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捉虫) 鞭炮声接连……_在乡下当半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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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 36 章(捉虫) 鞭炮声接连……

  鞭炮声接连的响起,过了一会儿,噼里啪啦的声音停歇,村子里安静了许多。

  潘垚招呼几人,“好啦,咱们该回去了,这会儿灶君上天言好事,我们也该回家吃饭了。”

  一听这话,几个小孩子齐齐欢呼。

  “灶糖灶饼”

  “炒米炒米,我喜欢吃炒米”

  “不对,芝麻糕才好吃”

  “好吃好吃,我都喜欢吃。”这是不挑食的小伙伴。

  这时候好吃的东西少,小孩子都爱吃甜的,想着家里的灶糖灶饼,摸鱼摸虾的游戏都不好玩了。

  再说了,这个点也差不多到了吃饭的时候。

  要是自己不懂得回去,回头阿妈和阿奶来找,那是会拎着苍蝇拍的。

  苍蝇拍打人是不痛,不过,苍蝇拍那竹条打屁屁,那是特别特别痛的

  小伙伴们想到这,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屁股,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喊一声明儿再玩,就做鸟散状跑开了。

  没一会儿,刚刚还热热闹闹的这一处地方,就只有小猫两三只了。

  徐莳树摘下红领巾,瞧着这儿只剩潘垚和潘燕妮,还有些发愣。

  “莳树哥,给我吧。”

  潘垚伸出手,向徐莳树讨红领巾。

  “哦,给你。”徐莳树回过神,连忙将红领巾还给了潘垚。

  潘垚将红领巾一团,直接塞到口袋里,就听旁边的潘燕妮问道。

  “徐莳树,你要去哪里是回白鹭湾还是去清水伯家呀,今晚是在他们家吃饭吗吃完饭,我们还一起玩吧。”

  一连串的话朝徐莳树砸去,问得又快又急,就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

  那厢,徐莳树想到自己走出陈家时,听到的只言片语,眼里有道黯然闪过。

  他摇了摇头,“不了,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下次再一起玩吧。”

  “噢。”潘燕妮眼里闪过失落,拉起潘垚,“那我们就先走了。”

  “徐莳树再见。”

  潘垚也冲徐莳树笑了笑,挥了挥手。

  “莳树哥再见。”

  待潘家两姐妹走得瞧不到背影了,徐莳树低头在这一片找。

  最后,他在那被踩得模糊了线的房子顶楼的泥巴土里,找到了一片小碎瓦。

  徐莳树弯腰将这小碎瓦捡了起来,左看右看。

  明明就是普通的瓦片,怎么在潘垚那小姑娘手中就那么听话呢,简直是想踢到哪里,就是哪里。

  “莳树。”这时,一道男人呼唤的声音传来。

  “我在这里,爸爸。”徐莳树急了急,那片小碎瓦也没丢,抓在手心,手往身后背了背。

  “叫你出来玩,随便走走就是了,怎么还跑这么远让我和你妈妈一顿好找。”

  徐平皱着眉头走了过来,人未到,讨伐的声音先到,他身边还跟着徐莳树的妈妈陈玉梨。

  徐莳树小声,“下次不会了。”

  “这次算了,走了,回家了。”

  夫妻两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好,徐莳树就更不敢开口,怕触到霉头。

  旁边,徐平想起刚刚的事,还臭着一张脸,路上,他越想越是气怒,当下就骂骂咧咧的骂开了。

  “他陈清水算什么亲戚啊,我们家有点困难,找他们帮忙,那是看得起他”

  “他倒是好,左推右推,钱没有借,就给了几件破衣服,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当乞丐打发了吗”

  “我徐平这辈子就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好了好了,都在外头,咱们借钱不是多光荣的事,你也小声一点。”

  陈玉梨觑了徐莳树一眼,转过头,对着徐平又压低了声音,道。

  “孩子还在旁边听着呢。”

  “哼算了,我不和陈清水这种乡巴佬计较”

  徐平看了一眼徐莳树,他是个小个子的男人,对于这快有自己高,又样样出色的儿子,他也不想让自己在儿子心中,留下太不堪的印象。

  当下深呼吸,努力压下气怒,骂骂咧咧的又说了几句陈清水没有亲戚情谊,到底还是收了话头。

  不过,再最后时候,徐平越想越不甘心,冲陈玉梨就呸了一声,认为都是媳妇不争气。

  “你娘家的亲戚,都无情着。”

  “还是你堂哥呢”

  “说来说去,他们就是不看重你这个做妹妹的,这才拿了这么点破衣裳打发我们。”

  陈玉梨脸僵了僵,“大家都不容易,就乡下地头,赚点钱都是靠地里的出息,是不比你们徐家的阔气。”

  “再说了,钱在别人的口袋里,也是人家辛苦赚来的,他不愿意借,我总不能赖死赖活的抢出来吧。”

  她说着说着,心里也有一股怒气怨气。

  当下也顾不得刚才自己说的,儿子还在旁边看着听着的话,不管不顾的就埋怨开了。

  “你们家是富,家中是金山银山的富贵,在我们这儿,一个月拼死拼活,也就十块钱的工资,就这活儿,还不是谁都能有的,得有手艺才成。”

  “香江那边呢上回我可都听说了,平均都有三千块的港币薪资呢,就算什么都不会,去外头当个洗碗工,一个月都能拿1500块”

  一千五百块的港币,换成人民币,也能有一千三了。

  在芭蕉村白鹭湾这边的船厂里干活,一千三,得干五个月的时间才能赚下。

  陈玉梨神情恨恨,“你们徐家多豪气啊,祖上还是咱们这一片的地主,毫不夸张的说,半座城都是他们的”

  “要说这有钱的人就是鬼精,半点不假当年,他们的鼻子多灵啊,才有点动静,一家子就都跑到香江外头去了。”

  “就是去了外头,那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他们也不是打工的,现在是香江那边的老板”

  “你看见他们大方了吗每个月寄个百八十块的,还真就指头里漏了个小缝隙。”

  “要我说,你们徐家,这才叫做打发叫花子呢”

  “现在倒好,好几个月都没消息了,家里就跟断了炊一样”

  陈玉梨一把拉过旁边的徐莳树,指着他的裤子管,神情激动的说道。

  “咱们树儿长得快,去年的冬衣棉裤都短了一截,钱呢今年的钱怎么就不寄回来了”

  徐平瞅着儿子露出脚腕的裤腿,心中烦闷,用力的薅了薅发,怒吼声压抑的从嘴里低声喊出。

  “就跟你说的一样,钱在人家口袋里揣着,人家不给,我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人家和我有什么关系”

  “徐家是富贵,我是姓徐,可是,我们又不同宗,要是真同宗,前几年咱们家也不会太太平平的。”

  “徐家老爷子不过是瞧着咱们树儿合眼缘,这几年才这么照顾咱们家。”

  “倒是你,一个妇人怎么当家的”

  徐平开始算账。

  “以前时候,徐家每个月都托人送百八十块过来,年节时候只多不少,一年算下来,也一千好几了吧。现在怎么会连树儿的冬衣都买不起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陈玉梨就更气了。

  “你还好意思说,这些钱到底是谁花了”

  她也叉着腰算账。

  “你今儿请这个哥们,明儿请那个哥们,今儿是二锅头,明儿是百乐啤,要烧鸡配酒,又要烧大鹅当下酒菜,时不时的,还要再来一点卤煮”

  “现在你问钱去哪里了钱不都是被你吃完喝完了吗”

  陈玉梨激动,叉腰唾沫飞扬。

  徐平节节败退,颇为悻悻,“我都把钱给你把着了,你也不看着一点”

  “呸你说这话,也怕风闪着舌头了”

  陈玉梨阴了一张脸,还不等徐平将话说完,就被她截断了。

  “把着钱我就你老徐家的库房大丫头,瞧得到也摸得到钱,就是使不着钱”

  这下徐平不认了,“欸欸,你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啊,还库房大丫头,我是那当少爷老爷的命吗回去咱们就去房间里翻一翻,看看你花没花这钱了”

  “雪花膏,珍珠霜,蛤蜊油,口红对了,你还抹摩丝呢”

  徐平也越说越大声,“乡下地头,我就没见到哪个婆娘像你这么花俏的”

  “明明生得也不咋样,那口红一抹,就跟个大妖怪似的,你还以为你自己多漂亮,还嘟嘟嘴,眼睛眨巴眨巴的问我好不好看,我就不吝得说你”

  “真是丑人爱作怪,茅坑里照镜子,尽臭美去了。”

  陈玉梨气急,“徐平”

  徐平吓了一跳,往徐莳树身边躲了躲,“咋样,被我戳到痛处了恼羞成怒了,还想打人不成”

  周围有村民走过,瞧见徐平和陈玉梨都认得,还热情的打了招呼。

  “这是去哪里了”

  徐平和陈玉梨立马变了笑脸,夫妻两人和和气气,亲亲密密。

  “走亲戚去了。”

  “今儿祭灶,你们还去走亲戚啊,家里灶君都供奉了吗迟了灶君该上天禀事了。”

  “供了供了。”徐平和陈玉梨两人脸一僵,笑得有些艰难。

  哪里供了,他们家都揭不开锅了。

  祭灶这一日,都要去娘家借钱去,两只口袋哐当哐当的响,尽是几分的硬币。

  哪里还有钱买这灶糖灶饼,买鞭炮香烛,给灶君换新的神像。

  徐平和陈玉梨笑得艰难。

  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不想笑的时候,还要粉饰太平,这嘴角竟然这么的僵,这么的沉重,犹如千斤坠着一般。

  徐莳树早就接过他们夫妻两人谁都不想拿的布兜。

  里头装着芭蕉村亲戚,陈清水舍的几件衣裳裤子。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眼帘低垂,目光落在这布兜上。

  尚且稚气的脸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瞬间有了棱角,细长的手指捏紧布兜。

  因为用力,指尖微微泛着青白。

  原来,有的时候瞧见屋子里有蟑螂了,他以为只有一两只,不想,拉开屋里的抽屉,竟能瞧到许许多多的小蟑螂。

  密密麻麻,窸窸窣窣,直让人心底作呕发寒。

  好在,村民也有自家的事儿要忙,寒暄了两句,两只手便插在袖筒中,微微点头致意,躬着背便往家的方向走去。

  徐平和陈玉梨齐齐沉了沉肩,垮了垮脸。

  长气一出,瞬间放松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相看两恶心,一下就想起了刚才的罅隙,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再看对方。

  “算了,不和你吵了,这大过年的。”

  “呸说得好像谁爱搭理你似的,脸比那石磨都大”

  “徐平你”

  “我什么我,我说的是实话你就是脸大抹粉擦脸也脸大”

  “”

  两人又拌嘴了几句,徐平和陈玉梨怕再遇到熟人,暗暗掐了掐对方的胳膊肉,到底还是闭了嘴。

  两人多少还是要点面子的。

  现在和前几年又不一样,那时候大家都穷,倒是无所谓,他们这是等于富过,现在沦落到借钱过年,说出去,肯定会被人在背后说嘴。

  乡下地头说大不大,稍微有点事儿便是风吹草动,到时,这事儿定然沸沸扬扬。

  想到大家伙儿都来问他们,或是真关心,或是打着关心的旗号八卦,更甚至是幸灾乐祸,徐平和陈玉梨都打了个寒颤,默契的不提这事了。

  乡间路上,陈玉梨和徐平各骑着一辆自行车,徐莳树坐徐平后头,一家人闷头闷脑的往白鹭湾方向骑去。

  芭蕉村,潘家。

  潘垚到家的时候,潘三金正将大公鸡往鸡寮方向抱,瞧见潘垚,他笑了笑。

  “回来啦”

  “有没有玩出汗了要是汗湿了,就去屋里换一身新的,你阿妈在屋里收拾,你喊她给你擦擦汗也成。”

  “没有出汗呢。”潘垚摇了摇头,瞅着潘三金手中的大公鸡。

  “爸,今儿要宰鸡吗”

  “别胡说,这是刚刚抱在灶房,让它送灶君上天的神马。”潘三金喜滋滋,“今年不吃它,等再养肥一点,十五的时候吃。”

  “喏,这是神马的干粮。”

  潘垚一看,什么神马的干粮,就一小块的馒头,这会儿还扎在公鸡的脚边。

  “嘿嘿,意思意思,这就是个吉利的意头。”

  潘三金一拍大公鸡的屁股,将它往鸡寮方向丢。

  下一刻,就见大公鸡扑棱翅膀,锥子嘴一张,喔喔喔的便往鸡寮的木桩上头飞去。

  油光水亮的金毛,尾巴略带幽蓝,别提多神勇了。

  潘三金撇嘴,瞅着啄脚边干粮的大公鸡,不满意的嘀咕道。

  “这会儿倒是活泼,刚才拜拜的时候,掐你屁股,你才扑棱两下翅膀。”

  “也不知道是你偷懒,还是灶王爷喝醉了酒,不好驮着上天啧,果然,这干活的,都是不积极的。”

  潘垚

  没错,别人家用糖粘灶君神像的嘴巴,她三金爸听了老仙儿的话,坚决要用酒糟。

  说是老仙儿说了,灶涂醉司命,门贴画钟馗。

  这用酒糟啊,才是正途。

  今儿村子里的陈林家宰了羊,潘三金知道潘垚爱吃后,也买了十来斤。

  这会儿,周爱红剁了羊肉,做成肉泥,调了馅儿。

  潘三金在桌上擀饺子皮儿,周爱红手一捏,手势灵巧,一个白胖的饺子便被包好了。

  潘垚守着灶膛的火,时不时的再踩上小杌凳,掀开锅盖,瞧大铁锅里的水沸了没有。

  “沸了沸了”潘垚转头,开心的喊道。

  “好嘞,就先煮几个给我闺女儿尝尝,瞧瞧你妈妈调的馅儿够不够味”

  潘三金站了起来,拿过三角架上的圆竹盘。

  里头有周爱红码得整齐的饺子,个个白胖,肚子处透一点青,那是混在饺子里的韭菜。

  周爱红嗔了一眼,“还是看看你爸爸擀的皮儿够不够筋道吧。”

  潘三金故意扁扁嘴,朝潘垚假意哭诉,“你妈妈她又埋汰我了。”

  周爱红翻白眼,“谁埋汰谁呀。”

  “不吵不吵,肯定都好吃”潘垚肯定,颇为能耐的放下豪言壮语。

  “一会儿,我一气儿能吃两碗,不,三碗”

  小姑娘稚气又捧场,潘三金和周爱红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笑意。

  这个年,真好啊。

  他们家也有小孩稚气又可爱的声音,热热闹闹的。

  头一次觉得,过年也没那么的累人了。

  不大的厨房里,15瓦的灯泡晕着暖暖的光,外头北风阵阵,吹得木门咯吱咯吱的响。

  风从缝隙吹了进来,灶膛的火燃烧,哔啵哔啵的作响,锅里的水冒着烟气,伴随着煮饺子的清香,格外的暖乎。

  “恩,好吃”潘垚拿汤匙舀了一颗,呼呼吹了两口气,就朝饺子咬去。

  最先涌到嘴里的是面皮的滋味,淡淡的,带着粮食独有的香气,烫又软,还有筋道。

  接着是羊肉的馅儿。

  加了姜汁,它一点儿也不腥膻,咬下一口,整个口腔都充斥着羊肉的香气,还有几分韭菜的香味。

  里头汤汁满满,咸香可口。

  潘垚先凑过去,就着咬破的地方,将这汁水吮吸,待汁水没了,这才将整个饺子往嘴巴里塞去。

  “欸,你这孩子,慢点吃,烫着呢。”周爱红急急开口。

  “我不怕烫”潘垚呼哧呼哧两下,显然还是怕烫的。

  那鼓鼓的腮帮子,大大的眼睛机灵又可爱,周爱红和潘三金瞧了,那是怎么看怎么爱。

  他们家闺女儿,怎么地都好看。

  “爸妈,你们也吃呀。”

  潘垚拿着碗和漏勺,给周爱红和潘三金也盛了一碗。

  另外,她还拿了小篮子,装了两份,准备一会儿拿去老庙,一份给老仙儿师父,一份给玉镜府君。

  北风呼呼的刮,冬夜是晦涩的,天上云层很厚,不见星星,也不见月亮。

  小庙屋檐檐角,仙人跑兽石像周身氤氲着月华,远远看去,天上无月,却像月亮坠落在了凡间这一处的屋檐处。

  潘垚化作一阵风,绕着这团光亮转了两圈,这才朝芦苇江的方向奔去。

  今儿,她可不是去玩耍的。

  潘垚准备向水鬼陆雪琼学一学这赶鱼的技巧,她今儿玩耍的时候,已经学会了童瑶。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

  后天就得磨豆腐了,到时豆腐都磨了,又怎么能少了鱼呢

  再说了,过年不吃鱼,那还讲什么年年有鱼

  冬日的芦苇江很静,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远远的,就见江面被吹得发皱。

  汀州边,芦苇干枯,芦絮蓬蓬,这时候野鸭子也怕冷,缩在芦苇丛中,借着那干枯的芦苇草抵挡寒风。

  “陆雪琼,陆雪琼。”

  潘垚卷着北风,从湖面掠过,寻了一圈没有瞧见陆雪琼,她想了想,心随意动,身子一转,又朝六里镇的方向掠去。

  码头边,几艘船停在码头边,今儿风大,江水微漾,船身随着江水轻轻摇晃。

  周建章就是被这摇晃摇醒的。

  倒是也不赖这摇河的北风啦,主要是今儿是小年,他高兴

  嘿嘿,再等八个月,他就能瞧到他家大孙子大孙女儿了,那时天儿热,大人坐月子是辛苦了一点,不过,小娃儿穿得少,到时也灵活。

  这一快活儿,周建章就贪杯了。

  他多喝了几盅的酒,这会儿醒来,摸索到枕头边的手电筒,随手就裹了件大衣,准备去甲板外头屙一泡。

  河里,陆雪琼巴巴的看着周家的船。

  两厢照面,一人一水鬼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

  周建章提着裤头,眉头倒竖。

  呵这水鬼,竟然还有脸再来讨水

  陆雪琼

  它简直百口莫辩。

  “不不,大哥我今儿不讨水。”

  说到讨水的事,它还掩了掩脸,一副羞煞它也的模样。

  周建章哼,无耻水鬼,又来迷惑人心

  不过,不怕,他船上有符

  周建章警惕,偏偏腹肚涨涨,急得他又想骂人,不,骂水鬼了。

  “陆雪琼,来。”

  潘垚来的时候,正好瞧到这一幕,她轻轻的落在陆雪琼旁边,化作一汪的水,牵着它冰冷的手往前。

  两人犹如那大尾的鱼儿,游动间,身姿轻盈灵动。

  潘垚在前,还回过头看了陆雪琼一眼,见它跟来,冲陆雪琼笑了笑。

  水中,她眉眼弯了弯,眸光浅浅,周身漾着莹白的光,不似修行之人的元神,倒是像水里的小精怪。

  “呼”

  在远一点的水域,潘垚钻出水面,虽然没有感觉难受,她还是依着肉体时的习惯,钻出水面那一刹那,用力的呼出一口气。

  “我找你好一会儿了。”

  “我找你好几天了”

  潘垚和陆雪琼异口同声。

  两人愣了愣,随即相视一笑,颇为开怀。

  “你找我什么事啊。”潘垚好奇。

  “我想去看看云梦。”一说起这事儿,陆雪琼眉头微蹙。

  “我也是听那周建章和他娘子说话,才知道,原来云梦他们家竟然有二鬼抬轿的煞我,我那孩儿,它竟然险些又投不成胎了。”

  陆雪琼心有余悸,“我想去看看。”

  潘垚想说,你们母子缘分已经断了,它不再是你的孩儿,该是云梦的孩儿。

  可是,瞧着陆雪琼的样子,想到她们相依为命多年,到底没有忍心,将话说得这样直白。

  “它没事,那形煞已经被我诛去,那一处屋子,我也用五行八卦福来疏风理气了。”

  “那孩子,今生应该是能够平平安安的投胎了。”

  陆雪琼摇头,“我就去瞧瞧,远远的瞧一瞧就成。”

  “仙长,求仙长帮我。”

  看着陆雪琼,潘垚只能叹一声,当真是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周建章是这样,水鬼陆雪琼也是这样。

  “好吧,这会儿夜深了,我明儿准备些东西,再带你去白鹭湾看看。”

  “只是远远的看一看哦,你是水鬼,阴气重,会冲到孕妇的。”

  水鬼在水中力大无穷,上了岸却像鱼儿上岸,双腿形同摆设,行走不便,双手也会没了力气。

  “好我都听你的,一定不会靠太近。”

  “咱们说好了,你明儿记得来接我。”

  只是一日,陆雪琼自然等得,她急急的重复,就怕潘垚又反悔了。

  潘垚点头,“既然应了你,我自然会记得。”

  “仙长,你寻我又是为了何事”这下,轮到陆雪琼好奇了。

  一说到这,潘垚立马振奋了起来,她快活道。

  “童瑶里都唱了,二十五,磨豆腐,我今儿特意和爸爸摇了小船,下了两张大网,我想寻你,让你教教我怎么赶鱼。”

  她在水里瞧到的鱼,都不如水鬼赶的大条。

  想来,这术业有专攻,赶鱼这事,还得是在大江里待了许久的水鬼来得熟练。

  陆雪琼也干脆,一下就应下了。

  下一刻,她便犹如一道疾驰的箭,在水底穿梭而过,潘垚跟在后头,听她如数家珍,告诉自己那些大鱼的老窝在哪儿。

  陆雪琼前头的鱼也越来越多。

  北风刮了一阵又一阵,冬日时候,还是被窝里更舒坦。

  “我回去了,明儿来寻你。”潘垚喊了一声,如一道流光,朝芭蕉村方向跃去。

  陆雪琼半浮在水中,看了片刻,左右无事,它潜下水,准备再多赶一些鱼给潘垚。

  芭蕉村,小庙。

  一道白影从氤氲的月华中出现,他照例坐在屋檐处,视线远看,目光沉静。

  夜晚,一如既往的安静又寂寥。

  这时,天空噼里啪啦的下起了一阵雨,雨下得颇大,落在瓦上,是哒哒哒急促的声音。

  雨幕中,玉镜府君侧头朝仙人跑兽石像看去,那儿,照旧摆着一个小篮子。

  掀开篮子浮盖,他有些意外,里头竟然是一盘的饺子。

  宽袖一拂,盘子落入了莹白的手中,只见玉镜府君手拢了拢,饺子重新氤氲起了热气。

  玉镜府君迟疑了下,夹起一个尝了尝。

  是热乎的,鲜香的。

  人间凡尘的滋味。

  不知不觉,盘子里的饺子没了,天畔,那积压的云层也薄了去,露出朦朦胧胧的月光。

  芭蕉村小庙这一处,豆大的雨渐渐停歇,只有瓦片间有雨水滴下。

  雨水砸进地上的水坑,晕开了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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