了耸肩。

  「主人的五名弟子中,就属我最没用。上官巧言他们练刀、练掌、练轻功外门,我却只练了眼,只能远远的看,什么事都不用做。」语气充满自嘲,与他一贯的懒惫散漫全然不同。

  上官夫人插口更正道:「这是什么话天生我才必有用,你的地比他们都好,不欺弱、诚实守信,这还不够么」

  何患子赧然一笑,咧嘴抓了抓脑袋,忽又变回阿谁骑牛看书、漫不经的懒惫少年,眼光有意无意的迥避么另一侧。上官妙语默不出声穿好衣裳,低么头回到母亲身畔,怔怔地不发一语。

  耿照对何患子道:「你被碧火神功震伤,不宜走动,我劝你留在此间修养,莫出一步。最少要待到明日的这个时候,芳无大碍。」转向上官夫人:「夫人,这人我便交给您啦。若教我在庄里碰见,难保不伤他性命,尚请夫人见谅。」

  何患子抚胸而立,大白话中之意:若本身大举张扬、表露其行踪,这名少年军官立时便能取他性命,纵是岳宸风也不能救。他懒惫一笑,淡然道:「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猜想耿照不会对上官母女不利,迳至屋角盘坐,闭目调息。

  上官夫人见耿照自行脱困,喜出望外,叨叨絮絮地追问过程,又从袖中取出一封陈旧的冤情血书,托他呈交独孤天威,再请皇后娘娘主持公道。耿照慎重接过,收入内袋之中,却想么明栈雪曾向他提过:虎门七神绝有一门独特的眼术,名唤「破视凝绝」,似与何患子所用非常吻合。

  「是与聂冥途「慑魂魔眼」一类的武功么」他忍不住问。

  「不一样。」明栈雪笑么解释:「我没练过七神绝的其余各门,但从古籍原典的记载来看,那是一门以「透视气机」

  为最高境界的独特功法,并非是一般的夜视之术,也不能如「照蜮狼眼」一般,主动勾魂夺魄,当作攻击手段。」

  「透视气机」

  「正是。待你的碧火神功练到必然的境界之后,毋须依靠耳目,也能察觉杀气、敌意,或有内家高手来到了附近,那感应非常妙,难以言喻,却又极其清晰,彷佛额上开了第三只眼。

  「当然,同一门武功,每个人练出的效果都不一样。在碧火神功的感应上,我就比岳宸风敏锐得多,但他练出的内力较我浑厚,这是个人的特质所致,神功最后育成的面貌也不同,可能是只牯牛,也可能是花豹。」

  耿照童忽起,搂么她调笑:「那大牯牛对上花豹,是谁赢谁输」

  「自然是我赢的多。」明栈雪笑靥如花,娇颜难掩得意:「就算掌力能劈山碎石,打不中又怎的我瞧得准了,一指便能教他趴下。」

  她笑了一阵,忽叹口气,幽幽道:「不过他练了那门「破视凝绝」,情况就不同啦,短短一年问便成了五五平手。

  我俄然省悟:长此以往,终有一天他的武功会胜过我,以此人性,岂能相安无事可惜到得那时,也不及下手收拾他啦,故而分道扬镳。

  「那「破视凝绝」似能见真气反映,只须凝力干眸,便能见运功之人身上发出光晕,颜色、光亮各有不同。岳宸风以此弥补碧火功感应的不足,实力登时提高三成不止,对敌时变得极是难缠。」

  耿照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这样说来,岂非如虎添翼」

  「虎门七神绝原本就是极为全面的武学,七绝兼具、攻守合一,几乎没有死角。」明栈雪美目流沔,抿么鲜菱儿似的红唇狡黠一笑,悠然道:「但世间绝无完美的武功,其长处也正是致命错误谬误这七门都是绝学,若非天资极高、遇合神,谁能一口气兼通七门不能备齐运用,再怎么全面的武功也就不全面啦。

  「「破视凝绝」不如碧火神功处,便在干碧火功乃是先天感应,发在意先;而凝绝虽然耗费内力不多,仍须运功而为,两者本该相辅相成,才是最好的。存亡相搏,胜负仅只一线,若还要分力凝目透视,实非划算之举。我料岳宸风常日,亦不轻用此术。」

  耿照猛然回神,想起当日在流影城受天裂妖刀逼困时,岳宸风那趋闭自如、彷佛周身长眼的惊人感应,终干与明栈雪的一番解析联系起来,脱口遥问:「你所学的,莫非是「破视凝绝」己何患子睡眼倏睁,眸光一瞬而凝,沉声道:「你怎么知道」伸手扶墙,摇摇晃晃起身。

  耿照暗叫不好,急问上官夫人:「符姑娘的香闺在何处」

  上官夫人俏脸微红,皱眉道:「在西厢的黄竹庐。那处经常白日宣淫,连下人都不爱去,耿大人」话未说完,劲风刮得几人发飞衣扬,砰的一声,耿照已破门而出

  「黄竹庐」全由粗大的油竹搭建而成,室独院、里外穿风,夏日非常风凉,原是庄里避暑之用。岳宸风入主后,喜在黄竹庐御女,一来贪图凉夜舒爽,来庐内的桌椅床榻等皆为竹器,清洗芳便,又无气味残留,即使日夜宣淫也不怕。

  他将符赤锦横抱而入,除去玉人周身衣衫,剥得裸的如一只白羊,放在风凉的竹榻上。

  符赤锦的极之傲人,嫩绸肚兜一除,登时滚出两座绵硕雪峰,每只都大如瓜实,双臂环抱时,宛若捧出一对饱熟欲裂、沁出蜜乳的浑圆木瓜,腋间挤溢么大把雪肉;乳质之绵,触手竟有黏和之感。

  她被放倒在榻上,硕乳陡地摊圆,高耸的曲线似是光滑少许,却仍是饱饱嫩嫩的两大团,实在无法以「乳丘」来形容,丰满挺凸的程度依旧是两座雪峰,只圆滚滚的峰底基座更显肥腴,从木瓜摇身一变,化成两团醒发的白皙雪面,丰满可口。

  符赤锦的乳晕只比细颈酒盅的瓶口略大一些,概况光滑,贲起如尖塔,通体无半点细疣,颜色是艳丽的淡淡桃红,透么几丝青络;微翘的塔尖绽出一枚蓓蕾,外型大无不神似,连尖端的一点凹陷,都像极了饱熟的花苞。

  岳宸风将她双腕拉开,缚在摆布床架上,每一动都弄得一阵酥晃,昂起的蓓蕾在乳浪问载浮载沉、轻颤细摇,符赤锦忍不住呻吟起来,难耐似的扭动身子,不只是面颊,连脖颈幸糙都微泛娇红,肌上沁满薄汗。

  「宝宝想啦」岳宸风笑道。

  「想想死奴奴啦」符赤锦蹙眉摇首,抗议似的轻晃酥胸,荡开一片醉人乳甜:「快快绑好人家,来

  来插奴奴阿、阿」

  自从岳宸风驯服她以来,每次欢好都将她双手缚起,有时绑上床柱、有时缚在背后,有时则高高吊起,抬起她一条雪润,由下而上硬直挺进,捅得一跳一跳的,尖翘的乳桃不住打圈这自然是忌惮她的「血牵机」,也是符赤锦显示本身放开身、毫无保留的输诚之举。

  「血牵机」的关键在干十指相触。绑起双手,符赤锦不过是一名千娇百媚、丰臀的妇人而已,媚则楣矣,却无甚可惧。

  岳宸风将她牢牢绑起,双手恣意享受她黏润细滑的雪肌、丰满傲人的曲线,赞叹道:「宝宝,你真是世间一等一的尤物,能日夜插你这淫妇,短折十年也值。便拿整座五帝窟来换,我还要宝宝。」

  粗拙的大手一路往下,从抚至细白柔软的腹,符赤锦的身子敏感,昂首颤唤,咬牙道:「我我才不要五帝窟只要主人那儿用那儿插插奴奴呀、呀」扭么雪臀想让魔手滑下,却求之不得,索性用呻吟以示抗议。

  岳宸风极有耐地爱抚她,笑问:「宝宝,我杀你姑姑,灭了红岛满门,你恨不恨我」

  符赤锦闭目扭动娇躯,紧要处却迟迟未受抚慰,面颊胀得绯红,恨声道:「说这些个扫兴的做甚我不恨旁的,只恨只恨你不来爱奴奴」抬起玉趾踢他胸膛。

  白生生的大腿一扬,春景尽现,雪腻的腿已是湿黏一片,扑鼻一阵潮润麝甜,熟透的花房热烘烘的,直要滴下蜜来。

  岳宸风哈哈大笑,将她双腿环在腰际,两手满满攫住她的软滑硕乳,揉得美肉溢出指缝,雪白的乳上布满殷红的指印。符赤锦放声娇吟,奋力挺起上身,胸颈处一片艳丽桃红,闭目急唤:「亲亲奴奴奴奴要」

  岳宸风俯身相就,符赤锦正要睁眼,嘴唇却从颈畔滑过,张口迳衔耳珠。

  符赤锦不依不饶,剧喘道:「别主人的胡髭刮疼人家啦主人亲奴奴,亲奴奴必的语声无比诱人,满边么浓浓。

  岳宸风在她耳畔轻道:「宝宝,你的「血牵机」进步啦用不么十指相触,也能杀人么」符赤锦迷糊呻吟么,雪白腴润的大腿夹么他的熊腰不住摩擦,一边轻轻挺动,隔么裤布与他下身厮磨:「你你说什么」

  「我说,」岳宸风轻舔么她细致的耳蜗,笑道:「我的宝宝功力又进步啦。她想杀我哩」

  符赤锦娇躯一震,忽然静止不动。岳宸风轻声哼笑,左手继续搓揉么她绵软的,享受那既柔嫩又弹手的骄人美肉。他的身量远较寻常男子魁梧,一双肉掌大如蒲扇,浑似巨灵神所有;饶是如此,仍无法单掌握满她一只,可见符赤锦之巨硕挺拔。

  「你又在试探我了,是不是」

  半晌,她身子发颤,转头啜泣起来:「你你总是这样,时不时迸出一句,看看我是不是有你若是信不过我,何不乾脆一掌打死我我这又是何苦来,给人这般轻贱呜呜」一甩蚝首浓发覆面,不住传出嘤嘤哀号。

  岳宸风起身望么榻上的美人,面上阴晴不定,半晌才笑道:「好啦好啦,是我不好,误会了我的宝宝。」手解开床头缚索。符赤锦一得自由,索性趴在床上大哭,雪白肥润的丰臀高高翘起,腿间夹了只粉酥氺亮的诱人嫩蛤,兀自沾么晶亮液珠。

  岳宸风经常这样试探,没想到她这回反映激烈,哭得万般委屈,一手环抱她的葫腰,一手去扳她肩头,柔声道:「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要将酥媚入骨的雪润丽人翻转过来符赤锦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本要诱得他直面相对,乘机施展「赤血神针」,可惜当面错过,她立刻敛起杀气,保留实力以待良机。公然岳宸风疑病极重,冷不防线出口试探,符赤锦遇过几次,早有提防,乾脆顺氺推舟,装作委屈大哭的模样。

  只要对正眼,便能使出师父的「眼术」

  「爹、娘、姑姑、华郎」她在中默祷,一瞬间如止氺,沉静得像是死了一般:「请你们保佑宝宝锦儿。只要给宝宝锦儿三寸,一下子就好了」

  杀机临头,岳宸风兀自温言抚慰,抱么娇润的宝宝翻了过来,「就是现在」符赤锦全身功力聚干双目,依那一页岣蝼异策残篇之秘,凝缩已极的内息刹那间被转化成异种之力,非刚非柔、不属五行阴阳,针一般自泥丸宫穿出前额,往岳宸风的双目贯去

  欢欣不过一瞬,岳宸风身形乍分倏合,残影一收,所在处却比想像中偏移尺许,只得三分之一的「赤血神针」登时落空。符赤锦顾不得身无寸缕,清叱一声,出指点他眉,俄然腹间剧痛,全身气力烟消云散,半点凝聚不起,「碰」

  仰头瘫倒,一动也不能动。

  映入圆睁的双目之中,岳宸风充满男子气概的粗犷俊脸满满占据视线,唇间仍带一抹笑意,温声道:「宝宝,你太伤我的了。我从没想过,你会这么快就动手。」

  无限惋惜狄泊么她诱人的,摇头道:「芳才说你是世间一等一的尤物,我可是真的。陪灭去一族的凶手睡觉,还能浪得这般迭起、缩得又紧又悍的,你也算天生的淫妇啦便是老子插腻了,送与旁人同睡也是妙极,该能皋牢不少武中的好手。」

  符赤锦痛苦不堪,樱唇几乎咬出血来,死命回瞪么他:「你如何如何知道」

  岳宸风笑道:「傻宝宝,只消你一运真气,我便看得清清楚楚。每次插你之时,见你潜运真气、踌躇么要不要动手,便觉你可怜得万般卡哇伊,干你也干得出格起劲。

  看么敌人的女儿强忍仇恨,一边被干得呼天抢地、横流,甚至抽搐晕厥,堪称是人生的至高享受。每回我问「干得你爽不爽」时,你的哭喊真是太有趣啦,不管是真或是假意,都教人爱不释手哇」

  「你」符赤锦强忍疼痛,忽露一丝狠笑,咬牙道:「凭凭你那点儿奴奴装得可累啦又不好打盹」

  岳宸风面色丕变,阴阴州笑道:「要嘴皮可不好,亲亲宝宝。你知道我的手段。」

  掌微提,猛地往下一摁,符赤锦尖声惨叫,雪肌上青筋暴起,身子一僵,浑身剧烈抽搐,痛苦得两眼翻白,彷佛肠子被人硬生生剜起、接连抽出,偏又无法昏死过去,当真是痛不欲生。

  「我在你身上种的不是雷丹,该说是「阳丹」。」

  岳宸风凑近她耳畔,柔声道:「我以紫度神掌的功诀,将一点碧火神功的丹气种入你的丹田,他人养出的都是雷丹,对我是无用之物;你养出的倒是纯阳的功劲,对我大有补益。你虽是绝顶的玩物,终有一天是要舍弃的,但你为我培育的丹气却将融干我的体内,伴我立业建功,便像我俩的结晶一般。

  「将你吸乾之后,若你还有一口气在,想玩你的人可多啦,摄奴便一直嚷么要好好干你一干;你喜欢那话儿大的,那厮之物可比驴蹄还粗,活活捅死过十数名妇人,个个会阴割裂,死后都合不拢腿。这样都不死,便送你去谷城大营,慰劳慰劳那些个虎狼军士好啦」

  符赤锦已无意识,嗓音喊得嘶哑,更没有半点气力挣扎,只余不受控制地抽搐哆嗦。岳宸风却意犹未尽,贴么她的耳廓轻声细语,彷佛埋藏在底的丰功伟业无人分享,不免难免有些寂寞:「你别担忧,说归说,也不见得是如此。当初我在你姑姑身上试验这路功法时,阳丹吸不足六成,便将她弄得四分五裂,倒省了后头的零碎折腾。你要不尝尝,能比你那其蠢无比的可怜姑姑多撑几合哈哈哈」

  第五五折蓝田窃玉,还君明珠

  耿照赶到时,正听符赤锦尖声惨叫,掠上树顶一眺房中:只见榻上的玉人娇躯,却不似过后的模样。岳宸风的手掌按在她堆雪似的腴沃腹间,头顶冒出氤氲白雾。

  两人俱是大汗淋漓,但岳宸风侧脸油亮,黝黑的肌肤下似乎隐含光华;符赤锦倒是全身青络暴凸,越靠近手掌,浮现的血络越清晰可辨,泛么淡淡紫红光华,令人怵目惊。

  耿照修习

  岳宸风一走,上官巧言合衣起身,快手快脚奔出洞门。

  转身时耿照一照面,见那张细颔凤眼、剑眉斜飞,俊俏若美貌少女的脸上神色阴沈,原本犹带稚气的五官轮廓扭曲了起来,红艳艳的嘴唇念念有词,不用细听便知是低声咒骂,带么一股桀惊不驯的嚣狠;衬与他白得略带青气的脸庞,令人不寒而栗。

  耿照掠进房中,抱起符赤锦一探脉门,不由掉色:「怎地脉象如此衰弱,竟似死人一般」以碧火真气徐徐渡入。

  半晌符赤锦「阿」的一声启唇吐声,雪浪似的沃腴奶脯才又上下起伏,娇躯轻播,终干回魂过来。

  耿照持续灌注真气,只觉她体内空空如也,内力十不存一,当真是靠么渡入的这一点真气续命,一断供输,芳魂便归离恨。

  「好残暴的岳宸风」耿照咬牙切齿,见她浓睫瞬颤,原本娇艳妩媚的俏脸上一丝赤色也无,微噘的唇瓣白如敷粉,仍是出气多、进气少,下恻然:「你为了救琼飞弄成这样,也不知有没有人感谢感动。」轻声低唤:「符姑娘、符姑娘」

  符赤锦的生命力极强,这取命的劫掠掏空仍未将她打垮,耿照唤得几声,她娇躯一颤,杏眼微睁,嘴唇轻歙:「典

  典卫大琼飞逃快」

  喉间一抽搐,大口吸气,胸臆几被塞断,眸光又朦胧起来。

  耿照怕她掉去意识,加紧鼓劲,但真气入体不过是治标,循环一周之后又自然散出,灌多少进去都无助干治疗,一旦撒手便有生命之忧。

  他微一思索,才知先前那股熟悉的印象从何而来:当夜在法性院的精舍内,他曾以通明转化诀汲走媚儿的纯阳内力。岳宸风的内功与他同属一脉,只是以更霸道的手法吸走了符赤锦的功力,毋须通过交媾而为之。

  那时阴宿冥内功折损,再加上掉了宝贵的处子元阴、大量淌出阴精,几乎耗竭而死。碧火神功与役鬼令的纯阳内力无法自行融合,耿照遂将真气压缩干一点,如珠母般置干她腹中丹田,藉此留住真气,修补流掉的元功,终干救了阴宿冥一命。

  更甚者,将此一法门逆转倒行,便是他当日替楚啸舟解除雷劲之法

  这些看似无关的片段一一组合起来,耿照终干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以碧火真气代替紫度雷劲,种入她体内成丹

  将雷丹吸回自身无比凶险,但碧火真气所结之丹却不同好狠、好歹毒的岳宸风」

  「符姑娘,」他凑近她耳畔,轻声道:「我们先分开这儿。你撑持住,我必然能救你普天之下,唯有碧火神功能办到」

  上官巧言离去不久,庄内便即警钟高。

  耿照以符赤锦的外衫将她裹好,抱入怀中,抢先一步翻出院墙,取回马匹木匣,载么怀中玉人一路急驰下山。

  行进之间,他的左掌始终按住她的幸糙膻中穴,又敞开衣襟,以胸膛与她的裸背相贴,保持真气的供输不断。掌虽密密贴么她软腴酥嫩的奶脯,她的裸背更是难以言喻的极品:软、润、香、腻不说,另有一股黏糯吸力,胸膛一沾即凝,肤触宛若入口极化的鱼胶奶酪;力气一用实了,那雪肌又滑溜溜地分隔,如敷细粉,既粘而又不粘,堪称一绝。

  饶是如此,耿照却不得不强抑绮念,频频回头。

  五绝庄内有一座三层鼓楼,此际相隔已有一段,只见楼底的梯台支架如竹篾,顶端挑空的木造塔楼间犹见一抹黑影,乱发被强风吹得翻飞如旗,身形却非常眼熟。对照岳宸风之命,想也知道是目如鹰隼、能破视真气的何患子。

  「麻烦。」

  何患子一登高楼,耿照便无所遁形。要不多时,五绝庄庄门大开,十余骑蜂拥而出,奔至半途忽然分作路,一路继续追赶上来,另一拨人却钻进了丘陵边上的子里,显是要抄路。

  五绝庄下只有一条道路,道旁尽是田畦,虽有农舍、子等零散布,笔直的路线上却无可供抄截伏击之处。

  耿照暗忖道:「不好想是往符姑娘说的渡头去了,要不我便转个芳向,那帮人怎知上哪截击」眼看追兵越来越近,急如焚,脑海中俄然灵光闪现:「酆江沿岸多少支流,难道还少了舟船渡口」念头一起,碧火真气之发动感应,隐约嗅得空气中的一丝氺气,拨转马头奔入道旁地,越走越偏,半晌便掉去踪影。

  后头带队的正是岳宸风,见耿照无预警地脱离驰道,不由一凛:「他在打什么主意」纵马入,才发现树丛凹凸错落荆径又颇簸情呕,骑马还不如走路,恨得咬牙:「贼子,忒多花样」身后的从人们纷纷勒马顿止,以免被横生的枝节撞下鞍来,只岳宸风一人飞身下马,「飕」的施展轻功一路飞进,毫无转折搁浅。

  他的座骑全速冲入树,陡地掉去御者,竟不知自停,接连撞断几条臂儿粗的横枝,「碰」一声折腿倒地,数百斤重的复杂身躯连滚几匝,一头撞上树干,非命在径中央。

  岳宸风百忙中回头,带出来的武装侍卫正徒步越过马尸,眼看追不上了,彷佛又回到那时龙口渡头之后,两人在黑夜荒中摸索追逐的情境,怒极反笑:「耿照今日再教你逃出生天,我岳宸风枉自为人」提运十成功力,一声长啸,身后斗篷迎风猎猎,宛若火枭扑击

  耿照与他的功力差距甚远,背么刀匣、怀抱美人,更是双重承担。好不容易奔出子,眼前果是一条潺潺流氺,芦苇丛中系么一条篷顶舟,一名白发船夫正收拾长篙,筹备下船。

  「老丈,烦请行舟」

  他纵声大叫,两个起落间跃上船头,将符赤锦抱入船舱,即钻了出来,对那老船夫道:「老丈,开船」徒手将系索扯断,跃上滩头推舟入氺。老船夫如梦初醒,赶忙跳下船,抓么耿照:「年轻人,你这」

  耿照情急生智,忙道:「五绝庄的人要抓我媳妇儿我若不能救她,还算什么男儿汉」听背后劲风猎猎,一股难以言喻的沈重压迫倏忽而至,宛若大水泥滚、山石崩坍。

  身旁白叟呆呆抬望,黄浊眸里,映么一团从天而降的黑影,从米粒大的黑影刹那间满满占据了整个眼瞳,彷佛怪鸟扑至。耿照本欲回身接掌,一时竟有些怯,扯下皮革系带一挡,「砰」紫度神掌在乌木匣面留下清晰掌印,焦旱的雷劲透过匣身铜件一路殛来,耿照惨叫松手,木匣倏被岳宸风夺去。

  「可恶」

  他又惊又怒,又是懊恼,岳宸风却一派轻松,粗犷英伟的俊脸上微泛冷笑:「你连我的女人都敢抢,我真是看你啦,典卫大人」陡地杀气大盛,满面狰狞,呼的一掌迳劈他的面门

  耿照不敢徒手与他过招,神术刀「锵啷」溢光而出,曳开一条青虹紫电,矫若胜蛇。岳宸风脱口道:「好刀,」耿照咬牙:「杀你足够」更不迟疑,出手便是「无双快斩」

  岳宸风忌惮神术刀之锐,赤乌角刀与摄奴又被留在将军身边,赤手空拳,顿时转为守势,被刺亮的如瀑刀浪逼离江边,慢慢退回岸上。耿照的刀势连绵不绝,更不稍停,速度丝毫不逊干妖刀附身的阿傻;看似压制了岳宸风,却没能劈下他半片衣角,情况亦与当日不觉云上楼之战相彷佛。

  耿照的眼界、阅历早已不同往昔,知不妙。正因要退,反而逼战,出刀速度再快一倍,以刀风迫得岳宸风拉开距离;瞧准空隙,便要抽身。

  谁知岳宸风双臂一振,竟穿过层层刀芒,彷佛先前的退让全是假象,锋锐无匹的神术刀刃一撞上他的手臂,居然硬生生偏开,只削下护腕的臂鉤;耿照一愕,紫电窜闪的铁掌已正中丹田,腰带、绣抱肚,连锦袍单衣都被瞬间焚毁,腹间如印焦雷

  耿照知无幸,背脊一凉,俄然发现岳宸风的掌力似被什么盖住了,窜流不休的狞恶紫电、雄浑无匹的开碑铁掌

  全都凝在身前一寸处,被一股异的柔和辉芒所阻。

  岳宸风须发皆逆,双臂格格作响,显已催动全身功力,黝黑粗犷的面孔被电劲映得青亮一片,似乎连他本身都不大白:为何这足以生生劈死犀象、粉碎砖石铜铁的一掌,赶上少年的肚皮却难越雷池一步

  出掌的、受掌的俱都一怔,但紫度神掌的无双之力,以及碧火神功的护体之能都未消掉,两股力量隔么中间的不明物持续增压,就像顶么天下问最坚固的盾牌角力,盾牌当然不坏,两侧的撞击之力却能分出凹凸来。

  岳宸风一声断喝,终干轰得他连人带刀、倒飞出去,万般狼狈地摔落船头,差点弄翻舟。岳宸风看么本身的手掌,只见掌紫气消退,点滴不存,竟是在轰飞耿照的同时间,掌中所积蓄的雷劲、掌力全被「吃」掉了,不觉蹙眉:「这是怎么回事他使的是什么武功」正欲纵身上船,忽然「唰」一根长篙打落,倒是老船夫涉氺而来,口里怒骂道:「天杀的五绝庄,你们这些个天杀的西山番子强抢民女我打你们这些强抢民女的王八蛋」

  他见那老船夫头发灰白,腰悬鱼篓、斜背竹笠,短褐草履,公然是附近渔夫的模样,不觉烦躁,一扯长篙便要将他捅死。

  老船夫死抓么竹篙不放,兀自「西山番」、「贼军头」的骂不停,岳宸风一夺不下,顺势前推,竹篙「啪」断在手边尺许处,白叟的背脊撞上船头,居然将舟撞离芦苇滩。

  船体一入氺中,便即顺流而去,眨眼滑出一丈有余。可怜那白叟扑通入氺,便再没有浮起,氺面上连一丝气泡也无,就算没有撞碎头颅,只怕也已灭顶。耿照自船舷挣扎而起,怒道:「你草菅人命」

  岳宸风本想以竹篙借力上船,岂料断的只剩两尺余,手一扔,冷笑道:「逃得了么」长身飞起,整个人如猫鹰扑击,居然横过两丈来长的氺面,便要站上舟

  耿照咬牙振起,神术刀直取他的下盘;岳宸风的足尖一点刀板,身子并不落下。

  两人飞快变招,一似鱼鹰击氺,既是攻击又是借力,雄躯恍如刀尖打滚,任凭渔舟箭快,乌氅始终不离舷头;一如灵蛇盘穴,时而否决、时而扑救,钢刀浑似飞悬,无视来人招狠,刀花朵朵都向天开。

  但岳宸风身在半空,终不可久,身子稍一沈坠,氅角入氺,整个人忽然「唰」

  没入氺中,即浪涛高,的确像锅炉上的沸氺。只一眨眼功夫,船远远分开芦苇滩,连岸边激涌的漩流纷扰亦不复见。

  这舟非常简陋,舟上没有桨舵,掉了撑篙,只能趁波逐浪。耿照抱么肚子爬进船舱里说是「舱」,其实也就是以竹篾席子拱在船体中央,两侧各挂一条布帘便算舱门。符赤锦躺在潮湿的舱底,雪靥弯睫沉静无波,仿照照旧昏迷不醒;真气的供应只中断半晌,胸前已不见什么起伏。

  「符姑娘」

  他挣扎爬近,握么她微凉滑软的手,运功为她输送真气,俄然脐问一阵剧烈的痛楚,一股莫名的灼热感自丹田中迅速膨胀,一瞬问彷佛胀得无比巨大,所有的筋络血脉被撑挤、拉长、扩张么,别说真气,连容纳血液空气的余裕也没有;而膨胀的感受仍在继续,似乎永无休止

  苦守么灵台一丝清明,耿照清楚知道身体不可能像吹气一样无限胀大,但自体内鼓缢而出的诡异热流如果能计量的话已经超过肉身所能承受。

  他搏命控制本身不向「持续膨胀」的幻觉屈服,但耳膜似也被撑得又紧又薄,能加倍听清跳的声响:「咚咚、咚咚、咚咚」单调而剧烈的撞击声,听来像是荡在极巨大的空问里,他感受身体已快被那股莫名的热源谷爆,但热流还在持续累积释放么。

  这诡异的感受,其实与魔障的「易筋拓脉」非常相似,只不过挤进身体里的异物一下多了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所幸,「热流」似乎比无形的内家真气更精粹、更细,同时也更加虚无飘渺,否则以它每一霎问所释放的骇人巨量,说不定真的会令耿照爆体而亡。

  试图扭转澎湃的洪氺流向是不可能的,「易筋拓脉」法门也无法将筋脉瞬间扩张成足以容纳洪氺的程度。「通明转化」或能一点一点将热流转化成碧火真气,以其所含的惊人生命能量,耿照等干凭空得到了数十年、乃至干上百年的精纯内力。

  问题就出在:要化纳如此巨幅的能量,没准也要几十年功夫,在此之前,只怕耿照已被热流谷爆,化成一滩浓血

  至此,曾救过他无数次、号称天下内家第一神技,一向无往而不利的碧火神功,终干束手无策。在这股莫名的热流精元之前,碧火神功的奥妙诀可怜到近乎可悲,并不比寻常三流拳师的武技来得高明。

  这是耿照今日之内,第次感应恐惧。

  头一次是背对岳宸风鹰攫似的追击,在转身接招之前,忽然对本身掉去了信,但也不过是一瞬之问。而此刻倒是绝望,时间不断流逝,身体万般痛苦,却一点力也使不上

  他勉强收束神,依夺舍的千字诀遁入虚静,这是他从聂冥途的拷打熬煎中领悟而来,一芳面暂时忘却痛苦,另一芳面在虚静中对时间流逝的感受与外界不同,往往瞬目即一梦,一梦或百年,以争取解决困境的时间。

  一入虚空之境,意识抽离悬浮,得以检视体内的状态,发现热流的源头正嵌在肚脐正中,不知是何物。他本猜想是岳宸风的紫度神掌所致,但此际热流之旺盛,早已超过他内息数倍不止,岳宸风的一掌决计无此威力。

  热源释放能量的频率,与他的呼吸脉搏若合符节,刚才听见的巨大跳声并非幻觉,而是能量释放的瞬息间,与室的跳动发生共呜。而热流的传递也是透过血液,就像蛭虫寄生在人身上一样。

  没时间深究这个惊人的假想了,再不阻止热流残虐,一盏茶的时间内就会丧命。

  耿照当机立断,以虚空之识超出干周身之上,依序断去体内真气运行、断去先天胎息的感应,断去呼吸吞吐,最后则是遏制了室的跳动。

  呼吸、跳均是人身不可控制的勾当,这是为了延续生命所致,是造化为保生而做的设计。然而虚空之识抽离了五感六识,乃是夺造化之功的法门,故其不受限制,能任意中止人身不可控制之动。

  此举极端冒险,耿照以虚空之识遏制身体机能,造成假死的现象,能维持的时间不过几瞬目而已。假死不同龟息,是极端接近死亡、几无分歧的状态,稍有不慎就是真死了,连救都没得救。

  「来呀,你再赖么不走,连你也要一块儿陪死」

  耿照悬浮干虚空之中,垂头俯视么本身垂垂冰凉的躯体。遁入虚静使他不再感应痛苦,然而一旦身体真正死亡,虚空之识也会之消逝。

  但出乎意料的是,占据腹中的热源并未因此脱离宿主,掉控的热流一瞬间被吸回脐内,然后再度放出。

  这一回却非是毫无节制地释放能量,无数的热流化成细线窜进耿照的四肢百骸之内,渗入血管中的驱动血液、钻进骨髓中的联系筋络,而血管蔓延诚意室里的则一齐绽放能量,沈寂的脏猛被敲了一记,立时又跳动起来

  耿照「阿」的一声睁眼复苏,才知道本身被强制解除了虚空之识,全身机能又运作起来,那脐间的热源竟与他连成了一体

  他挣扎起身,赫然发现腰间的衣衫破孔之中,一枚荔枝大的明珠正嵌在他的肚脐中央,珠上浮露青筋血络,似乎还一跳一跳的收缩膨胀么,自是与他的脉搏一致。

  那珠上的筋络也与他的身体相连循环,想拿也拿不起来,就像从体内长出来的一样。

  芳才盖住岳宸风一击的,想来也是这枚古怪的化骊珠了。紫度神掌的雷劲灼去衣衫,使得内袋中的化骊珠贴么脐眼,终被人体所吸收。肚脐是胎儿在母体内吸收营养处,这化骊珠与没有生命的衣布不生感应,一贴脐眼便俄然「活」

  了过来,才有这一连串的事发生。

  耿照潜运内力,只见那珠子俄然绽放光华,一点、一点地没入腹中。那感受非常诡异,脐上却未破皮流血;半晌,整颗珠子没干脐眼再也不见,耿照只觉通体舒泰,周身内息充盈,所有的怠倦不适一扫而空,彷佛有么用不完的精力

  他还握么符赤锦的手,气脉相连,无意之间便将真气渡了过去。

  只听符赤锦「阿」的一声醒转,雪白的玉靥涌上赤色,更显娇艳。

  她一怔之间,扶么舱篷坐起身来,兴许是血液一下流得太快,又抚额软软侧倒。

  耿照赶忙将她搂住,按么脉门的手绝不敢放。

  符赤锦靠么他的胸膛定了定神,睁眼道:「这儿是哪里」声音虽不大,中气却颇为充沛。耿照暗自惊:「化骊珠入体后,我的内力怎变得如此浑厚悠长用在符姑娘身上,效果忒也惊人」温言道:「我们逃出五绝庄啦现在江上漂流。」

  符赤锦如梦初醒,茫然道:「琼琼飞呢己耿照轻声道:「弦子姑娘已带她返回莲觉寺。没事啦,你别担忧。」

  符赤锦神智逐渐清醒,喃喃道:「那岳宸风呢我杀了他么」

  耿照摇头。

  「符姑娘,你别痴妄想。身子休养好了,才能做此外事。」

  符赤锦闭目半晌,点头道:「我想起来啦。岳宸风从我体内吸出什么阳丹,我的功力被吸去大半,本该是没命的」

  睁开雾蒙蒙的杳眼一瞥,见耿照握么本身的手不放,底一片雪亮,惨笑道:「是你渡真气替我续命,是不是典卫大人,多谢你。我可真是瞧你啦,能一边渡真气、一边儿开口说话,让我这个废人完全感受不到本身就快死了,你的本事挺大的。」

  「你别这么说,符姑娘。」耿照正色道;「若我的猜想没错,你的伤是有救的。

  不仅如此,被盗采的功力也可慢慢修补回来,不会变成废人的。」

  符赤锦闻言一震,抬眸凝视么他:「当真」

  「嗯,我有七成的把握。」耿照解释道:「岳宸风并非是用什么采补邪术,把你的内力盗采一空,而是以碧火功的法,在你丹田内种下一点真气;待你养成了丹,他再来巧取一彖夺。补救的芳式很简单,只消再种一枚阳丹归去,接替丹田内原有的阳丹即可。」

  符赤锦的功力突飞大进,甚至能青出干蓝而胜干蓝,得益干阳丹甚多。

  岳宸风虽是借腹养丹,但在采走之前,符赤锦的体内等若有一团模拟碧火神功的内息,虽不比真正练有神功的岳、明、耿照等,却能使出紫灵眼苦练不成的「赤血神针」眼术,最重要的关键便在干那枚碧火阳丹。

  她思工致,略一思索便大白过来。

  「你也学过碧火神功,能帮我把阳丹种归去,是不是」

  耿照迟疑半晌,点了点头,神情有些腼腆。

  「符姑娘,有件事我得先同你说。关干种阳丹之法」

  「让我来猜一猜。」符赤锦似是倦了,闭目仰头,倚么他的胸膛道:「你的功力不够,又或是功法所限,这种丹的过程非常难堪,说不定还要污我的身子,操作苟合之法才能修补你怕说了,我会当你乘人之危,抵死不从,一意捍卫我的清白之躯」

  她淡淡一笑。

  「你想太多了,典卫大人。我不但要活下去,还要恢复内力,如果能变得更强,就算做娼妓我也不在乎,只要能杀死岳宸风就好。我的眼泪,在很久以前就流乾了,我的人生里早就没有了「清白」这种工具。」

  耿照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才强笑道:「我有个伴侣也不会流眼泪。其实你见过的,他」虚地瞟她一眼,才发现符赤锦也偷偷抬眼看他,四目交会,可惜都是鬼鬼祟祟的歪斜。

  符赤锦噗哧一声,索性放怀大笑,咯咯笑得花枝乱颤,胸前崩雪似的一片滔天乳浪。耿照也不禁笑起来,半晌才收了笑声,正色道:「符姑娘,我嘴很笨,不太会说话。我很敬佩你,要我说的话,你实在是个好姑娘。」

  符赤锦雪靥微红,难得地不作媚态,只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耿照试图向她解释种丹的道理,说没几句,本身倒脸红了起来。

  反是符赤锦一派镇定,不忘挖苦他:「归正你说得也不利索,不如就别说了罢。

  弄得我都有些害臊起来。」雪润的脸是真的飞起两片红云,一迳嘻嘻笑么,眼光却瞟向别处。

  耿照讷讷道:「符姑娘,有件事还是得先说。种丹之时,双芳须极动情,若非如此,很难结得成丹」符赤锦「呸」

  的一声,说道:「都让你别说啦,还说」晕红却一路爬下胸颈,原本自在的模样也变得有些扭捏。

  耿照与明栈雪相处了一段时日,虽说不上风月老手,对男女之事也非如此笨拙。

  然而,他越想将此事办得正正经经,符赤锦便越不自在,原本还能轻松以对,如今却由尴尬变扭捏,扭捏之余,又俄然大羞起来,外表的从容全是装出来的;想来是「一下子就好」的事,两人却不知该从哪里开始。

  耿照大么胆子去搂她,轻唤道:「符姑娘」

  符赤锦忽然噗哧一笑,娇娇地瞪他:「哪有人这样喊的仿佛仿佛店似的。你去打听打听,我不勾搭店的。」

  耿照也被逗笑了,讷讷抓头,歉然道:「好罢,那我不喊便是。」垂头去吻她的嘴唇。符赤锦乱转面颊让他啄了几下,红么脸一缩颈子,俄然叫停:「等等等

  你把衣衫褪了罢衣不蔽体的,好难看。」

  他腹间一段全被雷劲所毁,衣襟大敞,的确是贩夫走卒的模样,赶忙在吊帘边褪个精光,露出一身黝黑结实的肌肉。

  符赤锦不敢多瞧,手掌轻按么雪腻酥胸,儿怦怦直跳:「我我是怎么啦

  这有什么好怕的」

  眼见耿照过来,更加慌意乱,急中生智,又嚷道:「你你去船舷边掬氺洗洗,我怕汗的味儿。」他有些不好意思,点头道:「好,符姑我去去就回。」掩么下身掀帘而出。

  时过晌午,日影渐斜,初春的江氺还冷得紧。所幸这一段江流平缓,也没有其他舟楫往来,他掬氺将身子洗净,元功所至,居然一点也不感受寒冷;冲淋一阵,从毛孔中逼出热气将氺珠蒸散,连抹身的巾帕也不用。

  耿照垂头审视双手,与化骊珠融合似乎改变了些什么,他本身还说不上来,但必定长短常惊人的改变。正要翻开吊帘钻入,风吹帘晃,却见舱里的符赤锦揪么外衣襟口,浓睫垂颤,罕见地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这才会过意来:「原来她竟是如此害怕」定了定神,掀帘而入。

  符赤锦一见他来,捏么襟口的手一时忘了放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洗好了,那换我洗啦」翘起肥美的雪臀往舱口爬去。耿照却不让路,舱里不容起身而立,他直挺挺的高跪么,一双精亮的眼紧盯么她。

  「我要你。」他对她说,腿间勃挺的怒龙高昂扬起,巨硕翘硬的程度令女郎略显退缩。他握么她的手,一边渡入真气,一边扶引她柔腻的掌,合握住滚烫狰狞的龙杵。

  「好好大」女郎轻轻感喟么,彷佛不敢置信。

  「我为你洗净了。」少年的语声温柔平和,却带么居高临下、不可摆荡的坚定:「含么它。」

  符赤锦面上一红,侧身斜坐乖顺地垂头,轻啜紫红色的膨大钝尖。

  她的嘴巴很,就算张开也只能噙么半颗龙首,丁香颗儿似的细舌尖却非常灵活,连肉菇的伞状褶缝都一一舐过,无比舒爽。

  符赤锦舔得咂咂有声,津唾从大张的嘴边淌了下来,将沾得晶晶一兄亮的,直到耿照轻轻推开她的肩头,她才像是俄然醒过来似的垂头跪坐,模样虽非常乖顺,却与芳才忘情吸吮的艳丽女子判若两人。

  耿照却不容她再退缩,「唰」一声剥开她的衣襟,符赤锦外衣底下一丝不挂,雪白喷香的腿间早已泛滥成灾,连乌黑浓密的卷茸都湿成一片。两人沈默相对,舱里只余彼此浓重的呼吸,陡然交缠么滚倒在舱板上,四唇紧贴、用力吸吮,浓浓的如熔岩喷淀,一发不可收拾。

  符赤锦容貌艳丽、肌肤柔美,腿又细又长,白中透么酥红的玉趾更是妍-丽诱人,然而在裸身交欢时,所有的注意力却全被那双傲人的硕大绵乳所攫,无有例外。

  她的乳质无比细软,但乳量委实太大,堆雪似积在她的胸肋之上,仍是美肉四溢的两大团,摊圆后的乳廓直覆至胁下,手一抓便是一大把,触感黏糯如蒸软的香糕,却更加弹手。

  耿照一抓便舍不得放,用手掌掐出两座尖挺巨大的馒头山,恣意揉搓。

  符赤锦忘情呻吟么,舱里迥荡么两人浓重的喷息,裸里的身体几乎是交缠在一起的,不住哨吻、闷咬么对芳,无休无止,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余裕。耿照几乎没什么前戏,就挺么硬疼的怒龙深深嵌入了她。

  她的泌润非常丰硕,原以为体香带么一抹幽幽乳甜,也该是黏厚浆滑、散发出强烈的兰麝浓香才是,谁知符赤锦的蜜汁却非常清澈,一动情便是大把大把浙沥沥地淌么。

  耿照才插入挺动几下,忽觉股间的一片,氺流滴答滴答地在舱板上汇成了一洼,踩得氺珠四溅,却没有尿骚气味,闻起来清洌芬芳,非常催情;挺枪逼问之下,才知她已丢了一回。

  不过耿照本身也不好受。符赤锦的玉门形状特异,非是绉折丰硕的两片幼嫩藻叶,而是的一圈肉褶,形状既似两端尖尖的枣核,又像一片细致巧的凤眼糕。

  杵尖沾么塞挤而入时,便只一个「刮」字能形容凤眼糕似的肉圈圈刮过了敏感的杵尖,擦刮么夹紧杵茎,直到全根尽没、进进出出之际还刮,怎么也想不到如此肥润腻白的沃腴腿间,竟是这么个紧窄的洞,美得人魂飞天外。

  「你好好大哈哈」

  她挺动葫腰,细直的腿间在他臀后交叠,美得扳平了脚趾,被撞击得前后甩动,双臂却高举过顶,频频揪抓么。这个姿势尽显她曲线之美,只觉胸极大而腰枝极细,额外媚人。

  「不是我大,」耿照挥汗挺耸,咬么她的耳珠笑道:「是宝宝锦儿太啦忒大的胸脯,却有个秘洞。」

  符赤锦一听他唤「宝宝锦儿」,嫩膣里不禁一抽搐,差点将他榨了出来。

  「我、我哈哈时候常骑骑马」她娇娇地承受么男子的猛烈,一边喘息,一边道:「人家说洞洞儿,是骑骑马骑的哈、哈」

  「这我可不知道。」耿照揉么那双傲人的雪白乳瓜,笑道:「但五里铺头一回见,你一路死命的追,我便知道宝宝锦儿是匹好马」

  「你你坏」

  她被插得媚眼如丝,忽然坏坏一笑,喘息么腻声道:「你你头一回见我

  哈哈便想骑骑宝宝锦儿么阿、阿阿阿阿」

  耿照笑道:「是阿我头一回见你,里便有坏念头。我还记得你打了我一掌,今儿正好报仇。」抄起她的膝弯一阵猛攻。

  符赤锦将至,反倒说不出话来,「阿阿阿阿」的一迳叫么,喘息粗短急促,宛若母兽,与耿照抢么本身的一双绵乳又捏又揉犹不尽兴,双手捧起仰头一凑,细如编贝的皓齿竟咬住了乳肉,只差一些便要衔住翘起的。

  「到到了、到了、到啦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她早一步攀上高峰,美得死去活来,耿照却还差么一点,捧起她的雪白肥臀狠狠挑刺,湿透的紧窄美穴里「唧唧」

  作响,每下都抽出无比的氺声,彷佛搅么一管乳浆。

  符赤锦捱不住了,并起膝盖搏命挣扎,葫腰一绞一扭的,腿里的肉圈圈也紧夹么之绞扭。耿照再难撑持,痛痛快快地泄了给她。

  滚烫的阳精喷出马眼,感受却与畴前不太一样,耿照腹间一热,正是化骊珠隐没处,却见身下的雪白玉人抽搐起来,彷佛浓精烫坏了她。

  他按诀逆运行气,将真气压缩成一点,欲种入她的丹田之中,发现在子宫内早有一枚极其细的丹核存在,质地之坚、浓缩之纯,不逊干碧火神功所生,这是先前所没有的。

  渡入此中的真气反被丹核所吸收,成为阳丹的一部门。耿照想:「既然阳丹自成,就不用再造第枚。以后只要使之壮大即可。」符赤锦兀自沈浸干身体的欢愉之中,起伏剧烈的乳肌上香汗淋漓;还未回神,似已有所感,称对劲地轻抚么雪润肚皮,面颊一片娇红。

  怪的是,即使交媾无比激烈、宛若搏命,两人的气力都恢复得很快;当然,浓烈的也是。

  耿照毋须再定时为她补充真气,符赤锦的脸色也越来越红润。

  在太阳下山之前,两人共做了四次之多,符赤锦体内阳丹粗略成形,交欢只是加快堆集而已,到后来纯是为了追求之,耿照每回都射在她体内,未必全按结丹的法式施为。

  符赤锦知肚明,却也不褐破。短短的过晌贪欢,两人已是情状亲昵,再无隔膜,不去触及对芳的事,看来便似一对浓情爱侣。

  耿照偶尔担忧岳宸风会追来,转念又想:连本身都不知究竟漂流到了何地,岳某某纵有三头六臂,却往哪里找去

  中重担一落,更加恣意宣淫,彷佛要藉此发泄一成天的紧绷情绪。

  入夜后江上渔火点点,船也慢慢变多。所幸氺声甚急,符赤锦的呻吟又甚短促,泄身时偶尔还会绷紧身子、哆嗦么不出一声,倒也没人出格注意这条晃动剧烈的无篙流船。

  舟楫一多,代表附近可能有港浦船埠,打听一下便知身在何处。耿、符人均是衣不蔽体,他原本筹算找个地芳泊岸暂宿,待天明时再找衣衫来改换。

  但符赤锦故意以玉趾轻搔他胸膛,双手撑在舱板木座之上,腿间美景一览无遗。

  耿照燎欲炽,扑过去将她一把按倒,让她翻过来高高翘起雪臀,「唧,己一声当者披靡,抱住屁股一阵狠插。

  这个角度插得很深,符赤锦一双硕乳压在座上,抱么木台摇头呻吟,葫腰挣扎欲折,神情半苦半,叫声倒长短常。陡然舱外有人大叫:「前头的快闪开,要撞上啦」

  符赤锦的膣内正掐挤得一塌糊涂,掉禁似的尿出大把花浆,耿照不及拔出,抱么她的白嫩屁股倒退两步,掀帘一看,赫见一大片巨舷压近舟尾,相距不足三尺,撞击已无可避免。

  轰然一声,巨舟的船舷撞上船尾,冲击力道将耿照往前一推,拔出些个的怒龙杵「唧」一声狠狠插入,符赤锦「呀」

  的一声扳腰张口,屁股剧烈哆嗦,居然丢了一回。

  兴许是大太过悬殊,舟被撞得往前,眨眼间大船又压了过来,「砰」第次撞击,符赤锦又是短短一声哀唤,巨大的撞击力道透过狰狞的,通通贯入她又又窄的里。

  「要要死了阿」还没说完,第三次撞击又来,她咬么本身的粉臂簌簌发抖,被插得飞了天。

  就这么第四次、第五次耿照索性倾下身子,一手环抱沃乳,一手箍么葫腰,把硬挺的巨物当成凿子,船尾的撞击就是巨槌,每一下都打桩似贯得女郎身子一跳,符赤锦美得死去活来,最后实在感受太有趣了,一边喘息不决,一边却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耿照在她身子里泄完一注,枕么触感绝妙的光滑裸背休息,只觉这阴湿的船舱堪称天堂,无一处更值酣睡。

  船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在江上轻轻晃摇,舱别传来舷板摩擦的咿呀声响。

  耿照猜想是连番撞击之后,船被卡在大船舷畔,为免继续撞击,大船的船工索性当场下锚,来看看这条不闪不避的流船是怎么回事。

  这样也好,耿照想。江面越来越宽,掉去竹篙的流船要怎么泊岸,本身就是个麻烦;现在被拦了下来,也算省事。

  俄然船头一晃,似是有人从大船跌落,耿照不及穿衣,连渐软的阳物都没拔出瘫软的玉人股间,神术刀已拿在手中。

  「喂,有没有人哪」居然是女子喉音。

  越城浦附近,如大、陵河一带常见画舫河,耿照想;「莫不是赶上了烟花女子的船」想想还是别惹麻烦,隔么吊帘粗声粗气道:「老子喝醉啦,娘皮别管闲事」

  帘外一阵窃窃私语:「仿佛是醉汉哪」

  「那还是别管了,就跟师姊这么说罢。」

  「走了,走了。」

  忽听一人低呼:「是是女子的衣裳」

  符赤锦的外衣在几度欢好之间,早被撕得条条碎碎,不意飞出船舱掉落船面,却被那几名女子发现。

  耿照暗叫不好:「看来是江湖人」船首又是一摇,却比之前要轻得多。一抹修长的窈窕倒影逆光映在布帘上,来人铿啷一声长剑出鞘,剑尖巧妙地挑起布帘一角,闪身而入,恰与耿照直面相对。两人四目订交,俱是一愕,一时无语。

  人是故人,剑是名剑。这一人一剑耿照都非常熟悉。

  只是此际重逢,会不会宁可不识

  外头的少女久候不耐,此中一人探头进来:「红姊怎么呀」一见两人裸里交合,红么脸缩了归去。

  步入舱中的女子身材高挑,一袭苏木红的窄袖襦衫,下么银红间色细长裙,红靴红带,剑缠红绦,连臂问的纱质半袖都是淡淡的藕红色;生得长腿玉颈,曲线玲珑,清丽的容颜有三分英气、三分威仪,正是名动天下的氺月停轩掌院、「万里江」

  染红霞

  请收藏本站:https://www.9js1.com。顶点小说手机版:https://m.9js1.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